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之上,赵虎唤来亲卫队长孙彪,低声吩咐:
“你挑选十名身手最好的亲卫,悄悄摸到城门外侧的壕沟里潜伏,若看到清军骑兵到来,先放他们靠近,待我发出信号,便突袭他们的后队,打乱其阵脚。”
“末将遵令!”孙彪应声,立刻挑选了十名精锐亲卫,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从城门内侧的暗梯下去,潜入城外的壕沟中。
赵虎又对剩下的亲卫道:“所有人都备好火器和弓箭,待清军靠近城门,听我号令,先射其前锋,再用火器压制,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城门!”
“遵令!”亲卫们齐声应道,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神色凝重。
赵虎走到城头的鼓旁,抬手按在鼓面上。这面鼓是用来传递警报的,一旦敲响,便意味着清军来袭。
张千总站在城门外侧,看着越来越近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他已经派人去催促清军先头部队加快速度,同时暗中联络刘队副,约定三更一到,便合力冲击城门内侧,配合清军打开城门。
居庸关帅帐,烛火彻夜未熄。
阎应元手持赵虎的密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左臂的旧伤被夜风一吹,隐隐作痛,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决断。
“王胤铮胆大包天,竟敢通敌卖城!”
阎应元声音沉冷,目光扫过帐内亲信将领。
“赵虎身陷险境,北平西门危在旦夕,即刻部署反击!”
“沈炼!”
“末将在!”锦衣卫千户沈炼上前一步,一身夜行衣早已备好,腰间挎着短刀,背上背着火药包。
“你带三十名锦衣卫精锐,换上夜行衣,从后山小路绕进王胤铮军营。”
阎应元递给他一枚铜制令牌,“凭此令牌,可调动潜伏在营中的三名内应。”
“你们的任务,是在军营柴房、马厩两处埋好火药,导火索延时三刻,听城头号角为号,同时引爆。”
沈炼躬身接令:“末将遵令!敢问阎帅,引爆后是否趁机捉拿王胤铮?”
“不必。”
阎应元摇头,“你的首要目标是扰乱军心,牵制营中兵力,不让他们驰援西门。”
“若遇阻拦,格杀勿论,但不可恋战,得手后迅速撤离,与陈彪的骑兵汇合。”
“属下明白!”沈炼应声,转身对身后的锦衣卫道,“检查装备,一刻钟后出发!”
“陈彪!”
“末将在!”骑兵营统领陈彪大步出列,铠甲铿锵作响。
“你立刻从卢沟桥调两千轻骑兵,卸下重甲,只带马刀、弓箭和三日干粮,轻装急行。”
阎应元指向地图上的北平西门,“务必在三更前抵达,从外侧夹击清军,接应赵虎。”
“记住,沿途避开清军斥候,若遇小股拦截,直接冲过去,不得延误!”
陈彪抱拳应道:“末将遵令!两千骑兵一刻钟内集结完毕,定能按时抵达北平西门!”
“还有一事。”阎应元补充道,“赵虎的老娘安置在密云驿站,派五十名亲兵即刻前往,严密保护,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告知老人家,赵虎在前方杀敌立功,让她安心,待战事结束,便让他们母子团聚。”
亲兵队长李达躬身道:“末将遵令!即刻启程前往密云驿站!”
阎应元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北平周边的路线,沉声道:“沈炼夜袭扰敌,陈彪驰援夹击,赵虎固守城门,三方合力,定能粉碎王胤铮的阴谋!”
“另外,传我将令,居庸关守军加强戒备,防止沙里布的蒙八旗趁机偷袭,若其异动,坚守不出,待北平战事结束,再行围剿。”
副将郝摇旗应声:“末将遵令!已下令加强关隘防御,弓箭、火器皆已就位!”
帐外,马蹄声急促响起,陈彪已开始集结骑兵。营中灯火通明,士兵们快速收拾行装,牵出战马,没有丝毫拖沓。
陈彪翻身上马,对身后的骑兵高声道:“弟兄们,北平西门危急,赵将军被困,我们要快马加鞭,驰援战友,杀敌立功!”
“出发!”
两千轻骑兵如一阵疾风,冲出居庸关,朝着北平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夜色中连成一条长龙,马嘶声划破寂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另一边,沈炼带着三十名锦衣卫,已从后山小路出发。
小路崎岖,杂草丛生,锦衣卫们身手矫健,如狸猫般穿梭其中,脚步轻盈,几乎听不到声响。
“千户,前面就是王胤铮军营的外围哨卡。”一名锦衣卫低声禀报,指向前方不远处的篝火。
沈炼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从怀中摸出夜行衣的面罩戴上,沉声道:“三人一组,解决哨卡,动作要快,不能发出声响。”
话音刚落,九名锦衣卫如鬼魅般窜出,手中短刀泛着寒光。哨卡上的两名守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捂住口鼻,一刀封喉,悄无声息地倒下。
沈炼带着众人快速穿过哨卡,直奔军营深处的柴房。
潜伏在营中的内应早已等候在暗处,见沈炼等人到来,连忙上前低声道:
“千户,柴房在后营西侧,马厩在北侧,营中守军大多已被王胤铮派去西门方向,只剩三百人留守。”
“很好。”沈炼点头,“你带十人去马厩埋火药,我带二十人去柴房,按计划行事,导火索延时三刻。”
内应应声,立刻带着十人朝着马厩方向而去。沈炼则带着其余人直奔柴房,柴房内堆满了干草和木柴,正是埋火药的绝佳位置。
锦衣卫们快速分工,将火药包埋在柴堆深处,拉出导火索,小心翼翼地用干草掩盖好,确保看不出丝毫破绽。
“千户,火药埋好了。”一名锦衣卫低声道。
沈炼点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怀表,沉声道:“时间还早,我们找地方隐蔽,等待城头号角信号。”
众人立刻撤出柴房,钻进附近的一片树林,潜伏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军营的动静。
密云驿站,赵虎的老娘正坐在灯下缝补衣物,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抬头望去。
只见五十名亲兵列队站在门外,为首的李达躬身道:“老夫人,我们是阎帅派来保护您的,您放心,赵将军在前方一切安好。”
老夫人放下针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还是点了点头:“有劳阎帅挂心,也有劳各位将士,我儿能为国效力,是他的本分。”
李达道:“老夫人安心在此歇息,驿站已被我们严密保护,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
老夫人道谢后,重新拿起针线,指尖微微颤抖,心中默默为儿子祈祷。
夜色渐深,距离三更只剩不到一个时辰。
北平西门外,清军先头部队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由远及近,敲打着地面,震得人心发慌。
张千总站在外侧,双手紧握佩刀,指节发白,时不时抬头看向城头的灯笼,目光在夜色中闪烁。
城头之上,赵虎按住腰间的号角,指尖微微发力,目光死死盯着城外黑暗中逐渐清晰的黑影,佩刀的刀柄已被掌心的汗水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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