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吕布痴迷,暗生情愫
那管事带着哭腔的喊声,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王允的身上。
前厅里送别吕布后残留的融融暖意,瞬间被驱散得一干二净。方才因计划顺利而微微发热的脸颊,此刻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你说什么?”王允的声音干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老爷,太师府的人传话,太师……太师董卓,明日要亲临府上,说要……观赏歌姬!”管事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将那句让他魂飞魄散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王允的身子晃了晃,下意识地扶住了身旁的廊柱。冰凉坚硬的木头触感,让他稍稍稳住了心神,但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董卓!
他怎么会知道?
计划才刚刚走完第一步,吕布这头猛虎的胃口刚刚被吊起来,还没来得及饿上几天,董卓这头更凶残的恶龙,竟然就要直接闯进门来了。
这盘棋,他 painstakingly地布置了许久,每一步都计算得清清楚楚。先许貂蝉于吕布,再献于董卓,让吕布亲眼看到心爱之人被夺,激起他心中最原始的妒火与杀意。这中间需要时间,需要发酵,需要让吕布的思念与爱慕,在等待中变成无法忍受的煎熬。
可董卓明日就来!
他若见了貂蝉,以他那贪婪霸道的性子,岂会空手而归?怕是当场就要带回太师府。到那时,吕布会怎么想?他只会以为自己这个未来的岳丈,为了巴结董卓,将许配给他的女人当成了礼物。非但不会怨恨董卓,反而会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自己身上!
连环计,还没开始,就要断了。
“呼……呼……”王允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死死盯着庭院中被夜风吹得摇曳的灯笼,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显得格外狰狞。
不行,绝不能这样。
他挥退了还在发抖的管事,独自一人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脚下的方砖被他踩得咯咯作响。
躲?不行。董卓点名要看,若是藏起来,就是欺君罔上,他有的是理由抄了司徒府。
病?更不行。董卓派个太医来一瞧便知,后果更严重。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董卓看。但又不能让他看上。
可……这怎么可能?貂蝉的美,他比谁都清楚。那是足以让任何男人丧失理智的美。
王允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几十年来在朝堂上养成的镇定,在这一刻几乎要土崩瓦解。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走在悬崖钢丝上的人,原本以为终点就在眼前,脚下却突然刮起了十二级的飓风。
……
另一边,温侯府邸。
吕布醉醺醺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亲兵们不敢打扰,识趣地退了下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没有睡意,一点都没有。酒意上涌,蒸腾的不是困倦,而是更加炽烈的火焰。
他坐在榻边,眼前晃动的,全是那个在灯火下翩翩起舞的身影。那飞扬的水袖,那旋转的裙摆,那轻纱后若隐若现的眉眼,那脚踝上清脆作响的银铃……每一帧,每一个画面,都像用滚烫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美。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他帐中的那些从各处掳掠来的美人,与她一比,皆成了庸脂俗粉,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锦袍的衣襟,那里还残留着从杯中溢出的酒渍,冰凉湿润。可他感觉到的,却是滚烫的心跳。
他想要她。
不是明天,不是后天,不是王允说的什么良辰吉日。
就是现在。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草原上的野火,再也无法扑灭。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饿狼,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他的脚步却依然沉重,仿佛能踏穿楼板。
岳父大人……
他在嘴里咀嚼着这个称呼,心中涌起一阵得意。王允已经答应了,她就是自己的了。可一想到还要等,他就心烦意乱。
他走到兵器架前,拿起那杆心爱的方天画戟。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稍冷静了一些。他甚至想过,干脆现在就点起兵马,冲进司徒府,直接把人抢回来。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王允如今是他的“岳父”,不能用强。
吕布烦躁地将画戟往地上一顿,沉重的戟尾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必须再见她一面。
对,再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也好。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他等不了,一夜也等不了。
天刚蒙蒙亮,宿醉的头痛还未完全消退,吕布已经翻身而起,唤来亲兵,换上了一身新的锦袍,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便骑上赤兔马,直奔司徒府而去。
他为自己的冲动找了个完美的借口——昨日饮酒过量,未曾与岳父大人商议清楚聘礼的细节,今日特来补充。
赤兔马快如闪电,晨曦的微光刚刚铺满长街,吕布高大的身影便已出现在了司徒府的大门前。
府门的守卫看到去而复返的温侯,吓了一跳,连忙一边派人飞奔进去通报,一边点头哈腰地将吕布迎了进去。
此时的王允,正双眼布满血丝,一夜未眠。他刚刚与几个心腹商议完对策,决定让貂蝉抱病,再用妆容弄得憔悴一些,言语间也装作粗鄙,以期能打消董卓的念头。
就在他心烦意乱,准备去后院交代貂蝉时,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老……老爷!温侯……温侯又来了!”
