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曾教过如何用解剖的方法治愈人体,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几乎不会有人同意刀子割破身体,于是关于人体的研究仅仅是死尸,解剖第一句死尸时,师傅曾说:“人的心脏,即使死后,加减一些东西,仍会恢复跳动,这时候,死去的人会醒来,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不吃不喝不睡仍能活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得上活死人。”
眼前这无头死士的心脏里多了些东西,姚纤将剑往两旁挑了挑,有什么断了,死士也不在挣扎,她盯着死士,心中掩藏不住地好奇心,想要将这死士拆开,好好检查里面到底增加了些什么东西,方才使得死物变活物。
心脏里的桥被破坏,死士彻底不动了,岳安然想扯掉其中其中一只手臂,扯了半天都没扯下来,也用了力,但这手臂就像从身体长出来的,一丁点都扯不动。
发现不对劲,岳安然便不扯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死士的衣服脱下来,死士的躯干是男性,生殖器官以一种绝妙的手法挖掉,塞了个木塞。
在场男女,唯有耿雪儿捂着双眼不敢看,五指漏了条缝儿,又从这缝儿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不对啊,他的胸……”
“腰以上部分是女性,以下部分是男性,这两条手臂了两条腿可能来自其他人,右手手掌比左手大了整整三圈。”姚纤说着,将两只手并在一起,围过来的人越发多了。
瞧着这诡异的死士,也不知道李忝什么时候来的,冷不丁冒出一句:“脚都不一样长,还能走路吗?”
话一出,所有人抬头,看着他被绑成粽子的手臂,姚纤立马吩咐:“先把两条胳膊扒下来,将皮处理好,我给三殿下换皮。”
“是。”岳安然说着,掏出早就准备好且放在桌上的砍刀,举起刀就要砍,被姚纤阻止。
“这副身体跟傀儡一样,既然是拼在一起的,就有更好的办法解体,你这一刀砍下来,怪浪费皮的。”
月安然只好放下砍刀,伸手在死士胳膊与肩膀的连接处敲打,没有沉闷的声音,也没有清脆的声响,就像手轻轻打在皮肤上被消耗掉,就仿佛这死士还活着。
“很神奇,对不对?”姚纤捏着死士的身体,继续往下说,“第一次见时,我也觉得好神奇,死士是死人刚死时被解体,被那人当做实验的药人,很显然,他某种目的达到了。”
在心脏处轻敲,死士的心脏瞬间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线,她将手伸进去,拔出一把线,死士的身体随着这些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动起来。
“啊,他活了!”耿雪儿尖叫起来,瞬间躲到姚纤身后。
“什么活了,不过是这些线带动的,”肖青指着要钱手心的线,语气欢快,表情却像砍刀恐怖的东西般,想要闪躲,“我曾跟着义父见过死士的制造过程,死士分活的与死的,死的死士是绝密保护的,我也只见过一次,那宋神医将人血抽出,用刀划开皮肤,将里面的筋脉尽数拔掉,小心且十分齐整,最后用这些线绑着各个关节,可是只是线,他们怎么会自己动呢?”
“很简单,这不是普通的线,这是被处理过的人体内的筋脉。”
说完,姚纤仔细检查手中的线,她也好奇,人都死了,又以什么样的方式让他们动起来并听话。
线是既然是筋脉,干瘪地堆在一起,姚纤拿了小碗将它们放在一起,用线将小碗绑住,夹在空中,再用烛灯在下面烤。
这些人哪见过如此专业的手法,拉了凳子坐在桌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姚纤弄,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时辰后,烛灯换成了煮火锅的小炉子,小碗中渐渐有红色液体溢出,筋脉本是红色,在小火慢烤下变得越发透明起来。
“这感觉跟杜临涣差不多了。”岳安然的皮剥完了,走过来看一眼,便想到那个倒霉悲催的杜府尹成了药人。
被剥下来的皮在不远处挂着,姚纤起身将工具交给岳安然:“你看着,一旦筋脉变得完全透明,就将火去掉。”
“是。”
说完,姚纤转头看向李忝:“死人的皮,不怕吧?”
“怕什么?”李忝笑着,左手手臂敷了药,除了不能动,疼倒不是很疼,若没有皮肤护着肉,他这只手估计这辈子都无法用了。
“走吧,肖青,你来帮我。”
“好了,需要我准备什么?”
“热水、布、线、针,这些安然早就准备好了,你换热水就行。”
“行。”
肖青立刻去了厨房,发现水已经烧好,还在灶上放着保温,他迅速舀了一桶颠颠地上了三楼。
正巧看着姚纤将李忝胳膊上的白色绷带摘下,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臂,肖青忍不住吞咽口水,小声问:“这手还能用吗?”
“肖青,不会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姚纤没好气地骂了声,小心地将最后一片白色布袋取下,看了眼手边平整的人皮,轻声道,“我要开始了,你咬一块布吧,过程会很疼。”
李忝没有拒绝,结果肖青递过来的浸水的毛巾,狠狠咬住,姚纤才敢下手,她将整块手臂皮肤覆盖在李忝手臂上,又用刀子将多余的部分裁掉,用线缝合。
最后看一眼李忝,转过身,故意将他的头与她手中的针线隔开,即使敷了麻药,针穿过肉体的刺疼让李忝忍不住哆嗦,嘴里咬着白布似乎有血腥味,他紧蹙眉头,额头已有细密的汗水溢出。
不远处,肖青眼睁睁地看着针穿过肉体,血将针染红,上下牙死死缠在一起,舌头抵着牙齿,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最后侧头不敢再看。
姚纤察觉到李忝的身体在发抖,她侧过身不敢去看,继续且小心地将死士的皮与姚纤肩膀的皮缝在一起。
一个时辰后,皮终于缝好,姚纤长舒一口气,身旁的李忝已经晕了过去,靠在肖青怀里,此时肖青的表情十分复杂,看着死士的皮与李忝的皮肤贴在一起,像一张布松松垮垮的,同时又佩服李忝的毅力,整个过程中竟然一声不吭。
“将他放到床上吧。”姚纤声音沙哑,她起身走了没两步,浑身虚脱后摔倒在地。
肖青打算去扶她,被她制止:“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先照顾李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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