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绾滚下石头时,我正盯着她后颈那道刚封住的红痕。
她抽得厉害,手指抠进泥土,嘴角黑血不断涌出,指甲发紫,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撞。我扑过去把她翻过来,掌心贴她心口,龙气一探——南疆蛊毒被压住了,但一股阴气正从她命脉深处往上爬,缠着她的魂印,像藤蔓勒住树干。
这股阴气不熟,也不是南宫寒常用的煞法。
我咬破舌尖,一口龙髓血喷在她心口,画破印符。血符刚成,她猛地一颤,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抽搐慢慢停了。呼吸还是弱,但至少没再恶化。
我把她拖回石头凹处,从怀里摸出逆命丹的残灰,在她周围撒了一圈。灰落成阵,勉强能压住她体内阴气反扑。她现在不能动,也不能醒,一动就可能再破封。
做完这些,我坐下来,喘了口气。
魂体已经开始发虚,七窍有热意在攒,那是残魂不稳的征兆。血契的时限快到了,风翩翩给的那点清明,正一点点被耗光。但我不能等。
我从腰间解下龙形玉佩,又从怀中取出那块灵玉。
玉佩是师父给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信物,我一直没在意。直到前些日子在旧窑底听见锁链响,这玉突然发烫,我才察觉它和龙脉有共鸣。而这块灵玉,是云溪死前塞进我手里的,她说:“你活着时我不敢给,现在你死了,反倒能用了。”
两块玉一碰,我就感觉脚底的龙脉震了一下。
我把玉佩和灵玉托在掌心,双手合拢,指缝压紧。龙气从指尖渗进去,沿着玉纹游走。刚一接触,两块玉就开始震,不是轻微颤动,是像要炸开一样抖。
我咬牙,指血顺着指尖流下来,抹在玉佩的龙纹上。血一沾玉,龙气立刻顺着血脉倒灌进我手臂,整条右臂像是被火燎过,疼得我差点松手。
但我没放。
“借脉一息,开。”
话出口的瞬间,玉佩与灵玉“咔”地一声嵌在一起,金光从指缝炸出来,直冲天际。
我眼前一黑,魂体剧震,鼻血直接喷了出来,顺着下巴滴在玉上。可我不敢闭眼,死死盯着那道金光。
虚空中,一幅地图缓缓浮现——不是纸上的那种,是立体的,像用光织出来的。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全都浮在半空,缓缓旋转。最后,一点红光在皇城地底深处亮起,旁边浮出四个小字:“灵枢容器”。
我瞳孔一缩。
还没等我看清,那红光旁又浮出一行更小的字:“阴气汇聚,五阴缺一。”
五阴缺一?
我脑子一沉,立刻想到五阴归龙阵。那阵法要五具至阴之体为引,才能彻底激活容器。现在阴气已聚,只差最后一个献祭?
我正要细看,脚下龙脉突然狂震。
不是自然波动,是被人强行引动。
我猛地抬头,远处山巅,数十支黑箭破空而来,速度快得看不见轨迹,只听“嗖嗖”连响,转眼就到了头顶。
箭身漆黑,上面刻着“萧”字,那是萧家的标记。可箭上裹着的阴气,却是南宫寒独有的煞劲——冷、黏、带着腐骨的腥味。
他们联手了。
我抬手甩出龙形玉佩,龙气瞬间化盾,轰地撞上箭雨。几支箭当场炸裂,其余被震偏,插进山石,箭尾还在抖。
玉佩回旋飞回,嵌进我掌心,传来一阵灼痛。我低头一看,玉上裂了道细纹,龙眼位置的金丝断了一根。
坏了。
我咬牙把玉收回怀里,借脉一息扫过那些残箭。箭杆残留的气息很清晰——萧景琰的杀意是冲着容器来的,纯粹为了夺宝;而南宫寒的阴气却缠在箭头上,像是在追踪什么。
他在找我。
我冷笑一声,抹了把脸上的血:“一个想借我开容器,一个想借我夺师父的道统……你们还真看得起我这具破魂。”
话没说完,胸口突然一紧。
魂体开始溃散,像沙子堆的墙被风吹。我靠着石头蹲下来,手撑着地,指节发白。眼前的地图还没散,可我已经看不清了。红光在闪,那句“五阴缺一”像刻在我脑子里。
他们想用容器补阵。
可五阴阵一旦成,不只是激活容器那么简单。那是要抽干龙脉,把整个江湖的气运都炼成一人所有。南宫寒要的不是权,是执天。
我喘了口气,抬头看天。
天快亮了,雾还没散。西边罗盘的绿光还在闪,指针死死钉着皇城方向。我之前一直不敢去,怕一进城就落入埋伏。但现在,不去也得去了。
容器在动。
我感觉到脚底的龙脉有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底缓缓移动,朝着某个点汇聚。那不是自然地气,是人为牵引的阴流。
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眼叶绾绾。
她还在昏睡,脸色惨白,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逆命丹的灰阵在微微发烫,说明她体内的阴气还在挣扎。我不能带她走,也不能留太久。
我把龙形玉佩重新系回腰间,裂纹朝内,不让它再轻易共鸣。然后弯腰,把她往石头凹处推了推,确保她不会滚下来。
“等我回来。”
我说完,转身就走。
脚踩上罗盘时,龙气震了一下,指针晃了晃,又稳住。我知道这玩意儿快废了,但它还能指路。
我沿着西边的山路往下走,魂体越来越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可我不敢停。
走出十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我回头。
叶绾绾的手指动了一下,指尖抠进灰阵边缘,划出一道浅痕。她没醒,但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个字:
“别……”
我没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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