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刘文宇的动作沉稳,声音刻意放得平缓而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大姐,别急!有事慢慢说,你先告诉我你的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刘文宇的镇定似乎感染了妇女。她依旧在抽噎,肩膀不住地耸动,但紧紧抓住刘文宇胳膊的手稍微松了些力道。
她抬起袖子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
“同…同志…我…我叫王彩凤,……”她哽咽着,“我…我娘…前几天没了……临走前,她…她就留给我一个玉镯子,说是她出嫁时我姥姥给的……也是…也是老人家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涌得更凶了。
“我…我用块红布包得好好的,放在我一个蓝色的、打着补丁的布包里……那包我一直抱在怀里!刚才…刚才我实在太累了,不知道怎么就迷糊着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真的,就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我…我一摸怀里,包…包就没了!!”
她猛地抓住自己的胸口衣襟,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彻骨的绝望。
“我到处都找了!座位底下,包袱里里外外都翻遍了!没有!都没有啊!公安同志,那镯子不值什么钱,可那是我娘留下的魂儿啊!丢了我可怎么办啊!我对不起我娘啊!!”
她又开始捶打自己的胸口,哭声在寂静的车厢里回荡,让人心头发酸。
周围的旅客听着她的叙述,脸上也纷纷露出同情和愤慨的神色。
有人低声咒骂那该死的小偷,连人家亡母的遗物都偷,真是丧尽天良;也有人庆幸地摸了摸自己随身携带的财物。
刘文宇眉头微蹙,仔细听着王彩凤的每一句话,捕捉着关键信息:蓝色补丁布包、红布包裹的玉镯、紧抱怀里、短暂瞌睡后丢失。
他的目光如同锐利的鹰隼,开始缓缓扫视王彩凤座位周围的环境,以及附近每一个旅客的脸。
这是一个典型的列车盗窃案,发生在凌晨旅客最为困顿的时刻。小偷手法老练,时机抓得极准。
正在这时,马国兴也接到了列车员的通知来到了八号车厢。“同志,你先别哭,冷静下来。”
“你仔细回想一下,在你睡着之前,或者迷迷糊糊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什么异常?有没有什么人靠近过你?或者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在这一带走动?”
马国兴一边引导着王彩凤回忆,一边在心中快速分析。
能在旅客紧抱行李、短暂瞌睡的间隙得手,这小偷要么是早就盯上了目标,耐心等待时机;要么就是手法极其利落,胆大心细。
而且,得手后很可能还没来得及转移赃物,毕竟车厢门在运行中是关闭的,小偷极大可能还在这节车厢,或者相邻的车厢里。
而刘文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不动声色的朝师傅使了个眼色,随后意念如同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精准地扫过8号车厢以及相邻的6号、7号、9号和10号车厢。
在他的感知中,车厢内的一切细节都无所遁形——旅客们或沉睡或不安的姿态,行李架上形态各异的包裹,座位底下塞得满满的杂物,甚至人们口袋里装着的零钱票证……
然而,一遍扫过,没有!
那个描述中打着补丁的蓝色布包,以及用红布包裹的玉镯,竟然毫无踪迹!
刘文宇眉头不易察觉地皱紧了几分,这不对劲。
按照常理,小偷得手后,在列车运行期间很难迅速将赃物转移得太远,尤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车厢内的某个隐蔽角落,或者转移到其同伙身上。
“难道是目标特征描述有误?或者……小偷的同伙已经走出了我的感知范围?”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但随即又被否定。
刘文宇不信邪,再次凝神,将意念感知的范围又扩大了一圈,覆盖了以他为中心半径近百米内的所有车厢。
这一次,感知更加细致,连行李架包裹的内部结构、旅客贴身衣物的夹层都未曾放过。
可是,结果依旧!
范围内所有的包裹、物品都清晰地反映在他的“脑海”中,偏偏就是没有那个特定的蓝色补丁布包和红布包裹的玉镯!仿佛这两样东西凭空蒸发了一般。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刘文宇的心沉了下去,事情似乎比他预想的要复杂。
如果赃物不在这个范围内,那意味着什么?是小偷已经通过某种未知方式迅速转移了?还是说……这位王彩凤大姐的叙述本身就有问题?
刘文宇的目光带着重新审视的锐利,再次投向了那个依旧在抹着眼泪,哭声悲切的中年妇女——王彩凤。
她的悲伤看起来是如此真实,那捶胸顿足的绝望,那提到亡母时汹涌的泪水,都不似作伪。
周围的旅客无不为之动容,纷纷投以同情和愤慨的目光。这一切都营造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受害者”形象。
但刘文宇的理智告诉他,越是完美,越需要警惕。他前世丰富的阅历和今生系统赋予的敏锐感知,让他学会了不轻易被表象所迷惑。
“如果……这本身就是一个局呢?”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假设王彩凤并非真正的受害者,而是某个团伙的一员,她的任务就是扮演失主,制造混乱,吸引乘警的注意力。
而真正的盗窃行为,可能发生在其他车厢,或者针对其他目标。
又或者,她的目标根本就是为了制造事端,混淆视听,掩护其他更隐蔽的行动?
刘文宇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王彩凤全身。她的穿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手指粗糙,确实像是常做农活的样子。
这些细节都很到位。
但刘文宇的注意力,最终停留在王彩凤那双虽然红肿,却在泪光掩映下偶尔会快速扫视周围环境的眼睛上。
那眼神深处,除了悲伤,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审视和计算。
尤其是在师傅马国兴追问细节时,她虽然对答如流,但某些细微的停顿和不确定的语气。
此刻在刘文宇看来,更像是在谨慎地编织谎言,确保前后一致,而非真正沉浸在丢失重要物品的慌乱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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