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织布机发出的嗡鸣声。
藜廿假意抬起熨斗,那嗡鸣声再次不见了。
“啊啊啊!”
忽然一道尖利的惨叫声响起,在空旷的宫殿内带起来了回声。
嗅觉灵敏的改命者,一下子就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烧焦味,纷纷朝那方向瞟了一眼,而后迅速收回了视线,甚至还发出了好几声的吸气声。
藜廿也看到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人之所以发出这么惨烈的叫声,无非就是手背被那熨斗烫伤了,手背上的肉皮都被烫的血肉模糊。
看上去就疼。
而在他面前的衣服布料上,已经有一处地方被烧糊,面积虽然不大,但周围那些监督的卫兵,脸色已经不善。
“拖下去,此人对陛下的新衣不上心,就是对陛下不敬,罪该万死。”
下一秒,司一正说出的话,直接给他下了死刑,眼神扫向场上的任何一个人。
陈楚芙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神,蓦地身子一抖,而后将手中的熨斗拿的离衣服远了些。
“砰!”
是桌子被激烈踢开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暴躁的男声响起:“靠,老子迁就你,你还得寸进尺上了!老子看看,你要怎么弄老子。”
田宏利眼睛死死的瞪向台子上站着的人看垃圾的神色,彻底爆发。
手中的链条直接甩向那准备拖他下去的卫兵身上,好在那些卫兵目前算是脆皮一个,压根没花费多大的功夫,很快被他弄下去,而后他的目标直接扫向站在高台上的那个人。
妈的,什么本事没有,就知道在那里指手画脚,凭什么,他的生死,还需要他的一句话就决定了。
真特么可恶的嘴脸,看的恶心。
那就将他的嘴脸撕扯下来好了。
哼,真是愚蠢。
谢允烯见状,嗤笑一声。
胆敢正面挑战试炼中的引导者,果然还是嫌命太长了。
余奇然啧啧几声,无奈摇头。
这个时候,但凡是有点理智的人,不应该是趁快逃走吗?
来日方长。
在他的地盘,危险都还随时存在的情况下,还敢这么挑衅?
众人皆是无言,冷漠的看着,没有任何人想要出手。
只见那链条挥过去之后,司一正的身影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看到这样的情况,田宏利的神情满是惊喜。
哈哈,恐怕是吓傻了,就坐等接受老子的奖励吧。
但很快他就打脸了,那条挥出去的链条在即将贴上司一正的脸时,仿佛接触到一道屏障,直接反弹了回去。
田宏利脸上的惊喜都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就被他挥出去的的链条给抽了个正着。
“嗷!”
感受到疼痛的他,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链条直接在他的胸口处划出了一条深而见骨的伤口,甚至还扯下了一些皮肉。
伴着砸落到地面的声音,田宏利猛地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而后,自动送上门的,被人拖了下去。
至于是死是活,无从得知。
藜廿想到最糟糕的结果无非就是这人逃走,没成想,人没伤到也没有逃走,自己也落不到好处。
这司一正作为试炼中的npc,竟然还有如此的能力,真是不简单。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人先触了霉头,后来的人即便不想做,也不得不做,还得小心谨慎的做。
于是,一整个下午,所有人都在熨衣服中度过,这期间,除了某些人因为疲惫而误伤了衣服,甚至是面上的神情没有好好控制住,被认为是蔑视不尊敬,从而遭到了惩罚之外,再无其他的事情发生。
而司一正的教习也正式结束,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而跟随着马弦离去的宋左三人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原以为司一正口中的“放心,不会要他们的命”这句话是真心的,只是等他们知晓需要做什么时,才知道这不过就是一句画大饼的话。
差点就让他们忘了,在这个的试炼里,假的都能被说成是真的,真话也不一定是完全就是真话,里边说不定还掺杂的假话。
真真假假的,难以分辨。
现在的他们,则是分站成一排,手是呈现拎着东西的样子,三人尽量配合着各自的步伐,慢慢的走动起来。
远远的看去,宋左三人的举止看起来就很滑稽。
宋左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已经在骂娘了。
特么的,哪里来的衣摆啊?还让他们三人抬着衣摆往前走,搞毛线啊!
“你控制一下你的表情。”旁边的周鹏看到宋左正处于暴躁的边缘,好心的劝解道。
虽然看不见衣摆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能触碰到,很非常薄的一层,偏偏旁边的人,根本没有任何感觉,说是在拎着空气在玩。
那位带他们过来的马弦,还在边上看着他们,所以他们的声音都尽可能的小声,小动作也是背对着他弄。
来回在这里走了十几遍,马弦总算放过了他们。
而他们试衣大会上的任务,则是为皇帝拎衣摆,一路随行。
三人接收到话时,面面相觑,这跟在皇帝的身后,跟将命送到他手上有什么区别呢。
但他们摆脱不了,一旦拒绝,那他们就是死路一条,只能硬生生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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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都在折腾事情的他们,总算迎来了休息的时候。
藜廿打算先补足睡眠,半夜的时候再起来,躺回床上的她,不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咚咚咚!”
“哒哒哒……”
半梦半醒间,她的耳边再次响起了织布机的嗡鸣声。
乍一睁眼,藜廿顿时懵了,脸上少有的出现了懵逼的状态。
因为此时的她,右手捏着一根针,左手按着一块布料,那布匹质地非常柔软,触感非常舒服,正在缝制着一块花纹。
那线也非常的显眼,金黄色,上边还泛着光。
一看手环,时间显示凌晨十二点。
藜廿顿时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
这里像是缝制衣服的地方,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在。
除了她之外,还有好几个新面孔,从他们的神情上能看得出,这些人还是处于迷糊的状态,眼睛都睁开,就已经开始穿针引线起来,手上功夫相当麻利。
而藜廿也只是自由了一秒钟,下一秒去,拿着针线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动起来 ,越是要挣扎,缝下去的针脚就变得凌乱。
而凌乱的针脚形成的下一秒,藜廿的手臂就开始痛起来。
像是被针一针一针的扎一样还带着滚烫,疼痛难忍,引起了藜廿的注意。
她不再挣扎,试着撸起袖子,待看清上边的字眼。
眼皮动了动,眸子闪过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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