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苏清鸢正准备照常前往镇北侯府,云雀却气鼓鼓地端着一份明显缩水了的早膳进来,眼圈都是红的。
“小姐,您看看这清汤寡水!”云雀把托盘往桌上一放,声音都带了哽咽,“厨房那边竟敢说府中用度紧张,各院份例都得减!可奴婢亲眼瞧见,送往锦兰院和二小姐那边的,分明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少!”
苏清鸢看着桌上那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米粥和寥寥几根咸菜,神色平静。赵夫人被禁足夺权,心中怨气难平,不敢明着对抗族老,就用这种内宅妇人惯用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磋磨她,无非是想给她添堵。
“无妨,”她拿起勺子,慢慢搅动着稀粥,“份例减了就减了,饿不着就行。”她如今心思都在如何攻克萧景渊的失眠症上,实在懒得为这些小事耗费心神。
“可是小姐!”云雀更急了,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愤懑,“这还不算呢!刚才针线房的人也来说,这个季度的新衣料子要晚些才能送来,说是先紧着夫人和二小姐挑剩了才有咱们的份!还有……还有外面那些嘴碎的,说话越来越难听了!”
苏清鸢抬眸:“她们又说什么了?”
云雀气得嘴唇都在抖:“她们……她们竟敢胡说,说什么前几日晚间,亲眼看见镇北侯府的马车送您回来,车帘被风吹起一角,里头……里头您发髻都是乱的!她们这简直是要把脏水往死里泼,是要逼死您啊小姐!”
苏清鸢眼神一冷。克扣用度只是小打小闹,但这种涉及女子清白的污蔑,才是真正能伤人的毒箭。赵夫人这是狗急跳墙,开始用最恶毒的手段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上午,苏清鸢带着云雀刚走出偏院,就在通往二门的回廊下“偶遇”了周嬷嬷。
周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四小姐这是又要去镇北侯府?可真是勤勉。不过老奴多句嘴,小姐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总这般往侯府跑,虽说事出有因,但落在旁人眼里,难免有些闲言碎语。”她刻意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瞥了苏清鸢一眼,“尤其是这深更半夜才回府,还惹出些风言风语的……夫人也是关心小姐的清誉,这才不得不稍稍约束一下院里的用度,也是提醒小姐,行事还需谨慎些好,莫要带累了咱们侯府百年清誉。”
这话看似劝诫,实为威胁和羞辱,直接将那污蔑的流言扣在了苏清鸢头上。
苏清鸢停下脚步,目光清冷地看向周嬷嬷:“嬷嬷此言差矣。清鸢往来侯府,是为侯爷调理顽疾,是得了父亲和族老默许的正经事。至于那些空穴来风、恶意中伤的闲言碎语,”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清者自清。倒是嬷嬷,有这闲心操心我的清誉,不如多劝劝母亲,安心静养,谨守族老们的吩咐才是正理。否则,下次来的,恐怕就不只是族老的训诫了。”
周嬷嬷被噎得脸色一阵青白,看着苏清鸢挺直脊背带着丫鬟径直离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小贱人,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同日,镇北侯府书房。
萧景渊听完玄影关于边境军务的汇报后,玄影并未像往常一样立刻退下,而是略一迟疑,补充道:“侯爷,还有一事。永安侯府那边,赵夫人近日不仅克扣苏四小姐用度,还纵容下人散布流言,言语……颇为不堪,涉及四小姐清誉。”
萧景渊正在批阅公文的手微微一顿,头也未抬,只淡淡“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玄影见状,便不再多言,悄然退下。
书房内恢复了寂静。萧景渊继续看着手中的公文,眼神却比方才冷了几分。他想起苏清鸢近日眼下总是带着淡青,除了为他失眠之事劳心,莫非还因这些琐事烦扰?
片刻后,钱嬷嬷进来添茶。萧景渊似是随口问道:“今日永安侯可曾递帖子来?”
钱嬷嬷忙答:“回侯爷,不曾。不过老奴听说,永安侯爷今日约了兵部的几位大人去西山马场跑马。”
萧景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再说话。钱嬷嬷心下却是一动,侯爷从不关心这些无关人等的行程,今日怎会问起永安侯?
西山马场上,永安侯苏承弼正与几位同僚纵马驰骋,心情颇佳。然而,当他勒马休息时,却见镇北侯萧景渊的亲卫玄影不知何时立于不远处,似乎正在等候。
苏承弼心中一惊,连忙上前。玄影抱拳一礼,声音平淡无波:“苏侯爷,我家侯爷让属下带句话。”
“玄影侍卫请讲。”苏承弼态度客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侯爷说,”玄影一字不差地复述,“贵府四小姐苏清鸢,于调理旧疾一事上颇为尽心,已有成效。侯爷不喜外人过多打扰医师清净,望苏侯爷知悉。”
话毕,玄影再次抱拳,转身离去,干脆利落。
苏承弼却愣在原地,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萧景渊这话,听起来客气,实则警告意味十足!“外人”、“打扰医师清净”,这不就是在指责他治家不严,纵容内宅之人刁难、甚至污蔑苏清鸢吗?
联想到周嬷嬷之前隐晦的禀报和如今府中隐约流传的污糟话,苏承弼又惊又怒。他这个庶女,竟真得了镇北侯如此回护?! 若是因后宅妇人的愚蠢,得罪了萧景渊这尊煞神,那还了得!
他立刻没了跑马的心思,匆匆告别同僚,打道回府。
翌日,苏清鸢惊讶地发现,偏院的早膳不仅恢复了原样,甚至还比以往更丰盛了些。针线房的人也早早送来了时新的衣料,态度殷勤备至。
更让她意外的是,她在府中遇到的下人,无论是谁,见到她都远远便垂下头,恭敬行礼,眼神中再无之前的轻慢或窥探,连一丝异样都不敢有。
“小姐,真是奇了怪了,”云雀又惊又喜,压低声音说,“厨房管事刚才还偷偷塞给奴婢一包新到的蜜饯,说是给小姐尝鲜,赔不是。还有,我瞧着那些乱嚼舌根的,今天一个个都鹌鹑似的缩着呢!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苏清鸢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关键。能让赵夫人如此迅速收敛,让流言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让府中下人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唯有父亲苏承弼的雷霆手段。而父亲突然如此强硬地维护她,背后定然有更强大的外力推动。
这外力来自何处,不言而喻。
她想起昨日萧景渊听她汇报药膳效果时,那看似平淡却隐含体谅的眼神,以及玄影那句“不喜外人打扰医师清净”。是他。他知道了那些污秽的流言,并用他的方式,为她撑起了一把无形的保护伞,将那些魑魅魍魉隔绝在外。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夹杂着一丝甜涩交织的异样情愫,悄然涌上心头。他那样一个冷情的人,竟会留意到这些微末小事,并如此干脆利落地为她扫清障碍。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显着提升。获得积分10点。】系统的提示音,仿佛也在为她此刻的心情做着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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