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苏毅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如同惊雷，在贾诩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打通驰道？
远征？
贾诩那颗习惯了在阴影中算计人心，搅动风云的毒士之心，此刻竟抑制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跟在苏毅身后，看着陛下那只点在地图空白处的手指。
那根手指，仿佛拥有着镇压山河的伟力。
他清楚地知道，青玄宗的报复，必定会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
任何一个正常的君王，此刻想的都应该是如何加固城防，如何合纵连横，如何龟缩自保。
但他的陛下，想的却是主动出击！
甚至，是在敌人尚未抵达之前，就先一步将战火，烧到敌人的家门口去！
“告诉他们。”
苏毅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不见丝毫面对强敌的凝重，只有一种将天地棋局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对自信。
“朕，才是制定规则的人。”
这句话，让贾诩浑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何等的霸气！
何等的雄心！
这不再是凡人国度之间的攻伐，这是向那高高在上的修行世界，发出的第一声属于大夏的，震天怒吼！
“老臣……遵旨！”
贾诩深深地一躬到底，声音中是前所未有的狂热与决绝。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夏这架恐怖的战争机器，将围绕着陛下的意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
半个时辰后。
工部尚书鲁班、兵部尚书商鞅、农桑司少卿徐光启、廷尉王猛、大理寺卿狄仁杰，五位大夏的核心重臣，尽数被连夜宣召至御书房。
当他们从贾诩口中，听闻了陛下那堪称疯狂的“驰道计划”时，饶是这些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华夏人杰，也不由得齐齐变色。
十万大山！
那可不是普通的山脉！
自古以来，那里便是凡人的禁区，是妖兽的乐园，是瘴气的渊薮。
山中毒虫遍地，恶兽横行，更有无数天然的迷阵与绝地，就算是修行者深入其中，也极有可能迷失方向，最终化为一堆白骨。
如今，陛下竟要在短短一月之内，从这片死亡禁区中，开辟出一条可供大军通行的驰道！
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完成的任务。
这是移山填海！
是与天争命！
“陛下，此事……是否太过仓促？”
一向沉稳的狄仁杰，忍不住上前一步，他并非畏惧，而是出于一个臣子对国力损耗的担忧。
“十万大山凶险异常，若强行开辟，我大夏不知要填进去多少人力物力，这对于刚刚趋于稳定，百废待兴的国朝而言，恐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
这是一个足以动摇国本的浩大工程。
然而，苏毅只是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怀英，你的顾虑，朕明白。”
苏毅的目光扫过众人，“但朕问你们，若有一日，那青玄宗携倾宗之力，越过十万大山，兵临我大夏城下，又当如何？”
“我等，誓与大夏共存亡！”
兵部尚书商鞅上前一步，声音铿锵如铁，毫不犹豫。
“好一个共存亡。”苏毅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冷，“可朕，不想要共存亡。”
“朕要的，是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朕要的，是将一切敢于挑衅朕的敌人，都彻底碾碎在他们的家门口！”
“朕要的，是将大夏的龙旗，插遍这天下每一寸土地！”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更高亢，一句比一句更霸道！
那股睥睨天下的帝王气魄，让整个御书房的空气，都灼热了起来。
狄仁杰、王猛等人，无不心神剧震，胸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壮志。
是啊！
他们追随的，是何等雄主？
岂能用凡俗帝王的眼光去揣度？
“臣，鲁莽了！”狄仁杰深深一拜。
苏毅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的工部尚书身上。
“鲁班。”
“臣在。”
鲁班抬起头，那双看似浑浊的眼中，此刻却闪烁着工匠之祖独有的，对于创造奇迹的炽热光芒。
“一个月，打通十万大山，你有几成把握？”苏毅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貌不惊人的老人身上。
鲁班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陛下，您要的驰道，是何标准？”
“标准？”苏毅眉毛一挑。
“是只需让步卒通行，还是要能并驾八马之车？”
“是只需跨越天堑，还是要遇山开山，遇水搭桥，其坚固程度，千年不朽？”
鲁-班的话，让商鞅等人都愣住了。
他们以为这已经是天方夜谭，可听鲁班这口气，似乎……还有的选？
苏毅看着他，笑了。
“朕，全都要！”
“好！”鲁班猛地一拍大腿，那双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若只是如此，何须一月？”
“臣，只需十日！”
“十日之内，必为陛下一路坦途，直通云梦泽！”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十日？！
这已经不是狂妄，这是神迹！
鲁班却不管旁人如何震惊，他自顾自地说道：“只是……此事工程浩大，所需机关造物与特殊材料甚巨，仅凭工部现有库存，怕是……”
“钱，沈万三会给你备足。”
“人，商鞅会从军中给你调拨最精锐的士卒。”
“粮，徐光启会保证你的人，顿顿有肉吃。”
苏毅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一切后顾之忧，全部斩断。
他看向兵部尚书商鞅。
“商鞅。”
“臣在！”
“朕给你一道密令。”苏毅的声音，转为冰冷，“凡驰道所过之处，若有不开眼的妖兽精怪，胆敢阻挠。”
“命，白起率军，随行。”
“朕要那驰道两侧，百里之内，再无活口！”
商鞅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陛下的狠厉。
这不仅是要开路。
这是要用一场血腥的屠戮，来震慑十万大山中所有的生灵！
为大夏的远征军，铺就一条绝对安全的，用鲜血铸就的通天大道！
“臣，遵旨！”商鞅躬身领命，眼神中燃起了法家特有的，铁血与酷烈。
最后，苏毅的目光，落在了徐光启的身上。
“徐光启，朕听闻，你那新稻种，长势喜人？”
“回陛下，托陛下洪福，京畿之地试种的新稻，已至成熟期，预计三日后，便可开镰收割。其产量，预计是旧稻的三倍有余！”
徐光启激动地回答，这是他毕生心血的结晶。
“很好。”苏毅点了点头，“三日后，朕要亲自去看看。”
“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跟着朕，不仅能挺直腰杆，更能……吃饱肚子。”
“传令下去。”
苏毅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那深邃的夜空，声音传遍了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大夏，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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