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气氛格外凝重。当那个一瘸一拐、带着木质假腿沉重敲击地面的身影走进教室时,窃窃私语声瞬间消失了。阿拉斯托·穆迪——或者说,伪装成他的小巴蒂·克劳奇——用他那只正常的眼睛和那只不断滴溜溜乱转的魔眼扫视着全班,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学生都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我听说,过去的教授们跟你们讲过这门课,”他开口了,声音粗哑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理论,历史,或许还有那么一两个无害的小咒语。”他哼了一声,带着明显的不屑,“在我看来,要对抗黑魔法,光靠书本和空谈可不行。我的主张是——实践。”
他踱步到讲台前,那只魔眼诡异地旋转着,似乎能同时看到教室的每一个角落。“那么,第一个问题,”他猛地转向全班,“有谁知道,有多少种咒语被魔法部归类为‘不可饶恕咒’?”
赫敏·格兰杰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举起了手。“三个,先生。”她的声音清晰而自信。
穆迪转身开始在黑板上写下这三个咒语的名字,“它们为什么被称为‘不可饶恕咒’?”
赫敏再次迅速回答:“因为它们的用途极其邪恶,一旦对他人使用,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
“都会被魔法部判处终身监禁在阿兹卡班。”
穆迪接着赫敏的话说,粉笔在黑板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突然,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斐尼甘!把你嘴里那玩意儿拿开,别粘在桌子底下!如果你想尝尝它在你胃里跳舞的滋味,尽管试试!”
西莫·斐尼甘吓了一跳,嘟囔着:“他怎么知……”话还没说完,穆迪猛地转身,一枚粉笔头精准地擦着西莫的耳朵飞过,打在后面的墙壁上。
“因为我无处不在!”穆迪低吼道,魔眼死死地盯着西莫,直到对方缩着脖子低下头。教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好了,”穆迪重新转向全班,语气恢复了之前的阴沉,“理论说够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些能让你们直接走进阿兹卡班大门的咒语,到底有什么‘魅力’。”他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几只爬来爬去的蜘蛛。
他先叫起了罗恩·韦斯莱。“韦斯莱!说一个!”
罗恩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夺……夺魂咒,先生。”
“魂魄出窍!”穆迪的魔杖指向瓶中的一只蜘蛛。
那只蜘蛛立刻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开始做出各种滑稽而诡异的动作,在桌面上翻滚、跳跃,甚至顺着一个学生的袍子往上爬,最后被穆迪控制着,先是跳到了罗恩的头顶,引得他惊恐地大叫,接着又猛地弹射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的脸上,马尔福嫌恶地尖叫着把它拍开,脸色惨白。蜘蛛最终在一个水桶边缘停了下来,如同走钢丝般摇摇晃晃。
“夺魂咒,”穆迪冷冷地解释,“能完全控制受害者的意志,让他们变成施咒者手中的傀儡。曾经有不少人声称自己是在夺魂咒的控制下为神秘人效力……真伪难辨。”他的目光扫过教室,带着深刻的讽刺。
接着,他叫到了纳威·隆巴顿。纳威站起来时,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钻心剜骨,先生。”纳威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穆迪的魔杖再次指向另一只蜘蛛。“钻心剜骨!”
凄厉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尖锐嘶鸣声从那只瞬间蜷缩、剧烈抽搐的蜘蛛身上发出。它的肢体扭曲成可怕的角度,仿佛正在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纳威的脸色变得如同死人一样灰白,他紧紧抓住桌子边缘,指节泛白,呼吸急促,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的回忆。
“住手!”赫敏忍不住尖叫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停下!看看纳威!”
穆迪停了下来,蜘蛛瘫软在桌上,微微颤动。他将这只半死不活的蜘蛛放在了赫敏的桌上,无视她苍白的脸色和愤怒的眼神。“钻心剜骨,”他声音低沉,“折磨咒。极致的痛苦,目的就是折磨,让人发疯,或者……逼供。”
在这之前就有一道银光闪过,凤凰霍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莱尔兰纳的肩膀上。
在钻心剜骨咒语发出的那一刻,这只敏锐的凤凰就感受到了那弥漫开来的、充满恶意和痛苦的黑魔法气息,它本能地出现在主人身边,周身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的魔力光晕,如同一个无形的屏障,将莱尔兰纳与那股令人不适的能量隔离开来。莱尔兰纳轻轻抚摸着霍斯的羽毛,感受着它带来的安抚,脸色也有些发白。穆迪的魔眼瞥了一眼霍斯,目光在莱尔兰纳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但什么也没说。
“现在,”穆迪的目光最后落在赫敏身上,“最后一个,你知道它,格兰杰,说出来。”
赫敏紧紧抿着嘴唇,倔强地摇了摇头,拒绝说出那个名字。
穆迪也没有强迫她,他直接举起了魔杖,对准了最后一只健康、正在桌上爬行的蜘蛛。
“阿瓦达索命!”
