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唐华好奇地问:“大舅,这陈年老酒真的有那么好吗?”
吕胜利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那当然了!这酒至少放了十年以上,一般情况下,老五是不会轻易拿出来卖的,只有村里哪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才会半卖半送地拿出来一些。”
唐华听了,心中的好奇心愈发强烈了,心想,等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这陈年老酒的味道,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会两人就回到了家。一进门,唐华就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几个菜,有香气扑鼻的烧青蛙,金黄酥脆的煎小鱼,还有一盘绿油油的小白菜,小白菜里面还有几块肥肉,最后就是一盘炒的香喷喷的带壳花生。
大舅妈一见到唐华,高兴地喊道:“老三,你可算回来了!我这就去灶房把卤好的猪下水端出来,马上就能开饭了!”
外公的目光落在外孙手中的小坛子上,然后又看向儿子抱着的大坛子,若有所思地说:“胜利,明天记得去给老五把账结了,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吕胜利欢心的将大酒坛放在桌上,咧嘴笑道:“爹,这可是老五哥特意给咱们家的酒,他知道老三来了,特别给了这十斤陈年老酒!”
外公闻言,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说道:“竟有此事?老五还真是有心了。那你明天一定要把酒钱给老五结清,再给他拿一包你的好烟,好好感谢一下老五。”
吕胜利连忙应道:“爹,您就放心好了!酒钱老三已经结清了,而且他还多买了一百斤酒孝敬您!剩下的九十斤酒,老五说明天直接送到家里来。”
然而,吕胜利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脑袋突然挨了一巴掌。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吕胜利措手不及,他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老爹,边躲边嘟囔道:“爹,您这是干啥?为啥突然打我啊?”
外公怒发冲冠,用手指着大舅,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玩意!老三来了,老子让你去买酒回来招待他,你这个熊玩意,不仅让老三帮忙把账结清了,还花了这么多钱去买酒!你说你这混蛋该不该打!”
唐华见状,急忙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外公,劝慰道:“外公,您别生气了!我买酒孝顺您,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不是买给大舅喝的,您打他干嘛!”
外婆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老头子,老三酒都已经买了,孩子这是一片孝心,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安心收下吧。”
唐华转头对外婆说道:“外婆,您可得把这些酒看管好,千万别让外公多喝,酒喝多了对身体可不好。还有,千万不能让大舅偷喝酒,这可是我特意孝敬外公的!”
唐华这一番话,把外公外婆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端着卤肉出来的大舅妈也忍俊不禁,笑着说道:“老三说得对,你大舅呀,喝点酒就找不着北了,娘,您可一定要把酒给锁好!”
外婆点点头,很赞同外孙和媳妇的话。见菜上齐了,外公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赶忙说道:“老三,快坐下,陪外公好好喝两杯。”
唐华闻声应了一声,缓缓地走到桌前,稳稳地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环视四周,发现外婆、大舅妈以及弟弟妹妹们都静静地站在一旁,并没有像他一样入座。
唐华心里很清楚,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家庭里,如果有客人来访,妇女和孩子们通常是不上桌吃饭的。
这虽然是传统的习俗,经历后世的唐华完全不认同这种习俗,但唐华也明白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一下子也很难改变。
外公注意到唐华迟迟没有动筷子,便关切地问道:“老三,你怎么不动筷子啊?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
唐华抬起头,看着外公,认真地说道:“外公,大舅,我想问一下,我在你们眼中算是外人吗?”
外婆在一旁听到唐华的话,急忙插嘴道:“哎呀,你这傻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可是我们的亲外孙,怎么可能是外人呢?”
唐华接着说道:“既然我不是外人,那为什么吃饭的时候你们都不上桌呢?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外婆被唐华的问题问得有些语塞,支支吾吾地半天也说不出个理由来。
外公见状,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老三说得对,现在是新社会了,广播里不是天天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咱们家也别讲那些不好的老规矩了,老婆子,还有儿媳妇,都别站着了,快上桌一起吃饭,你们不上桌,老三肯定是不会安心吃饭的。”
见外公都同意了让所有人上桌吃饭,唐华喜出望外,他急忙上前搀扶着外婆。
让外婆坐在外公身旁。唐华接着面带微笑地对大舅妈说道:“舅妈,你快过来,就挨着大舅坐,你要是不坐,今天这顿饭我可就没心情吃了!”
舅妈有些犹豫地看向大舅,见大舅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她这才缓缓地在大舅旁边坐了下来。
唐华见状,又连忙向吕玲和吕磊招手喊道:“你们俩快过来,坐在我旁边一起吃饭!一家人就应该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这样吃饭才开心!”
此刻的唐华心情格外愉悦,他不仅陪着外公小酌了两杯酒,还不停地给外婆、外公、舅妈以及弟弟妹妹们的碗里夹着猪肝、肥肠、猪心、猪肺等。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正当唐华开心地大快朵颐时。
外婆注视着两个孙子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卤肉,生怕一会儿唐华他们喝酒的菜被吃光了。
于是,外婆赶紧对大舅妈说道:“媳妇,你快去给玲玲和磊磊盛饭吧,光吃菜可不行,还是多吃饭才行!”
大舅妈闻听此言,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向灶房去盛饭。
唐华正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只青蛙,突然,灶房里传来大舅妈一声惊恐的尖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把唐华嘴里的青蛙都吓得掉下来。
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舅妈手持一根竹条,满脸怒容地从灶房冲了出来。
大舅妈眼睛瞪得浑圆,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我打死你个败家的妮子!”大舅妈边骂边朝着玲玲冲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玲玲被大舅妈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她蜷缩在唐华身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
唐华见状,急忙往前一步,拦住了大舅妈。他张开双臂,将妹妹吕玲紧紧地护在身后,生怕大舅妈会伤害到她。
外婆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悦。
外婆皱起眉头,看着大舅妈,语气严厉地问道:“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在吃饭,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大舅妈见外婆一脸的不高兴,原本气势汹汹的样子立刻收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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