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的午后，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连续数周的“体术教学”与和平的日常，并未消磨掉五条悟心中那团因未知而燃起的火焰，反而随着与刀剑男士们接触的加深，越烧越旺。
他们的力量体系、战斗方式、与凌笑笑之间那看似主从又远超其上的羁绊，无一不在挑动着五条悟那根名为“好奇”的神经。
他终于失去了耐心。
训练结束，凌笑笑正与一旁的一期一振低声交代着什么，准备返回庭院。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突兀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五条悟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没了平日那玩世不恭的嬉笑，小圆墨镜滑到鼻梁下端，那双被誉为“六眼”的苍蓝色眼眸锐利地锁定在凌笑笑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凌笑笑，”他连“老师”这个称呼都省去了，开门见山，声音低沉，“戏也看够了，体术也教了，现在，能说点实在的了吗？”
他微微前倾身体，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你们，到底从哪里来？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别再用那套观测者维护历史的说辞来糊弄我。”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还未走远的夏油杰、家入硝子，以及几名刀剑男士都停下了脚步，目光聚焦过来。
凌笑笑抬起眼，对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法则六眼，眼神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
“五条同学，”她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我所言，即为事实。我们观测异常，修复因异常引发的时空扭曲，仅此而已。”
“事实？”五条悟嗤笑一声，显然不信，“哪种事实？哪个世界的事实？时空扭曲具体指什么？你们的力量根源又是什么？告诉我，你们的能量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别把我当傻子！”
“每个世界都有其运行的独特法则与秘密。并非所有事情，都需要，也都可以摊开来讲明白。”
凌笑笑的回答依旧滴水不漏，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真理，“我们的来历与力量根源，与当前的任务并无直接关联。知道太多，对你，对这个世界，未必是好事。”
“再者，以你的性格，不应该会对这种事情刨根问底，既然问出了，那就代表着你已经体验过了，不是吗？”
五条悟自然垂落的双手猛地握紧，一双湛蓝如时空宝石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疲惫与震惊。
见言语追问毫无进展，五条悟立刻转换了策略。
他重新戴上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具，但眼神深处的探究欲却更加炽烈。他绕着凌笑笑走了半圈，语气变得轻快却更加难缠：
“嘛~既然语言沟通这么困难，那换个方式好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我们来打一场吧！凌笑笑老师~ 不动真格的那种也行！我实在是对你太——好奇了！不打一场，我感觉我今晚肯定睡不着觉！”
他开始死缠烂打，如同一个讨要糖果不成便开始耍赖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拥有着毁灭性的力量。
“没兴趣。”凌笑笑干脆地拒绝，试图绕过他。
但五条悟如同牛皮糖一般，再次挡住去路，喋喋不休：“别这么冷淡嘛！就一场！一场就好！让我看看嘛！你都看了我们那么多次训练了，公平起见，也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资格当这个观测者？”
接下来的几天，五条悟将这种纠缠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无论是在走廊巧遇，还是在训练场旁观，甚至在她与夜蛾正道谈话的间隙，他总能找到机会凑上来，用各种理由要求“切磋”。
凌笑笑不胜其烦，感觉耳边仿佛有只巨大的、嗡嗡作响的苍蝇，驱之不散。
终于，在一次五条悟又双叒堵在她返回临时休息室的路上时，凌笑笑长久以来积攒的耐心宣告耗尽。
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白毛问题儿童，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五条悟，”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与无奈，“你真的很吵。”
五条悟眼睛一亮，以为有戏：“所以你答应了？”
凌笑笑抬起一根手指，眼神淡漠：“一招。”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哈？”
“我只接你一招。”凌笑笑重复道，语气不容置疑，“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别再缠着我。可以？”
“一招？！”五条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气极反笑，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视。
他可是五条悟，咒术界的“最强”！哪怕是在那个时候，宿傩也不可能说一招解决！
就算是试探，被人用“一招”来打发，也是奇耻大辱！
“好啊！！”他几乎是咬着牙答应下来，怒火与好胜心瞬间被点燃，“你可别后悔！”
他瞬间后撤数十米，与凌笑笑拉开距离。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强者的绝对专注与冰冷。他不再将其视为儿戏般的“切磋”。
“领域展——”他似乎想动用更强的力量，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似乎觉得对付“一招之约”用那个有点过头，也可能是残存的理智提醒他不能在高专内随意展开领域。
他改换了手势，周身咒力如同沸腾的海洋般汹涌澎湃，空间在他指尖扭曲、压缩！
“「赫」。”
没有吟唱，没有预兆，一道蕴含着极致排斥力与毁灭能量的、直径数米的暗红色能量球，如同撕裂空间本身，带着湮灭一切的恐怖威势，以超越音速的狂暴，径直轰向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拂动的凌笑笑！
这一刻，训练场边缘的所有人——夏油杰、硝子、众学生、刀剑男士全都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能量球中蕴含的、足以将小半个高专从地图上抹去的毁灭性力量！
“主上！”压切长谷部失声惊呼，下意识要冲上前。
