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夕阳把三个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们在镇口的路牌下与占东道别。
“东哥，周一见！”李天亮挥着手，脸上还挂着打架胜利的得意笑容。
占东点点头，嘴角难得地有一丝笑意：“记得周一训练加倍。”说完转身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摩托车。
那可不是普通的摩托车——流线型的车身，闪亮的烤漆，粗壮的排气管，还有那个醒目的“KAwASAKI”标志，无一不在宣告着它的不凡。
“我嘞个去！”李天亮眼睛瞪得溜圆，“川崎！东哥你这座驾也太帅了吧！”
张国龙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精光：“根据型号判断，这应该是川崎Ninja 400，最大马力45匹，零百加速4秒左右，售价约五万元人民币。一个高中生拥有这种机车的概率低于0.03%...”
唐孝天也看呆了：“东哥，你这车...”
占东跨上摩托车，戴上头盔，语气平淡：“代步工具而已。”他拧动钥匙，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像是沉睡的野兽被唤醒。
然后，在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占东一拧油门——
“轰！！！！！！”
那声音简直像是天雷炸裂，又像是哥斯拉在打嗝，震得路边的树叶都簌簌发抖。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排气管喷出蓝色的火焰，只留下一道烟尘和三个石化在原地的少年。
足足过了半分钟，李天亮才缓过神来，喃喃自语：“我刚才是不是看见变形金刚了？”
张国龙机械地推了推眼镜：“声压等级超过120分贝，相当于喷气式飞机起飞。根据本地噪音管理条例，这已经涉嫌违法...”
唐孝天望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东哥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带着这个疑问，三人度过了这个周末。李天亮尝试把他那辆破自行车想象成川崎摩托，结果差点摔进沟里；张国龙查了一整晚川崎摩托的资料，最后被老妈强行关机；唐孝天则做了个梦，梦见占东骑着摩托飞上了月亮。
周一一大早，三人顶着黑眼圈来到学校，却发现整个校园都在讨论一件大事。
“听说了吗？南湖区要举办武术比赛了！”
“一等奖五千块呢！还能上电视！”
“报名截止周四，下个月1号就比赛！”
消息像野火一样传遍了校园。课间休息时，学生们围在布告栏前，争相查看那张醒目的海报。
唐孝天三人挤进人群，看清海报内容后，眼睛顿时亮了。
“武术比赛！散打、格斗、套路都有！”李天亮激动地抓住两个兄弟，“这不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吗？”
张国龙推推眼镜：“根据海报信息，比赛分为少年组和青年组。我们可以参加少年组，胜算率经过计算约为...”
“别算了！”唐孝天打断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我们必须参加！这是检验我们训练成果的绝佳机会！”
三人一拍即合，兴冲冲地跑到高二教学楼找占东。占东正靠在走廊窗边喝矿泉水，听他们眉飞色舞地说完，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武术比赛？”占东嗤笑一声，“你们知道参赛的都是什么人吗？体校的那些怪物，武馆的专业选手，还有各路练家子。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上去当人肉沙包吗？”
一盆冷水浇下来，三人顿时蔫了半截。
“可是东哥...”李天亮还想争辩。
占东打断他：“怎么，打赢了几个小混混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他放下水瓶，眼神变得严肃，“如果你们真想参加，可以。”
三人顿时又来了精神。
“但是，”占东加重语气，“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要接受魔鬼中的魔鬼训练。我会让你们体验到什么是生不如死。现在告诉我，还要参加吗？”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点头：“要！”
占东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很好。从今天开始，训练量翻倍，内容升级。我会请几个‘朋友’来给你们当陪练。希望你们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于是，地狱般的一周开始了。
周一下午，当三人来到操场时，发现占东身边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生，那肌肉线条分明得像是雕塑作品。
“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体校的师兄，专攻散打。”占东轻描淡写地说，“这周由他们当你们的陪练。”
李天亮看着那两位师兄粗壮的胳膊，咽了口口水：“东哥，你确定是陪练不是陪葬？”
第一位陪练师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放心，我们会很温柔的。”
五分钟后，李天亮被一记过肩摔扔在垫子上，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这就是...温柔？”他瘫在地上呻吟。
第二位陪练师兄更狠，专门针对张国龙这种技术流：“小眼镜，打架的时候可没人给你时间计算角度和力度！”
张国龙的眼镜第N次飞了出去：“请求暂停！我需要重新校准视觉系统！”
唐孝天稍微好点，至少能过上几招，但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占东抱着手臂在一旁观战，时不时喊停指导：“腰发力！不是用手臂！”“躲闪要快！你是树桩吗？”“出拳的时候另一只手护头！想被Ko吗？”
一天的训练下来，三人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连爬回宿舍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二更惨，占不知从哪搞来几个轮胎和绳梯，训练变成了综合体能极限挑战。
“跳轮胎一百次！绳梯步伐十分钟！负重深蹲五十个！快点！”占东拿着秒表，活像个奴隶监工。
李天亮边跳边嚎：“东哥！我感觉我的腿不是腿了，是两根酸黄瓜！”
张国龙在做绳梯步伐时差点把自己绊倒：“根据运动生理学，这种训练强度已经超出了青少年承受的极限...”
