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七子计划
边境的暴雨像一堵水墙，直升机在狂风中剧烈摇晃。陆远志透过雨帘望向下方——废弃的7号气象站孤零零地矗立在悬崖边缘，它的屋顶已经部分坍塌，露出锈蚀的金属骨架。
无法降落！风速超过安全值！驾驶员大喊，只能绳降！
陆远志检查了速降装备，向身后的四名特战队员打了个手势。机舱门打开的瞬间，雨水横着扫进来，打得人脸生疼。他第一个滑下绳索，三十米的垂直距离在狂风中变得异常漫长。绳索剧烈摆动，有两次他几乎撞上气象站的外墙。
双脚终于踏上湿滑的水泥地面，陆远志立即进入警戒状态。其余队员一个接一个降落，最后是装备包。直升机在完成投放后迅速拉高，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中。
A组检查东侧，b组跟我来。陆远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几乎被雷声淹没。
气象站的大门虚掩着，锁芯有新鲜撬痕。陆远志做了个有人先到的手势，队员们立即分散成战术队形。门内是一条向下的斜坡，墙壁上军事禁区的标牌已经褪色。手电筒的光束照出地上杂乱的脚印——至少有三个人在最近24小时内来过这里。
斜坡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防爆门，门上的电子锁已经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破坏。陆远志轻轻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化学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后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立着七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一个罗马数字，从1到7。
这里不像气象站。山猫低声说，手电筒扫过墙壁上的控制面板，倒像是什么研究设施。
陆远志走向标着的柱子，父亲手册上的数字在脑海中闪现：7-7-7-9-3-1。他注意到柱子上有七个凹槽，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灵光一现，他从战术包里取出林小芳的血液样本——撤离医院前周教授坚持让他带上的。
队长，那是...？铁砧疑惑地问。
钥匙。陆远志将一滴血滴入最上面的凹槽。
血液瞬间被吸收，柱子内部发出机械运转的嗡鸣。紧接着，整个大厅的地面开始震动，七根柱子同时下沉，露出一个螺旋楼梯。楼梯深不见底，黑暗中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的红光照明。
山猫、铁砧留守，其他人跟我下。陆远志打开步枪的战术灯，率先踏上楼梯。
螺旋楼梯似乎没有尽头，陆远志默默数着台阶，到第777级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呈现在眼前。实验室中央是七个圆柱形培养舱，其中六个已经被打碎，只有标着的舱体完好无损。
陆远志的战术灯扫过舱体前的控制台，灰尘上有明显的手印。他走近查看，发现屏幕上还留有一行未完成的命令：＜\/ExtRActIoN_7_AboRtEd＞
有人试图提取七号舱的东西，但中途放弃了。乌鸦检查着控制台，看这里，提取程序在97%时被手动终止。
陆远志转向完好的七号舱，透过厚厚的玻璃，他看到舱内漂浮着某种淡蓝色液体，但没有人或实验体。舱体侧面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
【原型体7】
代号：第七子
特性：全谱适应\/自进化
状态：已部署
已部署？什么意思？乌鸦皱眉。
陆远志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想起林小芳入院时周教授的话：她体内的纳米机器人显示出异常适应能力，几乎像是有自主意识...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成形。
控制台旁的打印机突然启动，吐出一张纸。陆远志抓起来，上面是一行手写字迹——与父亲手册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远志，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的担忧成真了。第七子不是武器，而是希望。保护好她。——陆卫国 绝笔
纸从陆远志手中飘落。父亲来过这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而这个所谓的第七子...
队长！发现影像记录！乌鸦在另一个终端前喊道。
屏幕闪烁几下，显示出一段监控录像：七年前，穿着军装的陆卫国带着几名科研人员匆忙进入实验室。他们正在紧急销毁文件时，一群全副武装的蒙面人闯入。交火中，陆卫国独自掩护其他人撤离，最后被逼到七号舱前。录像中，父亲做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动作——他将手按在舱体的生物识别板上，然后...
