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落在陈墨书房的案几上,一叠账本摊开,墨迹未干。他坐在案后,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枚玉扳指,目光落在账本某一页的数字上,眉头微蹙。
苏婉娘站在案旁,手中握着一支炭笔,正低头翻阅一册厚重账簿。她的手指忽然停在某一页,眼神一凝。
“少主,这里有问题。”她轻声道。
陈墨抬眼,示意她继续。
“每月初三,李氏都会有一笔不明支出,数额不大,但极为规律。起初我以为是例行打点,但细看账目,这笔支出并未列在任何正账之中,而是夹在货船载重记录的空白处。”
陈墨接过账本,翻至那一页,果然在一行记录的间隙,看到几行潦草字迹。他沉吟片刻,道:“他们是在掩盖什么?”
“不止这一处。”苏婉娘将另一本账册推到他面前,“货船的载重记录与实际出航时间不符,误差在五到十石之间。这种误差本不该出现在李氏这样规模的商行中,除非……他们在做假账。”
陈墨目光一沉,缓缓点头。
“还有呢?”
“掌柜的分红也有些奇怪。”苏婉娘翻到另一页,“按理说,李氏几位大掌柜的分红应随利润浮动,但近半年来,他们的分红反而呈下降趋势,与账面利润增长背道而驰。”
陈墨沉默良久,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晨风拂面,江面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仍残留着昨夜一战的焦灼气息。
“看来,他们已经在转移资金了。”他低声说道。
苏婉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你继续整理,我要他们主动跳出来。”
茶楼临河而建,窗棂雕花,水汽氤氲。陈墨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目光却落在楼下街角的一处小摊上。
不多时,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匆匆走来,抬头望了一眼二楼,随后快步上楼。
“陈少主。”男子拱手行礼,神色略显紧张。
“李先生请坐。”陈墨示意他落座,又唤来小二添了一盏茶。
那男子正是李氏账房的主事之一,姓张,掌管李氏商行账目已有十余年。他落座后,目光在陈墨与桌上那叠账本之间游移,显然心有防备。
“听说陈少主对账目有疑问?”他试探性地开口。
陈墨微微一笑,将一份账册推到他面前:“这是李氏上月的出货记录,我这边核对后发现有些出入,特地请您来对对。”
张账房接过账册,翻了几页,眉头皱起:“这……这账目不对,不是我们那边的。”
“哦?”陈墨不动声色,“这是从贵行一位掌柜手中流出的,难道是假账?”
张账房脸色微变,随即镇定下来:“少主说笑了,账目岂能造假?不过……这账本的字迹确实有些不同,或许是有人仿冒。”
陈墨看着他,忽然轻声道:“张先生,您每日都亲自过目这些账本吧?”
张账房一顿,点头:“自然。”
“那您可曾注意到,每月初三,都会有一笔支出?”
张账房眼神一颤,茶盏微微晃动,一滴茶水溅在账本封皮上。
他下意识地用袖子去擦,动作熟练,仿佛早已习惯。
陈墨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张先生,”他缓缓道,“您可愿与我回府一趟?”
张账房猛然抬头,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却未出声。
夜色沉沉,书房灯火微明。陈墨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两本账册,一本是李氏账房带来的“正本”,一本是苏婉娘整理出的“真账”。
张账房站在案前,脸色苍白,额角渗出冷汗。
“你们伪造账目,隐瞒真实利润,转移资金,勾结两淮制置使,私吞漕运税款。”陈墨的声音平静却锋利,“这本账册,每一页都盖着两淮制置使的官印,你说,这是谁的笔迹?”
张账房望着那本账册,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陈墨站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但你们忽略了一点——真正的账本,不会在每月初三留下空白。”
张账房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你早就知道了?”
“从你进门那一刻。”陈墨淡淡道,“你擦拭账本的动作,太熟练了。”
门外,柳如烟和楚红袖已经等候多时。听到动静,楚红袖推门而入,将张账房押了下去。
书房重归寂静,只有烛火在风中摇曳。
陈墨坐回案前,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正是苏婉娘先前悄悄藏起的那一页夹带。
“三月后漕运税款归仓,钦差亲笔。”
他盯着那行字,指尖缓缓摩挲。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李玄策,你果然还有后手。”
窗外,夜风呼啸,吹得纸页微微翻动。陈墨合上账本,站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江面,黑影如墨,波光粼粼。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传令下去。”他回头,对门外的侍从道,“召集人手,准备南下。”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主!”一名斥候冲进来,气喘吁吁,“东南水道,发现敌船!”
陈墨神色未变,只是一挥手:“备马,出发。”
他最后看了一眼案上的账本,转身大步离去,烛火在身后轻轻晃动,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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