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冷风灌进来,灯笼光扫过柴堆,照到江么脸上。他眼皮都没眨一下,整个人像块冻硬的木头,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门外站着两个巡夜兵,腰挎刀,脚踩皮靴,走路带风。他们不是普通护卫,是江海天亲自带出来的边军暗卫,专查府里不听话的少爷小姐。这会儿正奉命搜查偏院,说是有鬼气冲了寿宴,凡是气息不对的,一律押回去挨板子。
江么听见脚步声就醒了神。
他没睁眼,但耳朵竖着,心里飞快盘算:这俩人要是发现他还活着,立马就得被拖回前厅。爹最恨装病逃席的纨绔,更别说他脖子上还挂着一圈紫黑勒痕,右手五指扭曲得跟枯树枝似的——这模样,说是撞邪都嫌轻。
可要真被抓回去,以后想半夜溜出去买糖画都不行了。
他不能露脸。
也不能跑。
唯一的路,只剩一条:装死。
死透那种。
他刚才已经试过动手指,一抬手黑丝就往外冒,像是闻见腥味的蛇。这玩意儿现在不听使唤,全靠本能反应。要是被人碰一下,说不定当场绞上去,那就真成“诈死变真死”了。
得稳住。
他慢慢把呼吸压到最低,胸口几乎不动,心跳也用系统残留的阴气压着,模拟出断气的状态。左手悄悄掐住右手腕,防止它突然抽搐。
外面人越走越近。
“将军令,搜查所有偏院。”一个声音低沉地说,“凡有异常气息者,即刻押回。”
江么脑门一热。
来了。
他趁着两人还没进门,指尖蘸了点唾沫,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我已遭鬼噬,速抬柴房,莫声张。”
写完他就闭眼,身子往后缩了半寸,藏进干草深处,只露出半张脸,嘴角抹了点口水,伪作血沫。
他等。
等老陈回来。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陈又来了。
这老头胆小如鼠,刚才走得慌,连灯笼都忘了拿。这会儿两手空空,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一眼就瞅见江么那副模样。
“哎哟我的天爷!”他差点跳起来,“少……少爷?您这是……”
江么眼皮微颤,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抬……我去柴房……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否则……你也活不成……厨房的事……将军迟早知道……”
老陈脸色唰地白了。
他知道少爷说的是昨儿厨房丢鸡的事。那是他侄子干的,偷炖了一锅鸡汤,结果被管家撞见。这事要是捅到将军耳朵里,全家都得赶出府去。
可眼前这场景太吓人。
江么脸青唇白,脖子一圈勒痕,右手摊在地上,五指弯成怪异弧度,看着就像刚被厉鬼掐死的尸体。
“真……真是鬼害的?”老陈哆嗦着问。
江么没答话,只是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像是咽下最后一口气。
老陈吓得后退两步,差点绊倒。
但他还是咬牙上前,蹲下身,伸手去扶。
江么身体冰凉,一点热气都没有。这是因为他把半截魂藏进了阳烛,肉体近乎停摆。老陈一碰他,就觉得像是摸到了冬天井里的石头。
“我的亲祖宗啊……”老陈一边嘀咕一边用力,“您这是何苦呢……”
他力气不大,搬得吃力,江么又沉,好几次差点摔地上。好不容易挪到柴堆角落,老陈把他平放下去,顺手扯了块破麻布盖住全身,还特意把右手指头藏好,又在他脸上抹了把灰,伪装成野狗啃过的痕迹。
刚退到门边,外头靴子声就到了。
两名巡兵提灯进来,火光照亮满屋尘土。
“这儿有人?”一人问。
老陈立刻点头哈腰:“回大人,没人。就是些旧柴火,多年没动过。”
另一人不信,举灯往里照。
光柱扫过柴堆,停在那具“尸体”上。
“这是谁?”
“府里一个远亲,喝多了倒在院里,撞了邪气,刚送来。”老陈声音发抖,“大夫看了,说没救了,准备天亮抬出去烧了。”
巡兵皱眉走近,低头打量。
江么躺着不动,鼻孔没气,胸口不升,皮肤泛青,嘴角还有“血”。最关键是那脖子上的勒痕,一圈深紫,明显是被人或东西狠狠掐过。
“真死了?”巡兵低声问同伴。
“气息全无,脉搏断绝。”那人伸手踢了踢江么脚踝,“身子都凉了,还能假?”
江么肌肉绷紧,但没动。
这一脚不轻,要是普通人早叫出声了。但他靠着系统残余的阴气护体,硬是把痛感压住,连眼皮都没抖。
巡兵收回脚,摇头:“确是死透了。这年头,鬼事越来越多,连江府都挡不住。”
“走吧。”另一个说,“将军还要等回信。”
两人转身出门,脚步渐远。
老陈站在门口,直到听不见声响才松口气。
他回头看了眼柴堆后的“尸体”,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轻轻带上门,走了。
屋里静了。
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得干草窸窣响。
江么依旧不动。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动。
刚才那一脚让他肋骨疼得像裂开,右手更是不断渗出黑丝,几根细线似的从指尖冒出来,在麻布下微微颤动,像是想找东西绞。
他左手死死按着手腕,嘴里默念:“能躺绝不站,能趴绝不坐,阎王收我不着急。”
他缓了好久,才敢睁一只眼。
透过麻布缝隙,他看见门外天色发灰,快天亮了。
他动了动手指,把藏在袖中的阳烛慢慢移到胸前。那蜡烛温温的,像有心跳。
他咧嘴笑了。
这波血亏但稳赚。
老子又活下来了。
外面再没动静。
他知道追兵走了。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出声,不能动弹,更不能点燃阳烛——那光一亮,就等于告诉全府“我没死”。
他得等。
等到没人注意的时候,再想办法脱身。
可就在他准备继续装尸时,右手突然一抽。
黑丝猛地窜出三寸长,直奔门口方向。
江么心头一紧。
有人来了。
不是巡兵。
也不是老陈。
脚步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
吱呀——
门开了条缝。
一道红影闪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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