药研藤四郎也握紧了拳头。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凌笑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没有闪避，没有格挡，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态。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刺目的光芒爆发开来！
暗红色的能量结结实实地命中了凌笑笑所在的位置，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向外急速扩散，卷起漫天烟尘与碎石，将那片区域彻底吞噬！地面剧烈震颤，仿佛发生了地震。
所有人都被这股冲击波逼得连连后退，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扑面而来的尘土与劲风。
结束了？
五条悟微微喘息着，看着那被烟尘笼罩的中心，嘴角刚想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
他承认对方可能有点本事，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硬接一记“赫”，就算不死也绝对重伤……
然而，就在烟尘尚未散去的朦胧中，一个清晰、平淡，甚至连一丝喘息或颤抖都未曾夹杂的女声，如同鬼魅般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思维：
“只是这样吗？”
什么？！
是凌笑笑的声音！她没事？！怎么可能？！
“第三次了吧？还只是这样的力量吗？”
第三次？什么第三次？
五条悟听到凌笑笑的声音，瞳孔骤然收缩。
她怎么会知道！
紧接着，未等众人从这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听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如同敲碎了现实的玻璃，清晰地响起。
“啪。”
下一刻，令人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悬浮在半空、正准备落下或说点什么的五条悟，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一只完全无形、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巨手凭空攥住！
他连一丝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就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子，以一种违反物理法则、骇人听闻的速度，头重脚轻地、狠狠砸向地面！
目标地点正是夏油杰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轰——！！！”
又是一声巨响，比刚才「赫」的爆炸声更加沉闷，却更加令人心惊肉跳！
坚硬的青石板地面被硬生生砸出一个放射状的深坑，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出十几米远！
五条悟整个人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嵌在坑底，一动不动，那副标志性的小圆墨镜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白发上沾满了灰尘，看起来凄惨无比。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烟尘缓缓散去，露出了依旧站在原地，连发丝都未曾凌乱一分，裙摆都未曾沾染一丝尘土的凌笑笑。
她甚至还保持着刚才打出响指后的那个随意姿势。
夏油杰站在坑边，最初的瞳孔地震之后，他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冷静。
他甚至还有闲心，先是优雅地抬手，捋了捋刚才被能量冲击波惊起的刘海，将其恢复到一丝不苟的状态。
然后，在所有人仍处于石化状态时，他面无表情地、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对准坑底那个狼狈不堪的白毛同窗，“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高清特写。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看向凌笑笑，语气真诚，眼神甚至带着一丝敬佩与乖巧：
“凌老师身手了得。”
这家伙自找的，挨打的事，让悟自己承受就好，千万别因为他的愚蠢而牵连到我或者高专。
夏油杰卖队友卖得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其他学生，如灰原雄、七海建人等，早已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乎想象的场景。
最强……被一个响指……从天上薅下来……砸进了地里？这世界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刀剑男士们虽然对凌笑笑的实力有所了解，但亲眼见到她如此轻描淡写地碾压此世最强，心中依旧充满了震撼与自豪。
压切长部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药研推了推眼镜，掩去眼中的惊叹。
凌笑笑连看都没看那个深坑一眼，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聒噪的蚊子。
她目光平淡地扫过在场众人，最终，那清冷的目光似乎在不远处的夏油杰身上停留了微不可查的一瞬。
然后，她转身，迈步离开，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随风传入死寂的现场：
“现在，能安静了吗？”
众人排排站疯狂点头，死头快点啊！千万不能冒犯凌老师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在场的众人才仿佛被解除了定身咒。
深坑底部，五条悟艰难地动了一下手指，然后是手臂。
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剧痛无比，但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前所未有的、混合着震惊、挫败、以及……更加炽烈、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点燃的好奇火焰！
他挣扎着抬起头，那双失去墨镜遮挡的、瑰丽而恐怖的苍蓝之眼，死死盯着凌笑笑消失的方向，里面没有怨恨，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找到终极谜题般的、近乎狂热的兴奋。
他知道，他遇到了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上的对手。
不管重来多少次，他都会是嚣张的、张扬又肆意的。
但唯独挚友，他不能再次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末路，现在……希望就在眼前啊……
“呵……呵呵……”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无尽的兴味。
游戏，才刚刚开始。
命运，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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