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还贴着冰,血气顺着冰层渗进来,像一根细线缠住我的魂核。这感觉和三年前不一样了——那时她是把我从死里往外拉,现在她是往里探,一寸一寸,像是怕碰碎什么。
我不能等。
月圆的龙气刚落,地脉震了半下,像是打了个盹。就是现在。我把五女的名字在魂里过了一遍,清月、娜娜、风翩翩、云溪、叶绾绾,一个都没漏。她们的烙印还在跳,像五颗埋在地底的火种,只要风一吹,就能燎原。
魂核猛地一收,我把白若璃的血气当盾,硬生生撕开冰棺内的寒压。金瞳离体,浮起三寸,停在冰壁前。眼前不是黑,也不是白,是一片流动的脉络图——百里内所有地穴都在动,像血管里流着的不是土,是命。
成了。
“借脉一息”通了。
第一道感知落向叶绾绾。她心口烙印滚烫,指尖压着蛊母的背壳,指节发白。她在等,等一个信号,等我动。她昨夜划了七遍“三短一长”,不是梦,是传令。南宫寒的人来过南疆,被她用蛊雾逼退,但她知道,下次不会这么容易。
我顺着命契往回拉,清月那边断臂的经脉还在渗血,但剑意沉得稳,寒霜剑没出鞘,也没抖。她在忍,等我一句话。她左臂的伤口被南宫寒种了煞气,每动一次,痛如刮骨,可她没喊,也没求医。她知道,现在不是疗伤的时候。
娜娜在做梦,梦里南宫寒翻着一张风水图,嘴里念着“水脉节点”。她喉咙发紧,像是被人掐住,但手指在枕上划了两道——她记住了图的走向。情傀印还在她身上,像根刺,扎得深,可她梦里喊的是我,不是他。这说明烙印没断,命契还在她心上烧着。
风翩翩肩上的毒被压住了,罗盘残念贴在她胸口,微微发烫。她正盯着一张残图,是她用半身精血画的“归魄局”。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她的手一直在动,一笔一划,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她。我知道是谁——是我。我的魂火借着她的手在画,画的是破局的路。
云溪守着魂灯,灯焰偏了三分,正对着冰棺方向。她没睡,也没说话,可她的指尖一直在灯芯上绕,绕出一个“逆”字的形状。她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可她的魂灯认得我。那火是纯的,是祭命换来的,烧不灭,也骗不了人。
五盏心灯,全亮着。
我没动她们,也不敢动。现在不是下命令的时候,我只是看,只是确认——我还活着,她们也还信我。
然后我转向冰棺外。
白若璃的手还在。她没走,也没松。她的血气还在和冰层共鸣,像是在敲门,一声一声,敲得我魂核发烫。她不是在等我醒,她是在找我。她在用血试禁制,用剑意扫寒气,用呼吸测龙脉的节拍。她知道我能听见,所以她一句话不说,只用动作告诉我:我在。
她右掌的裂口还在流血,是破阵时留下的。三年前她一剑开天,现在她用血融冰。她老了,气息薄了,可她站得比谁都稳。
我魂体开始发冷。寒气从四面八方压回来,像是要把我按回棺底。离体不能太久,尤其在这种地方。冰棺不是普通的棺,是锁魂的牢,每过一息,寒压就重一分。再不回去,我就要被冻成死魂。
可我不甘心。
我把最后一丝魂火压进识海,在心里说:“师父,我还能走。”
不是求生,是宣誓。
话落的瞬间,百里内所有地穴同时轻震了一下。不是龙气爆发,是回应。它们认得我,认得这口从死里爬出来的气。我脚下踏着的,是灵枢阁祖脉;我头顶压着的,是南宫寒布的“断魂引”;我身边围着的,是五女用命撑起的命契。
我不再是困魂。
我是借脉一息的劫。
心火猛地一涨,魂体凝实了一瞬。我看见冰壁上的“灵枢引”残诀亮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点燃了。我知道,这是开始。只要月圆还在,只要她们还在,我就还能动。
寒气终于压不住了,开始往我魂核里钻。我缓缓下沉,金瞳退回体内,眼睑合上。最后一刻,我听见白若璃的呼吸变了——她察觉到了,刚才那一下,不是错觉。
她没说话,手也没动。
可她的血,流得更快了。
我闭着眼,魂火缩回深处。我知道她在等,等下一次月圆。我也在等,等我能真正站起来的那天。
到那时,我不再藏。
龙脉为聘,山河为礼,这江湖,该改姓祁了。
魂火将熄前,我在识海里划了个“逆”字。
南疆的叶绾绾突然睁眼,指尖在蛊母背上狠狠一划。
一道血痕,三短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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