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镇国公府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将冬日的寒意挡在窗外。安阳公主王岚捧着一盏热茶,指尖却时不时摩挲着杯沿,像是有心事。直到叶青处理完军务走进来,她才放下茶盏,起身迎了上去,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夫君,方才我听府里的侍女闲聊,说…… 说木兰妹妹在高丽生了?还是个女儿?”
叶青刚解下披风,听到这话动作一顿,抬眸看向王岚。他本想等局势稍稳再顺理成章接回花木兰与孩子,没想到消息竟先在府中传开。“你倒是消息灵通。” 叶青走到榻边坐下,语气平静,“是真的,对外说上月中旬生的,母女平安。”
王岚闻言,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挨着他坐下:“那真是太好了!你盼孩子盼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有了女儿。只是…… 高丽这时候天寒地冻的,木兰妹妹刚‘生产’完,身子虚,带着孩子在那边怎么能行?不如让人把她们娘俩接回北平来,也好有人照应。”
叶青看着她眼中毫无芥蒂的关切,心中泛起暖意。王岚出身将门,性子爽朗大气,当初嫁给他时就说过 “愿与姐妹共侍君,不分彼此”,如今这般态度,倒也符合她的性情。“你不介意?” 叶青还是问了一句 —— 毕竟花木兰是高丽兵营的女武将,突然生了自己的孩子老婆能没有心思?
“我介意什么?” 王岚笑着摇头,伸手替他斟了杯茶,“你是我的夫君,我盼着你好,盼着府里人丁兴旺。木兰妹妹为你生了孩子,本就该回府来。只是……” 她话锋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顾虑,“长公主姐姐那边,会不会介意?她素来心思细,府中添人,尤其是这般情况,怕是要多想想。”
叶青听到 “长公主” 三个字,想起昨日她在书房里握着锦衣卫令牌、神色凝重的模样,不禁失笑:“你放心,她现在没时间管这事。神都那边乱成一锅粥,五王爷的死因还没查清楚,皇后又在四处打压大臣,她满心思都在怎么护着六王爷、七王爷,怎么查皇后的罪证,哪有精力顾及府里的琐事。”
这话让王岚松了口气,随即又催促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让人去高丽传话啊!木兰妹妹刚坐完月子,可不能在那边受冻。再说孩子还小,长途跋涉虽辛苦,但回了北平,有暖阁、有太医,总比在高丽强。”
叶青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窗边,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片刻后,两名身着玄色劲装、腰佩虎符的传令兵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末将听令!”
“立刻备快马,持我令牌去高丽兵营,传我口谕给花木兰。” 叶青声音沉稳,字字清晰,“让她即刻收拾行装,带着孩子回北平。路上若遇风雪,可凭令牌征用沿途驿站,务必保她们母女平安。”
“末将领命!” 传令兵双手接令,起身快步离去。
王岚看着叶青的背影,脸上满是笑意:“这样就好。等木兰妹妹回来,府里也热闹些。到时候我亲自去接她,再给孩子准备些小衣裳、小玩具,让孩子早早认家。”
叶青转过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王岚摇头,眼中闪着光,“咱们是一家人,本该互相照应。再说,等孩子长大了,叫我一声‘母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更旺了,映得两人的脸庞都带着暖意。而此刻的高丽兵营,花木兰正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坐在帐内整理兵书。此刻听到帐外传来传令兵的声音,见对方亮出叶青的令牌,她心中瞬间明了:时候到了,该带孩子回北平 “认祖归宗” 了。
“劳烦二位稍候。” 花木兰抱着孩子站起身,神色平静却难掩眼底的了然,“我这就吩咐亲兵收拾行装,半个时辰后出发。” 她低头看了眼襁褓中熟睡的孩子,轻声道,“咱们该回家了。”
亲兵很快打包好简单的行李,花木兰抱着孩子,翻身上马。寒风卷起她的披风,却吹不散她眼中的笃定 —— 她知道,这趟回北平,不仅是为孩子找个安稳的家,更是叶青布局中的重要一步。
隆冬的辽东,雪下得正紧,官道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马车行得缓慢。花木兰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掀开车帘看向窗外,远处的军营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 那是穆桂英驻守的辽东军大营。
刚转过一道山弯,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十几名骑兵簇拥着一位身披银甲的女将疾驰而来,正是穆桂英。“木兰,且留步!” 穆桂英勒住马缰,声音爽朗,隔着风雪都带着穿透力,“这么大的雪,带着孩子赶路哪行?跟我回营歇一日,明日再走!”
