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切利诺夫本想搪塞几句，毕竟他不想跟高育良这些人正面冲突。
眼下翻脸对他毫无益处，只会四面树敌。
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按兵不动，唯有冷静才能化解危机；一旦冲动，反倒陷入被动。
而林一凡这番追问，直接戳中了一个极为敏感的位置，让人不得不警觉。
见他还在装傻充愣，林一凡眼神一沉，毫不留情地点破：
“我给你捋一捋：你们那边已经有人倒下了，听说好几个都送进了医院。
你当下的举动，我们一清二楚，没必要继续演戏了，听懂了吗？”
“你现在需要一个替罪羊，好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开，把自己塑造成力挽狂澜的角色，对吧？”
这句话，彻底揭开了对方最后一层伪装。
没错，他真正想要的，正是这样一个“救世主”的身份。
否则，何必费尽心机布置这一切？
从一开始，他就刻意给潘卡利夫释放错误信号，诱导对方误判形势。
而潘卡利夫自以为聪明，根本没有察觉背后的陷阱。
也许某天他会猛然醒悟，但那时大局已定，关键的一步早已迈出。
后悔，也来不及了。
而且对方正等着这关键的一击推波助澜。
毕竟，他亲口说出的话，根本没人会当真；可要是换作潘卡利夫来说，那分量就完全不同了——信的人自然多得是。
所以问题的核心就在这里，眼下最棘手的麻烦，也都集中在这一个节点上。
说来讽刺，其实从头到尾都没人真正关心过这些事，前后左右也没谁盯着这些细节，偏偏所有的一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摆在眼前……
这种时候，谁能不认真对待？
林一凡心里也绷得紧紧的，因为他就在那一瞬间彻底明白了过来。
之前他多少有些钻牛角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一头扎进这个几乎无解的局面里。
但林一凡终究是林一凡——他很快凭借自己的判断力理清了脉络，这才有了此刻拨出电话的举动。
不得不说，他确实有头脑，也有决断，才能把眼前这盘乱局一步步揭开。
起初，机会摆在面前，他却犹豫着错过了；但现在，他不仅抓住了时机，还干脆利落地化解了所有隐患。
这才是他真正的高明之处，也是高育良始终器重他的原因。
否则，又何必一直带他在身边，让他接触这些核心事务？
正因如此，一切的答案，只有到了这一刻才真正浮现；所有的局面，也只有在此时才能完成一次质的跃迁。
无论对方愿不愿意给出解释，这件事都必须有个说法。
他必须讲清楚原委，必须给出回应，否则整件事根本无法收场！
林一凡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该点的、不该点的，全都摊开了。
他实在不想再和对方继续演戏。
如果在这种关头，“装傻”还能算是一种本事，那恐怕人人都该去学这门技艺了。
既然不是，那还有什么好绕圈子的？
而如今，林一凡主动挑明一切，恰恰说明这件事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复杂、更危险。
眼下的局势，原本就比预想中艰难，现在更是超出了常理的范畴。
切利诺夫的声音明显有些发虚，语气也不太自然了。
“林先生，您这话……我有点不太明白，能再说清楚一点吗？”
“按理说，虽然我们文化背景不同，但之前的沟通一直很顺畅，不该出现理解偏差。
怎么现在反倒听不懂了呢？”
“抱歉，我真的不清楚您到底在指什么，我只是觉得困惑，因为您的意思我没领会。”
“也许用你们的话讲，我这像是在装傻。
但实话实说，我是真没听懂，希望您能见谅。”
林一凡本已留足余地，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知进退。
自己已经给足台阶，可对方偏要踩着脸往上爬，这不是蹬鼻子上脸是什么？
对这种人，林一凡向来不留情面。
更何况对方现在的态度，简直就是在向他公然挑衅。
高育良已经全权授权，意味着他有权临机决断，先处理后汇报。
可对方还要玩这套把戏，只能说是自取其辱。
明眼人都知道，这句话背后藏着多大的雷，偏偏有人装聋作哑。
难道真是不懂？还是故意回避？
高育良在一旁听着，几乎忍不住想笑——这也太把人当傻子了。
他真不明白林一凡在说什么吗？就算听不懂言外之意，难道连这个时间点打来的电话意味着什么，都察觉不到吗？
有些人，明明心知肚明，却偏要装作一无所知。
这就是他的错。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家本该坦诚相见，把底牌亮出来，才是应有的结局。
“你还装什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我手里掌握的是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你自己信吗？”
“到了这一步，你比我更清楚眼下是什么局面。
可你还在装，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副嘴脸，让我觉得有多恶心？”
“切利诺夫，我之前给过你台阶下，可你偏偏喜欢装傻充愣，非要用这种态度来应对我。
我脾气一向不怎么样，如果你指望靠这套蒙混过关，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手段。”
“卡利夫的事，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别现在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我打马虎眼。
你心里清楚得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他当成工具人使唤，还觉得没人看得穿？真当我是瞎子？”
“劝你一句，别在我面前耍花招。
这事我要是彻底掀出来，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明白吗？”
林一凡这番话像一记重锤，砸得切利诺夫猛然清醒。
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些年和林一凡打交道，甚至早年跟高育良周旋，他都习惯了对方隐忍克制的态度。
久而久之，他大概以为这些人天生好说话，底线无限宽，殊不知再温顺的人被逼到墙角，也会亮出獠牙。
而此刻的林一凡，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锋芒。
他准备好了，要把这些年积压的代价，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让对方一辈子记住今天的教训。
刚才那番翻脸，也是在明确传递一个信号：我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别把事做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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