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古辛的回答简洁而谨慎。
他不可能在一个刚经历血战、位置暴露、且与不明底细的武装分子共处的地方进行深入交谈。
猎犬似乎早有所料,他点了点头,指了指河谷下游方向:
“往下游三公里,有一个废弃的边境监测站,相对隐蔽,可以作为临时落脚点。我们可以去那里。放心,在弄清楚某些事情之前,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至少暂时没有。”
他的话说得直白,带着pmc特有的务实风格。
游古辛快速权衡。
己方状态极差,急需休整和处理伤员。
猎犬虽然目的不明,但刚才确实出手相助。
而且他似乎掌握着关于“观察者”和深渊的重要情报。
冒险与之接触,或许是当前获取信息、打破僵局的唯一途径。
“可以。你们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保持安全距离。”
游古辛做出了决定,同时暗中对雷战使了个眼色,示意保持最高警戒。
“明智的选择。”
猎犬没有异议,打了个手势,带着他仅剩的两名队员,率先沿着兽径向下游走去,动作依旧保持着战术警惕。
“雷电”小队稍作整理,蛮牛简单包扎了肩膀的伤口,雷战和山鼠确认了周围暂时安全,然后才保持着一百多米的距离,跟在“灰狐”小队后面。
游古辛被队员护在中间,他一边艰难地移动着虚弱的身体,一边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猎犬可能的意图和“观察者”的来历。
三公里的路程在沉默和压抑的气氛中走完。
果然,在河谷的一处拐弯后,山壁上出现了一个半嵌入山体的废弃监测站,铁门锈蚀,窗户破损,但主体结构还算完整。
猎犬小队在监测站外停下,主动示意了一下空着的双手,然后才推开虚掩的铁门走了进去,似乎在表明诚意。
游古辛示意小队在外部警戒,自己则带着雷战和山鼠,小心地走进了监测站。
站内布满灰尘和蛛网,但一些旧家具还在。
猎犬和他的队员占据了靠里的位置,已经卸下了部分装备,正在处理伤口。
看到游古辛进来,猎犬抬了抬手:“随便坐,这里暂时安全。我检查过,没有近期活动的痕迹。”
游古辛没有坐下,而是靠在一张积满灰尘的桌子旁,目光锐利地看着猎犬:“猎犬先生,现在可以说了。‘观察者’到底是什么?‘清道夫’又是什么意思?你们‘灰狐’卷进这件事,目的何在?”
猎犬拿起一个水壶喝了一口,抹了抹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观察者’……这是一个我们接触不久,但却深感忌惮的组织。他们非常神秘,行动诡秘,成员似乎都经过某种……改造或者筛选,战斗力极强,而且毫无感情,就像你刚才看到的,是纯粹的杀戮机器。”
他顿了顿,继续道:“‘清道夫’是他们对执行灭口和清理任务的小队的称呼。”
“一旦被‘清道夫’盯上,就意味着你触碰到了他们绝对不允许外泄的核心秘密,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清除目标,包括知情者和潜在的泄密者。”
“我们‘灰狐’之前接的一个委托,无意中撞破了他们的一次行动,从那以后就被他们列为清除目标之一。”
“至于我们的目的……”
猎犬看了一眼游古辛,坦诚道:“最初,我们受雇于一个匿名的基金会,任务是搜集和研究全球范围内的‘异常能量现象’及相关古物。”
“敦煌的沙之守护者,以及这里的深渊遗迹,都在我们的调查清单上。”
“我们本想趁你们两败俱伤时得利,没想到‘观察者’也插手了,而且力度如此之大。”
匿名基金会?研究异常现象?
游古辛捕捉着关键信息,这与金袍人暗示的“凡人势力”对得上。
他追问道:“那个基金会,和‘观察者’是什么关系?”
猎犬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不过问雇主背景。”
“但这次‘观察者’的反应如此激烈,我怀疑,我们,包括你们,可能都无意中卷入了一场远超我们想象的、关于‘深渊’本质的争夺战。”
“那个基金会,或许也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和凝重。
游古辛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
猎犬的话,部分印证了他的猜测,但也带来了更多的谜团。
他换了个问题:“你对深渊主母了解多少?”
听到这个名字,猎犬的眼神明显凝重了几分:
“深渊主母……根据我们有限的资料,她似乎是深渊力量在现世最主要的代言人之一,极其古老而强大。你身上的印记,就是她的‘杰作’吧?”
他指了指游古辛的胸口:“说实话,带着她的印记还能活蹦乱跳,甚至关闭了一处深渊裂隙,游古辛将军,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游古辛没有在意他的评价,继续问道:“‘观察者’和深渊主母,是敌对关系吗?”
猎犬沉吟了一下:“很难说。从‘观察者’清理深渊祭司和金袍人的行为看,他们似乎是在阻止深渊力量的扩散。”
“但他们行事风格比深渊更加冷酷和绝对,目的成谜。”
“我们曾截获过一些零碎的信息,似乎暗示‘观察者’并非要消灭深渊,而是在……‘管理’或者‘隔离’它?”
管理和隔离?
游古辛眉头紧锁,这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这些“观察者”,究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就在他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
“嗡……”
一阵极其轻微、但绝非自然的震动感,从脚下深处传来。
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地底深处苏醒。
监测站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
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猎犬猛地站起,侧耳倾听,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这个震动……不对!不是普通的地质活动,是……是那个废弃的祭祀遗址方向。”
游古辛也感应到了,他怀中的沙之核心,传来一阵急促而紊乱的悸动,并非共鸣,而是一种……警示。
仿佛有什么被“自然之心”归位,压制下去的东西,因为之前的战斗和仪式中断,并未完全平息,反而在某种外力或自身失衡下,即将爆发。
几乎同时,负责在外面警戒的蛮牛冲了进来,语气急促:
“首长!河谷上游,就是遗址那个方向,天空……天空变黑了,好像在形成漩涡。”
游古辛和猎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金袍人临死前的话如同诅咒般回荡在游古辛耳边……
“‘门’……已经由他……亲手……关上……”
难道……关得并不彻底?!
或者说,关闭一扇门,意外地打开了另一扇窗?
“看来,我们没时间慢慢谈了。”
猎犬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更大的麻烦,已经来了。”
游古辛感受着脚下越来越明显的震动,和体内沙之核心传来的强烈预警,知道猎犬所言非虚。
他看了一眼身边疲惫但眼神坚定的队员,又看了看同样严阵以待的猎犬小队。
前有未知的异变,后有神秘的“观察者”可能追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杂念,眼神恢复了冷峻和决断。
“雷战,报告具体情况。所有人,检查装备,准备应对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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