花木兰无奈失笑,知道穆桂英的性子,说一不二。她让车夫停下车,抱着孩子走下来,刚要开口,就被穆桂英拉着往大营走:“别跟我客气,营里暖和,还备了热汤,正好给孩子也添点暖。”
进了中军大帐,穆桂英让人端来炭火盆,又吩咐亲兵煮姜汤,自己则凑到花木兰身边,盯着襁褓中的孩子看,眼神里满是调侃:“这就是你在高丽‘生’的闺女?瞧瞧这眉眼,跟主公小时候一模一样,哪有半点像你?”
花木兰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无奈叹气:“你就别拿我打趣了,这事儿从头到尾我都是个‘幌子’,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女儿’,到现在还觉得不真实。”
穆桂英接过亲兵递来的姜汤,递给花木兰一碗,自己则端着碗,眼神沉了沉:“你当这孩子的亲娘是谁?能让主公这般费心遮掩,连‘生母’都要找人顶替的,天底下可没几个。”
花木兰握着碗的手一顿,抬眸看向穆桂英:“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还能有谁?” 穆桂英放下碗,声音压低了些,“神都那位皇后啊。”
“什么?” 花木兰猛地站起身,襁褓中的孩子被惊得动了动,她赶紧稳住身形,声音满是难以置信,“皇后不是生了太子吗?陛下还昭告天下,立了她的儿子为储君,怎么会有这个女儿?”
“昭告天下的,未必是真的。” 穆桂英冷笑一声,手指敲击着桌案,“自古以来,后宫夺嫡最常用的就是‘狸猫换太子’的把戏。皇后要稳坐后位,要让自己的孩子将来当皇帝,就必须‘生’个儿子。若是生了女儿,怎么办?找个别家的男婴顶替,对外宣称是皇子,至于亲女儿,自然要送到最安全的地方 —— 也就是孩子的亲爹身边。”
花木兰这才恍然大悟,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可皇后怎么会跟主公……”
“你忘了主公当年办的新兵训练营?” 穆桂英提醒道,“选秀那年,皇后还是秀女的时候,就被主公选进了训练营。凡是从训练营出来的人,哪个不是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就算她后来当了皇后,成了太子生母,骨子里还是主公的人,永远不会背叛。”
花木兰点点头 —— 她自然清楚那里面的规矩,进了训练营,就等于把命交给了叶青,往后无论身份如何变化,都得听主公调遣。“那这孩子……”
“若是男孩,将来就是太子,是主公手里最关键的棋子;可她是女孩,倒也省心。” 穆桂英眼神复杂,“至少不用将来纠结‘留不留’—— 你以为主公若有个太子儿子,将来会不会有隐患?现在是女儿,反倒不用担这个心,往后在北平,日子未必不比宫里的公主自在。”
花木兰心中一紧:“姐姐的意思是,将来主公可能会……”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说不准。” 穆桂英打断她的话,话锋一转,“不过皇后最近在神都的动作,倒是越来越离谱了。五王爷刚死,她就借着‘整顿朝纲’的由头开始削藩,把当年跟着先帝打天下的几个老藩王,要么贬要么削,玩的都是千年前的老把戏,还学赵高辅秦二世那一套,真是东施效颦。”
“她这不是为主公铺路吗?” 花木兰疑惑道。
“铺路?她那是急功近利!” 穆桂英嗤笑一声,“主公要的是安稳的江山,不是满手血腥的帝位。她倒好,杀宗室、削藩王,把朝堂搅得鸡犬不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主公的人。这么搞下去,不等主公动手,天下人就得先骂主公‘谋朝篡位’,你说主公能高兴吗?”
花木兰沉默了 —— 她虽在高丽,却也听过神都的消息,五王爷的死本就蹊跷,如今皇后又大肆削藩,确实太急了。
两人又聊了许久,从新兵训练营的旧事,到神都的局势,直到帐外传来更鼓声,穆桂英才让人备好客房,让花木兰带着孩子歇息。
次日一早,风雪渐停。穆桂英亲自送花木兰到营门口,递过一个包裹:“这里面是给孩子的棉衣和些干粮,路上用得上。告诉主公,辽东这边一切安稳,若神都那边有需要,我随时能调兵过去。”
花木兰接过包裹,抱了抱拳:“多谢姐姐。” 她抱着孩子上了马车,车夫扬鞭,马车缓缓驶离辽东大营。
穆桂英站在营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风雪中,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而马车内,花木兰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心中满是波澜。穆桂英的话像一块石头,砸开了她对神都局势、对主公布局的认知 —— 原来这孩子的背后,藏着这么多隐秘,而皇后的动作,早已偏离了主公的预期。她只盼着能早日回到北平,也让这孩子能在亲爹身边,安稳地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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