苏毅的意念，如渊如海，沉入那片亘古存在的金色空间。
二十七万的人皇气运，如同沸腾的岩浆，在系统空间内翻涌、咆哮，散发着足以让神明都为之侧目的璀璨光芒。
这不再是当初那点只能兑换疗伤丹药的微末之数。
这是他南征北战，革新吏治，推行新政，一步步从尸山血海与万民敬仰中积攒起来的，属于人皇的底蕴！
是足以撬动更高层次力量的，钥匙！
“系统。”
苏毅的意志在空间内回响，没有波澜，却带着君临天下的绝对威严。
“消耗十万人皇气运。”
“进行，人杰召唤！”
【叮！确认消耗人皇气运点！启动高级人杰召唤！】
【召唤池已锁定……】
【正在从华夏五千年历史长河中，搜寻与宿主当前需求契合度最高的未出世人杰……】
【契合度判定：未知、神秘、洞察、天机……】
【锁定目标！】
轰！！！
苏毅的眼前，那片金色的气运海洋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中撕裂！
这一次，没有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也没有文气冲霄的浩然正气。
取而代之的，是死寂。
一种仿佛连时间和空间都被抽离的，极致的，永恒的死寂。
紧接着，无尽的黑暗自那裂缝中涌出，瞬间吞噬了所有的金色光芒。
苏毅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浩瀚无垠的宇宙星海之中。
上下四方，皆是虚无。
唯有远处，亿万星辰，如同尘埃般散落，缓缓转动。
它们有的璀璨，有的黯淡，有的汇聚成河，有的孤悬天外，每一颗星辰，都仿佛蕴含着一种独特的命运轨迹。
就在这时。
一只手，一只苍老、干枯，却又洁净如玉的手，从虚无中探出。
那只手，只是随意地，在那片浩瀚的星海中，轻轻拨动了一下。
嗡——！
整片星海，剧烈震颤！
一颗原本黯淡无光，即将坠入寂灭的星辰，竟被这一指，硬生生从衰亡的轨迹上拨开，重新绽放出了微弱的光芒！
而另一片由数百颗星辰组成的璀璨星团，则因为这轻描淡写的一拨，运转的轨迹出现了微妙的偏离，瞬间变得混乱、黯淡，仿佛下一刻就要互相碰撞，化为宇宙的尘埃。
拨弄星辰！
篡改天命！
这是何等伟力！
这已经超越了苏毅目前所能理解的一切武道与修行。
这，是“道”！
是真正触及到了这个世界最底层运转规则的，无上大道！
苏毅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的目光，顺着那只手，向上望去。
只见星海的尽头，一道身影，正背对着他，盘膝而坐。
那道身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一头银丝用一根简单的木簪随意束在脑后。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却仿佛与整片宇宙星海融为了一体。
他就是道。
道就是他。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毅的注视，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说他年轻，可他的眼角眉梢，却带着看尽沧海桑田的古老与疲惫。
说他苍老，可他的皮肤却光洁如婴孩，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
眼中没有眼白，也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混沌的、旋转的星云。
仿佛，宇宙的生灭，纪元的更替，都在那双眼睛里，不断地上演、轮回。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苏毅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感觉。
一种自己从里到外，从过去到现在，乃至未来的所有可能，都被人一眼看透的，赤裸感。
御书房内。
苏毅猛地睁开了双眼。
外界不过是过去了一瞬。
但他的额角，却沁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而就在他的面前，龙案之下的空地上，那名身穿青色道袍，眼含星云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那里。
他身上没有任何真气波动，也没有丝毫武道强者的气血威压。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亘古以来，就一直在那里，与周围的空气，桌椅，光线，完美地融为一体。
若非亲眼所见，苏毅的神念甚至无法捕捉到他的存在。
【叮！恭喜宿主成功召唤——】
【人物：袁天罡！】
【朝代：唐！】
【修为：？？？】
【境界：？？？】
【体质：天机道体（可洞察天机，推演命数，观气运流转，趋吉避凶）】
【功法：《归藏易》】
【评价：道门天师，命理宗师。背负天机，俯瞰众生。其一言，可断国运兴衰；其一卦，可卜鬼神生死！】
【注：该人杰无前世记忆，对宿主忠诚度mAx！】
看着系统面板上一连串的问号，苏毅的心神，终于出现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波动。
白起，神威境。
吕布、关羽，也已触摸到了神威境的门槛。
可眼前的袁天罡，系统给出的评价，竟然是“未知”！
“贫道袁天罡，参见陛下。”
道人缓缓稽首，声音平淡，没有丝毫烟火气，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
“平身。”
苏毅压下心中的波澜，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平静。
“天罡……”他看着对方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你，能看到什么？”
袁天罡抬起头，那双没有瞳孔的星云之眼，先是看了一眼苏毅头顶那已经化为实质，盘踞着一条紫金神龙的磅礴气运。
随即，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御书房的穹顶，穿透了无尽的虚空，望向了遥远的，不可知的所在。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
“贫道看到，有域外的阴影，正在侵蚀此界的天道。”
“贫道看到，北方的草原，有无数生灵的怨念，正在汇聚成一个邪恶的‘坐标’。”
“贫道还看到……”
袁天-罡的目光，重新落回苏毅的身上，那双混沌的星云眼中，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波澜。
“在陛下的身后，贫道看到了无数的人杰英灵，在汇聚成一道，足以斩断万古，重开天地的……人道洪流。”
苏毅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竟然，连英灵殿的存在，都能看到！
“你既能看到这些，”苏毅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可能算出，破局之法？”
“天机，不可泄露。”
袁天罡摇了摇头，答非所问。
“但，天机，可以被引导。”
他伸出那只苍老而洁净的手，指向御书房外，那片被黑夜笼罩的皇城。
“陛下，天暗了，当有灯火。”
“大夏，也当有一双，能于黑夜之中，看清星辰轨迹的眼睛。”
苏毅，瞬间明白了。
他看着眼前的袁天罡，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轰然成型！
大夏有监察百官的监察司，有震慑江湖的惊鸿，有监控天下的东厂锦衣卫。
但这些，都只是对“人”的监控。
而如今，面对“域外之神”这种更高维度的敌人。
他需要一双，能监控“天”的眼睛！
“贾诩。”苏毅沉声开口。
“臣在。”青衣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阴影之中。
“传朕旨意。”
苏毅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天空中那轮被乌云遮蔽的残月，声音，传遍了整座御书房。
“于三省六部之外，再设一司。”
“名曰：”
“钦天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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