王允脑子里“嗡”的一声,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这个莽夫!这个蠢货!他来做什么!
“快!快请到偏厅奉茶!稳住他,就说我……我偶感风寒,稍后就到!”王允急声吩咐,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董卓随时都可能来,吕布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堵门,这要是两人撞见了,那可就不是连环计,而是修罗场了!
王允匆匆整理了一下衣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步走向偏厅。
“哎呀,奉先我儿,何事来得如此之早啊?”人未到,王允爽朗的笑声先传了进去。
吕布正不耐烦地喝着茶,一见王允,立刻站起身,大步迎了上来:“岳父大人!孩儿是来与您商议聘礼之事,昨日……”
“不急,不急。”王允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按回座位上,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聘礼之事,你我翁婿之间,何须如此计较。倒是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歇息好?”
“岳父大人,我……”吕布哪里是来谈聘礼的,他眼神不住地往厅外瞟,急切地问道,“蝉儿……她,她可起身了?”
王允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叹了口气:“唉,说来也怪。这孩子昨夜受了些风,今日一早便觉头晕体乏,正在房中歇着呢。大夫说,不宜见风。”
“病了?”吕布一听,顿时急了,噌地站了起来,“严重吗?我可否去探望一下?”
“万万不可!”王允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他,“女儿家的病,怎好让外男探视。奉先放心,只是一些小毛病,养几日便好了。”
吕布哪里肯信,他只当是王允推脱之词,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岳父大人,你我已定下婚约,我与蝉儿,何分内外?我今日,必须见她一面!”
他的语气强硬起来,那股沙场上的霸道之气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王允心中叫苦不迭。他知道吕布这头犟驴,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是拉不回来的。今日若是不让他见上一面,恐怕他真能赖在这里不走了。
可董卓……
王允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已经升起,董卓随时都可能驾临。
他咬了咬牙,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也罢!”王允一脸为难地说道,“既然奉先如此坚持,老夫也不好再拦。你在此稍候,我让她出来,与你说句话。但说好了,只一句话,说完便要回去歇着。”
“好!多谢岳父大人!”吕布顿时大喜过望。
王允急匆匆赶到后院,将事情与貂蝉一说。
貂蝉一夜未睡,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先是吕布,再是董卓,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货物,被两个最顶级的猎人同时盯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叫姜宇的男人。
此刻听到吕布又来了,她的心中只剩下麻木与厌恶。
她听从王允的吩咐,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走到连接偏厅的月亮门处,并未走出去。
吕布早已等在廊下,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眼睛都直了。
“蝉儿!”
貂蝉扶着门框,隔着数步之遥,对他微微屈膝,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装出来的虚弱:“温侯万福。小女子身子不适,不能全礼,还望温侯见谅。”
“无妨,无妨!”吕-布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又爱又怜,“你……你定要好生歇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我便是踏遍千山,也为你寻来!”
“多谢温侯挂念,义父已为我请了良医。”貂蝉低着头,声音轻柔地说道,“温侯请回吧,待蝉儿病愈,再为温侯抚琴。”
说完,她再次一福,便转身退回了门后。
整个过程,不过几十息。
吕布虽然意犹未尽,但见到了心上人,听到了她的软语关怀,心中已是无比满足。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气,恨不得立刻就去阵前斩两个敌将助助兴。
王允趁机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奉先啊,看到了吧?蝉儿心中也是有你的。你且回去,待她病好,老夫亲自送她过府!”
“好!好!”吕布心满意足,哈哈大笑着,终于被王允连哄带骗地送出了府门。
看着吕布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王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
总算,把这尊神送走了。
他刚要转身回府,准备迎接下一场更大的考验。
就在这时,长街的尽头,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马蹄声。一队身着黑甲的骑兵,簇拥着一架极其奢华的四马大车,正缓缓驶来。
为首的一名校尉,中气十足地高声喝道:“太师驾到——!”
王允的脸,瞬间血色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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