唐孝天咬着牙坚持，汗水浸透了训练服。
周三，占东带来了更奇葩的训练器材——几个颜色鲜艳的塑料玩具锤。
“这是什么？过家家吗？”李天亮拿起一个锤子挥舞着。
占东露出神秘的微笑：“今天训练反应速度和闪避能力。规则很简单：我用锤子攻击，你们闪避。被击中一次，加练一组体能。”
然后，在路人看来十分滑稽的一幕出现了：三个少年在操场上上蹿下跳，占东拿着玩具锤追着他们打，每击中一下就发出“哔哔”的滑稽音效。
“这不公平！”李天亮抱头鼠窜，“为什么锤子还会发声啊！”
张国龙试图用数学计算锤子的运动轨迹：“根据抛物线公式，锤子的落点应该在...哎哟！”话没说完就被敲中了脑袋。
唐孝天最惨，因为表现最好，成了占东的重点关照对象，被追得满场跑。
周四，当三人拖着快散架的身体来到操场时，惊讶地发现占东推来了一台老式显像管电视机和VhS录像机。
“这年头还能找到这种古董？”李天亮目瞪口呆。
占东插好电源，塞进一盘磁带：“今天上理论课。这是90年代的散打比赛录像带，都坐好。”
画面质量很差，满是雪花点，但依然能看清两个选手在擂台上的激烈对决。
“看这个回合，”占东按下暂停，“红方为什么能躲过那个高扫腿？因为他注意到了蓝方肩膀的微小动作。格斗不只是力气的比拼，更是观察和预判。”
三人看得入神，连身上的酸痛都暂时忘记了。
周五，占东宣布进行阶段性测试——与他对打一轮。
结果可想而知，即使占东只用了五成力，三人还是被打得落花流水。但令人惊喜的是，他们确实有了长足进步，至少能撑过更多回合了。
“还行，”占东难得地表扬了一句，“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一碰就倒了。”
周末原本应该是休息时间，但占东居然安排了加练——每天早上一小时，晚上两小时。
周日下午，当三人累得像三条死狗一样瘫在操场上时，占东突然问：“还记得为什么要受这个罪吗？”
“为...为了比赛...”李天亮有气无力地回答。
“不对，”占东摇摇头，“是为了不让你们在比赛中被打成猪头。报名截止明天，最后问一次，还要参加吗？”
三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要！”
占东也笑了，那是他们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真诚：“好，那接下来两周，训练量再翻倍。”
“啊？！”惨叫声响彻操场。
夕阳西下，四个少年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们不知道的是，教学楼的某个窗户后，那双一直暗中观察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手中的手机亮着微光。
“鱼已上钩，计划顺利。”那条信息这样写着。
而更远处，一辆黑色的川崎摩托车静静地停在街角，车上的骑手望着操场方向，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县一中的平静表面下，暗流愈发汹涌。而这三个少年，正不知不觉地成为这场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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