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其实就是一股暖流,自姚纤正式习武时,腹中便有一股暖流,一开始她什么都不懂,以为暖流是正常的,直到梅妗忽然问了一句感觉如何,她才知道,不是每一个人练武时,体内会有暖流划过。
内力在体内流通,堵着不走时,便堆积在一起,与伤后这么一撞,偶尔会疼得她龇牙咧嘴,她忍着疼,看向一旁正在熬粥的耿雪儿:“那个,我想喝点儿温热的茶水。”
“这就来,等我会儿。”耿雪儿放下手中的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赶紧走到窗前递给姚纤。
“多谢。”
姚纤一口将茶水饮尽,感受到暖流自食管扩散,继续道:“麻烦将我的挎包拿来,里面有回元丹,我吃几粒,恢复速度会更快。”
“好,这就去。”
医师的挎包就像个百宝箱,什么药都有,姚纤在包里翻翻找找,找到那红色的药瓶,倒了三枚在手里,迅速服下,轻声道:“我睡一觉内伤估计就好了,外伤可能还要养几天。”
“这恢复速度当真是逆天,”耿雪儿搅着粥,问,“那能吃下东西吗?你昏迷这几天,几乎滴水未沾。”
“等我醒来吧,现在的我暂时还不确定能不能吃。”
“行,你先休息。”耿雪儿将火拍熄了一半,拉了张凳子坐下。
夜市没有天气时间一说,人被冯叶轻带走,活人也就他们几个,此处就像是死了一般寂静,也不知风是从何出来,又到何处停止,窗外呜呜咽咽地风声,耿雪儿走过去将窗拉开了些,就瞧着那几个跟她一起离开安岳的弟子跪在地上。
“唉。”耿雪儿长叹一声,抱着胸站在窗口,她想起师傅离开前说的话,人无完人,不必让自己太累。
她下了楼,开了门,站在这群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身前,双手叉腰:“我说了,等能离开这夜市,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你们不必这般低姿态求我什么,就像曾经的我也无这般低姿态求你们。”
“掌门,是我们一时鬼迷心窍,听了黄雅安的鬼话……”
“自己的过错,不要推给别人,更何况是一个死人,你们忘了师傅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吗?真心待人,方可换得真心。之前,你们可都是真心想杀我的,现在又来求我原谅,在你们眼中,我就是如此轻易玩弄之人吗?都滚吧,我意已决。”
话说完,耿雪儿走回千金不换,将门关上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美则美矣,只可惜毫无主见,毫无脑子。
门关上,门外的四个女人小声蛐蛐着:“怎么办,这下子真把耿雪儿得罪了,我们可能真没机会回安岳了。”
“回不去就不回,找个人嫁了一样有家。”
“我才不要嫁人,什么出嫁从夫,就我们这样的,要家世没家世,要钱没钱,就一张脸顶着,谁乐意娶我们为妻,当个小妾都算好的了,反正我有钱,自己找个人少的地方待一辈子也不错。”
门后,耿雪儿听着她们讨论着未来,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这群人嘴上说着离不开,心底却都打算好了。
正打算上楼,碰上从楼上下来的岳安然,两人点头算是打招呼,岳安然便拉开门,正要出去,看着地上跪着的四个女人,不屑道:“都已经背叛了,还要求原谅,这不是一个下属该干的事情,都滚吧。”
领导发话,干活的迅速来了,且有一男人催促着:“背叛了,就别想好过,梅花楼的规矩,背叛的都得死,你们是安岳派的,我们也不好插手,但我们楼主在这儿,身受重伤,你们再不走,就喊人了啊!”
一阵风晃过,梦里的姚纤醒来,端坐在一场食宴最尾端,丝弦雅乐撞入耳朵,听乐声不像是南朝当代。
一股淡淡的香味钻进鼻子,她吸了吸,是梅花香,抬头看,一美艳动人的女子裹着刚摘下的梅花花瓣走过,正朝前方不远处一巨大的鼓走去。
“听闻这鼓乃敌军人皮制成,耗费了整整九十九个人的皮囊,才制成这么一面美人骨,如姬这般美艳动人,想必一舞定能让全国上下为之沸腾。”
“哈哈哈,如姬爱妃,此鼓名为美人鼓,唯有美人在鼓上舞一曲,方成一面真正的美人鼓。”
龙椅上,男人放声大笑,话说完,一口饮尽杯中酒,高喊:“奏乐。”
美人的身体在颤抖,蒙着金织就得面纱,眉眼如画,烟波流转间,就落下一滴泪来,朝上抛了一捧梅花,在丝弦雅乐中上半身先转动,脚再跟着动。
一声轰隆,雷雨大作,狂风猛烈地刮起,将美人吹到空中,随后重重的砸下,人皮制作的鼓破了,长矛的矛立在金属中,将美人的身体扎了无数个洞。
微风过境,梅花香与血腥味钻进她的鼻子,她迅速起身,看向周围,除了自己、美人以及她身下的美人鼓,什么都没有。
姚纤壮着胆子走过去,美人面朝天,背朝地,金色的衣服兜着红色的血,金色的面纱倾斜了一角,美人即使是死,也美得不可方物。
她深呼吸一口气,伸手将美人的面纱摘下,忽然陷入错愕中,这张脸的主人她见过,死去的皇贵妃,那张脸与这张脸一模一样,且都有一种莫名的忧郁。
“可惜了,就这么死了。”
“造这人皮鼓的有麻烦了。”
“能有什么麻烦,人皮鼓制造完成后,家中数十口人葬身火海,就是要罚,也得从地下坟墓中挖出来,鞭尸。”
“只是怕,尸体早就被大火烧成灰了。”
如姬与人皮鼓一同被抬起,远处不知何时支了火堆,熊熊大火朝天而立,四周围了文武百宫,每个人盯着火堆,表情被藏在一双眼中,如姬与人皮鼓被放置在最上方,旁的宦官高声喊:“人皮鼓与美人祭天,祈求武国国之寿命与天齐。”
“祈求武国国之寿命与天齐。”
姚纤站在灵帝身前不远,她没办法将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老头与壁画上的美男子联系到一处,他严肃认真的模样,怎么都想不到会拿戒尺追着人打。
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他一死,武国即灭,他最看重的儿子亲手葬送了他的江山,自幼学习治国之道,看似学得不错,一旦上手打理起来,却慌乱到依靠宦官治理武国。
历史如此记载,只是不知道死后的灵帝会如何看待自己的儿子。
“楼主,醒醒,该喝药了。”岳安然轻轻唤着,梦中,姚纤听到她的声音,只觉天旋地转,片刻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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