一道刺眼的绿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教室,伴随着一阵急促而诡异的声响。那只蜘蛛应声倒地,一动不动,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没有伤口,没有挣扎,就是……死了。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那瞬间的死亡绿光和毫无生气的蜘蛛尸体震慑住了。
“阿瓦达索命咒,”穆迪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杀戮咒。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抵挡它,需要……强大的牺牲魔法。没有破解咒,没有抵御方法。中之即死。除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坐在教室里。”
这堂课剩下的时间在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气氛中度过。当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时,学生们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莱尔兰纳也立刻起身,霍斯依旧牢牢站在他的肩头,不肯离开。
他低着头,不想面对可能等在门外的西奥多或布雷斯,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待着。
他远远地听到哈利、罗恩和赫敏在讨论穆迪的教学方法,语气中充满了不安。而纳威的状态很不好,脸色依旧苍白,眼神空洞。
就在这时,穆迪再次出现在走廊上,他叫住了纳威,似乎要带他去办公室说些什么。在上楼的时候,穆迪看到了独自一人、正准备拐向另一条走廊的莱尔兰纳。
“你,邓布利多,”穆迪粗声喊道,“也一起来。”
莱尔兰纳愣了一下,只好跟了上去。
在穆迪那间充满了各种窥镜、反黑魔法装置,显得杂乱而古怪的办公室里,他先是给了纳威一杯热饮,用他那特有的、粗鲁却相对而言不失温和的方式安抚了这个受惊的男孩,并给了他一本关于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及其特性的书。纳威道谢后,抱着书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穆迪和莱尔兰纳。穆迪关上门,那只魔眼依旧在转动,但正常的眼睛却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审视着莱尔兰纳。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突然问道:
“孩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兰斯·洛伦的人?”
莱尔兰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住了。他仔细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遍,确定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除了……在小矮星彼得口中说的…洛伦教授。
他抬起头,蓝金异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纯粹的困惑和茫然,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不,先生。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穆迪(小巴蒂)紧紧盯着莱尔兰纳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他看到的是全然的陌生和不解,没有一丝一毫的伪装或隐瞒。这让他内心的困惑和惊疑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怎么可能?这张脸……和记忆中那位气质神秘而强大的魔法史代课教授如此相像!虽然气质截然不同,洛伦教授更加沉稳疏离,而眼前的少年更加纯净柔软,但五官轮廓……尤其是那双独特的眼睛……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或者是……某种强大的混淆咒?甚至……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为了保护这个孩子而施下的某种魔法?
他看着莱尔兰纳那懵懂无知、完全不像装出来的样子,心中的疑虑更深,但也无法再问下去。他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粗哑:“算了。你去吧。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问问邓布利多校长关于这个人的事。”
莱尔兰纳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穆迪的办公室。
他心事重重地走在空旷的走廊上,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兰斯·洛伦”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以及穆迪教授那奇怪的眼神。他正想得出神,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抬起头,当看清对方是谁时,他整个人再次僵住了,脸颊“腾”地一下迅速染上红晕。
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莱尔兰纳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转身逃跑,但塞德里克似乎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温和却坚定地拦在了他面前。
“莱尔,”塞德里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们能谈谈吗?”
莱尔兰纳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感觉脸上的热度足以煎熟一个鸡蛋。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让霍斯带着他幻影移形离开。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沉默在走廊里蔓延,只有莱尔兰纳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在他自己耳边轰鸣。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塞德里克终于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莱尔兰纳耳中:
“我打算报名参加火焰杯。”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猛地劈散了莱尔兰纳所有的羞涩和慌乱。
他几乎是瞬间抬起了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但那双蓝金异色的眼眸里,此刻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巨大的震惊,直直地望向塞德里克。
…………………
宝子们,我发现一个很好玩的问题,放在评论区里,作者有话说审核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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