画面突然中断。陆远志重播最后几秒，放大父亲的动作。在生命最后一刻，父亲没有选择反击，而是启动了七号舱的某种协议。
找找看还有什么记录。陆远志的声音沙哑。
乌鸦快速敲击键盘：还有一份加密档案，需要生物密钥...队长，可能需要你的dNA。
陆远志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按在扫描器上。系统滴了一声：识别：陆卫国直系亲属。解密中...
档案展开，里面是第七子计划的完整文档。陆远志快速浏览，越看心越沉。七号设施根本不是生物武器实验室，而是军方最高机密的纳米医疗研究项目。七个原型体对应七种纳米机器人应用方向，而第七子是唯一成功的作品——能够自主进化、适应任何宿主的医疗型纳米机器人。
文档最后附着一份撤离名单，日期正是父亲牺牲当天。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让陆远志如遭雷击：
【林小芳，22岁，医疗志愿者，携带原型体7撤离。护送人员：陆卫国】
这不可能...陆远志喃喃自语。七年前林小芳应该还在军校，怎么会成为军方实验的志愿者？而且父亲亲自护送她...
队长！发现活动信号！乌鸦突然紧张起来，地下二层，热能显示至少二十人！
陆远志瞬间从震惊中清醒：准备迎敌！乌鸦，把资料全部拷贝下来！
他迅速在脑海中拼凑线索：七年前，父亲保护林小芳逃离了这里；如今，组织仍在追捕她，因为她是唯一成功的第七子。而父亲牺牲自己，不仅是为了保护一个女孩，更是为了保护这项能拯救无数生命的技术不落入敌手。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设施。红光闪烁中，广播系统传来电子音：自毁程序启动。所有人员立即撤离。倒计时：10分钟。
该死！有人远程启动了自毁！乌鸦大喊，资料只拷贝了77%！
继续拷贝，能救多少是多少！陆远志对着通讯器呼叫地面队员，山猫，准备撤离路线！有敌人从地下二层上来！
枪声几乎在同时响起。陆远志和队员迅速占据有利位置，瞄准楼梯口。第一个黑衣敌人刚露头就被精准爆头，但更多的敌人如潮水般涌来。交火中，陆远志注意到每个敌人都戴着同样的臂章——七把剑环绕地球。
灰烬组织！集中火力打楼梯口！他大喊着，一个点射撂倒两名敌人。
乌鸦突然惨叫一声，肩膀中弹。陆远志拖着他躲到控制台后，发现拷贝进度停在91%。时间只剩七分钟。
队长，你们先撤！乌鸦咬牙将硬盘塞给陆远志，我来断后！
没时间争论。陆远志接过硬盘，向其他队员打了个手势。他们交替掩护着向螺旋楼梯撤退，身后乌鸦的机枪声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才戛然而止。
爬上楼梯的过程如同噩梦。每上一层，爆炸的震动就更加剧烈。当他们终于冲进圆形大厅时，山猫和铁砧正在与另一队敌人交火。
自毁程序！七分钟！陆远志大喊，一枪击毙了试图偷袭山猫的敌人。
队员们汇合后向出口突围。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斜坡时，整个设施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崩塌。一块混凝土砸在陆远志腿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队长！山猫和铁砧回头来救他。
走！带着硬盘走！陆远志将硬盘扔给山猫，这是命令！
他看着队员们冲出大门，随即被新一轮塌方挡住了去路。碎石不断落下，陆远志拖着伤腿爬向大厅中央的七根柱子。奇怪的是，尽管周围不断崩塌，七根柱子却纹丝不动。
柱子上，那个吸收了林小芳血液的凹槽正在发出微弱的蓝光。陆远志用尽最后力气爬过去，将手按在凹槽上。系统音突然响起：
识别：陆卫国基因标记。紧急协议启动。
柱子底部滑开一个暗格，里面是一把老式钥匙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父亲搂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孩——那眉眼，分明是二十岁出头的林小芳！背面写着：记住，第七个黎明。
头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陆远志抬头看到山猫带着援兵回来了。但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的注意力全在那把钥匙上——钥匙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父亲的声音：保护好她，远志。这一次，别像我一样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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