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林枫得到南田芽子的命令,率领自己小组的成员,潜伏法租界,调查相册的事,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因为相册,他早就转交给了地下党的毒玫瑰,还有一份备份,此刻正在林枫的系统空间之中。
第三天清晨!
林枫换上76号黑色制服,骑着自行车抵达总部,准备报到之后,带着自己小组成员,再去法租界进行调查。
刚踏入大厅,便觉往日的嘈杂荡然无存,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死寂。
特工们三三两两聚在角落,手里攥着报纸低声窃窃私语,眼神里满是惊惶。
“组长,你可算来了!”宋梅快步迎上,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慌张,将一张油墨未干的英国《泰晤士报》塞进他手里,“你快看这个,闯大祸了!”
林枫反手带上门,办公室里,孙岳和李俊等人早已坐立不安。
孙岳也迎了上来,苦着一张脸,语气急促道:“组长,这报纸上的照片……不就是咱们要找的那本相册里的东西吗?怎么会被登出来?”
李俊脸色发白,声音都有些发颤道:“现在全东海市都在传这事,日本人肯定要震怒。咱们小组负责搜查相册,结果非但没找到,还让照片公之于众,这要是被追责,咱们都得完蛋!”
宋梅也跟着点头,满眼焦虑:“是啊组长,南田队长那边怕是已经炸开锅了,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主动去承认错误?”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是担忧自身安危,没有半分对日军暴行的愤慨:毕竟身在76号,替日本人办事,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谁也不敢轻易表露出半分民族立场。
就算有一丢丢爱国和同情,他们也会隐藏起来。
在76号上班的这些狗汉奸,一个个机灵得很。
林枫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着报纸,头版中英日三国语言的报道格外刺眼,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百姓惨死的画面,正是他交给毒玫瑰的铁证。
他压下心中的欣慰,脸上故意露出凝重之色:“此事非同小可,当务之急是向南田队长请罪。你们留在办公室,严守口风,不准私下议论,我去南田队长那里一趟。”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径直朝着南田芽子的办公室走去。
还未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夹杂着南田芽子压抑的怒吼。
林枫抬手敲门,不等里面回应,便推门而入:“南田队长,属下张学松,特来请罪!”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青花瓷茶杯的碎片散落一地,茶水浸湿了地毯。
南田芽子穿着深色和服,额角青筋暴起,手里死死攥着那份报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见林枫进来,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张桑!你还有脸来见我?”
“属下知罪!”林枫立刻鞠躬行礼,头颅低垂,语气满是愧疚,“属下奉命搜查相册,却未能及时追回,致使相册内容被公之于众,损害了帝国的声誉,属下难辞其咎,请南田队长责罚!”
他刻意将姿态放得极低,既能体现“认错”的诚意,也暗合了76号特工在日军面前的从属地位。
南田芽子将报纸狠狠摔在办公桌上,看着上面的照片,她愤怒的大骂:“八嘎!抗日分子胆子太大了!竟然敢通过外媒散布谣言,抹黑帝国!”
她来回踱步,怒气难平,“我给了你三天时间,你却一无所获,现在全东海市、全世界都在看帝国的笑话!”
“属下罪该万死!”林枫依旧跪地不起,声音沉痛,“这些天,属下带领小组走遍法租界的每一个角落,排查了所有可疑据点,可抗日分子行踪诡秘,实在狡猾。属下未能预判他们的行动,才酿成大错,愿承担一切后果。”
南田芽子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态度恭谨,毫无辩解之意,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几分。
她清楚,相册失踪本就不关林枫的事,抗日分子能将照片送到英国报社,背后必然有严密的联络网,此事不能全怪林枫。
而且,林枫办事向来稳妥,对帝国忠心耿耿,是她目前颇为器重的下属,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损失惩罚过头,难免会失了人心。
“起来吧。”南田芽子挥了挥手,语气稍缓,“此事并非你一人之过,抗日分子早有预谋。”
她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眼神阴鸷,“立刻传令下去,让行动组、巡捕房全力搜捕散发报纸之人,查封所有售卖这份报纸的报摊!另外,让宣传部立刻发文驳斥,就说这些都是盟军和抗日分子编造的谎言,目的是动摇民心!”
“是!属下即刻去办!”林枫躬身应道,缓缓起身,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退出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林枫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欣喜。
铁证昭示,日军在国际上的声誉必然一落千丈,而国内百姓的抗日怒火,也定会被彻底点燃。
这比任何暗杀任务,都更能打击敌人的气焰。
正如他所料,短短一日之内,《泰晤士报》的报道便传遍了东海市的大街小巷。
茶馆里、码头边、工厂内,人们争相传阅报纸,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无不义愤填膺。
“小鬼子太不是人了!南京百姓招谁惹谁了,竟然下此毒手!”
“这哪里是军队?分明是一群畜生!”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还我南京同胞血债!”
愤怒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当天下午,东海市各大中学的学生们率先走上街头,他们举着“抗议日军暴行”“还我河山”的标语,高呼着抗日口号,游行队伍浩浩荡荡,从霞飞路一直延伸到外滩。
越来越多的市民自发加入进来,工人罢工、商人罢市,整个东海市被汹涌的民愤笼罩。
日军和76号立刻展开残酷镇压。
宪兵队的卡车在街上横冲直撞,特工和伪警察手持棍棒,对游行人群大打出手,无数学生和市民被强行抓捕,关押进临时监狱。
街头的抗议声渐渐被警笛声、哭喊声取代,但那份深埋在人们心中的愤怒与反抗之火,却愈发炽烈。
这样的动荡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直到日军加大了镇压力度,街头才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但林枫知道,平静之下,是更强烈的暗流涌动,越来越多的人在暗中加入抗日队伍,反抗的火种,早已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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