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三人各回各屋,躺在温暖的炕上,有青鸟在窗口啾啾叫,她便推开窗,让青鸟进来,等青鸟消息传达结束,又飞离此客栈,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回巢。
傍晚,一群人冲进这无名客栈,将剩下的房间全包了,秋溪在楼下喊着:“姚纤,你给我下来。”
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姚纤一瞬间便知道自己这次失踪惹了大麻烦,迅速拉开门,飞奔下去:“秋姨、陈叔,你们都来了啊,我还以为会晚点儿呢。”
她笑容里充满讨好,双手挽住秋溪的手肘,被秋溪一巴掌打下来:“十天啊,整整十天,我们翻遍了整个南朝,连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你母亲急得眼泪直落,甚至想到你会死,就绝望到想跟你一起去了,要不是我们拉着,说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她早没了。”
楼上睡着的李忝、肖青二人听着动静,缓缓下楼,看着姚纤立在那儿,以为又发生什么重要的事,但见着一屋子该在上京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李忝伸手拉着肖青上了楼。
“好啦,秋姨,这不是没事儿嘛,我也不想失联的,是那夜市太诡异,竟然修在灵帝墓上,我们也不是故意下墓的,就是想着下面会有出口,没想到打扰到灵帝他老人家,多逗留了段时间,你瞧,我们三十天不吃不喝的,这不也活着吗?”
姚纤也是没办法,谁乐意下墓十天,连喝口水都奢侈,看到秋溪脸上神色缓和后,回归正题:“我们消失这么长时间,上京有什么变化?”
“都在传你们死了,尤其是太子一派,似乎在提前庆祝,”秋溪拉着姚纤坐下,徐徐说着这十天上京的变化,“陛下也因此病情加重,我们派了数十人下去寻,找到失踪已久的南宫师姐,也没找到你们,她说你们去市长府了,但市长府进去的路机关重重,即使是楼里最精通机关术的弟子,对于这古时候的机关,没个十天半月又没有书籍辅助,难以解开。”
“那夜市呢?还活着吗?”
“活着,官府似乎管不了,传到陛下那儿,但有数位有权的高官做保,暂时拿不下来,但江湖组织就不同了,”秋溪笑着,眼波流转间似乎有某种主意。
“那夜市的人姓冯,与先皇后有关系吗?”
“不知道,不过可以查查,”秋溪说完,打着哈欠,“人活着就行,好不容易有个主事的,要是死了,梅花楼可真要垮了,我们睡一觉,明天你、殿下、那个肖青也跟着一起回去。”
“好。”
次日太阳阳光惨白,姚纤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连日来紧绷的大脑彻底得到放松后,往日奢侈的睡眠,在这时候得到极大的补充,她睁眼,起身洗漱,随意用秋溪送来的金簪将满头青丝固定在脑后,又换上一身女装,才推门下楼。
透过走廊向下看,看到昨天呜啦啦一大片人几乎都走了,只剩下秋溪在桌前坐着,透过窗看雪化,喝着炉上的温茶,对面坐着李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废话。
往前走了两间房,听到肖青房子里传出的呼噜声,一种短暂的安宁充斥着她心底,下了楼,秋溪指了指桌子上的肉粥:“雪大,只有这些吃的了。”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等肖青起床吃完饭便走。”
正说着,肖青推门下楼,听到自己名字,笑出声:“雪这么大,这就算冒雪回去吗?”
“你还想在这儿多待些时间?”李忝出声问,侧头看着正往楼下走的肖青,“不是还想铲除夜市吗?再待下去,怕是势力会死灰复燃。”
“怎么可能这么快?我就随口一说,三殿下,我跟了你这么久,目的没达到,又怎么会逃跑呢?您说对吧?咱们仨这十天下来,也算生死之交了。”
他说着说着便坐下来,透过窗看着对面客栈坐着五个女人,为首的两人看着眼熟,便出声:“她们不是昨日带我们离开寒池的人吗?”
话落,姚纤、李忝也往对面看,五个女人穿着简单的衣服、梳着简单的未婚发髻,坐在窗前观雪饮茶,偶尔张嘴说着什么,然后她们的目光交汇了,年纪最大的黄雅安也不过二十五六,又从未来过上京,加上东州那地方几乎不下雪,对于窗外这薄薄一层雪越发好奇,看着看着,她们的目光便挪到对面客栈中。
两家客栈坐落在道路两端,开的窗口正巧能看清对面,淅淅沥沥的小雪中,彼此的脸变得模糊起来,不多时姚纤一行人打算离开,对面的人却跑了过来。
“这位小姐,昨日我们可有见过?”
来的是耿雪儿,只有她一个人,听到声音,姚纤抬头看她:“是见过,从寒池里出来的就是我们仨。”
姚纤伸手随意地指了指李忝、肖青,随后说:“我们要回上京了,耿掌门,有缘再见啦。”
没说上话,马车在客栈门口等着,耿雪儿看着他们上车,又看着他们离开,嘀咕着:“他们不会是上京贵族节哀的后代吧?”
也只能是嘀咕,毕竟在云华,没有人为她的疑惑作答。
入夜,马车缓缓进了上京,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朴素的马车看不出是谁家的,只看到车夫是大名鼎鼎的金雀坊的车夫,想着马上交差了,就让马车进去,随后将城门关上,为即将到来的夜晚准备。
城里的夜生活渐渐开始,在灯火最为通明的那条街,涌现出一批高官走进最豪华的酒楼吃喝玩乐,殊不知他们为此高兴的事儿的主人公再次出现了。
这日,景王府主院的灯亮了,守在景王府的几个下人转身就回主人家,连滚带爬地说着:“见鬼了,诈尸了。”
原以为必赢的局面,如今又出现转机,不仅敌方睡不着觉,就连己方也彻夜难眠,对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月亮拜了又拜。
回到熟悉的小院,三人沾床就睡,这十日来经历的一切就像一个梦,梦醒了,又要跟现实做斗争。
次日小雪,景王府大门门槛差点儿被踏平,前殿接客的屋子里全是人,主人公还没醒,个个脸上收起平日里针锋相对的表情,聊着家常与一些浮于表面的政事,至于真实想法,也就他们自己才知道。
屋里,李忝刚睁眼,宋乡遇便走到床前:“殿下,前殿站了一大堆命官,就等着看你是死是活。”
李忝喝水的动作略一停顿,笑道:“那就让他们等到晚上去。”
说完,他躺下,盖上被子转身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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