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的蓝光在刹那间暴涨成实质,刺得林澈瞳孔骤缩。
腕表的警报声像钢针直扎太阳穴,“‘挽歌程序’倒计时:72小时。”他掌心的L.c.01金属牌突然灼烧起来,蓝纹如活物般爬过手背,灼烧感顺着血管窜进心脏——父母焚骨时的焦糊味、阿锤后颈翻卷的黑鳞、昨夜地牢里那道贴着他耳畔的夜喉低语,三幅画面在脑中炸开。
“林澈!”苏晚星的手覆上他灼烫的手背,温度透过掌心沁进来,“天工阁切断了所有主城外的数据通道,现在连载具都没法直飞主城。”她另一只手攥着终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映得眼尾发红,“要进去,只能走龙城的陆路——他们的地下管网还没完全被系统接管。”
林澈喉结滚动,金属牌的热度被苏晚星的手压下去些。
他望着巨门方向,蓝光里似乎有黑影在门后晃动,像某种被唤醒的古老机械。
“72小时。”他重复着警报声,突然转头看向苏晚星,“但在这之前,我得先去南市药堂。阿锤的伤……”他没说完,喉间泛起腥甜——三天前阿锤为替他挡下严世箴的淬毒飞针,后颈浮现的黑鳞至今未褪,老医头说需要月髓草做药引,否则最多撑不过七日。
苏晚星的指尖在终端上停顿半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崖下走:“我让柳七娘盯着南市药行。那女人在贫民窟混了十年,连守备营的老鼠洞都摸得清。”她的靴跟在崖石上磕出脆响,发梢扫过林澈手背,“但先说好,进龙城后一切听我——”
“晚星。”林澈突然停步,低头看她攥着自己的手,“你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不听话’。”他咧嘴笑,可眼底没半分笑意,“但这次,我听。”
三日后的千帆市集,蝉鸣裹着水汽漫过藤桥。
龙城依着丘陵长起来,青石板路被水渠割成蛛网,商船载着竹篓从头顶的树冠层掠过,竹篾缝里漏下的光斑落在林澈粗布短打的肩头。
他蹲在鱼摊后剥菱角,眼角余光瞥见瘸腿的身影——柳七娘的拐杖点地声比报时的铜钟还准。
“月髓草?”柳七娘在他身边蹲下,腐木拐杖往脚边的青石板一杵,“雾湖禁园的东西,每月朔夜才开那两朵。”她掀了掀灰布头巾,左眼下方有道淡白的疤,“可影蚀会的人这月蹲了三回,上回还在园门口挂了具被琴弦勒断脖子的尸体。”她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瓶口飘出若有若无的薄荷味,“这是用守园老龟的涎水调的,涂在耳后能遮三天彼岸花的味儿——他们的系统专识这股子腥甜。”
林澈接过瓷瓶,指腹擦过瓶身的冰裂纹:“代价呢?”
柳七娘的瘸腿在水渠边晃了晃,水面荡开细碎的鳞光:“前天夜里,守备营的巡城队从西巷拖走了七个要饭的。”她突然凑近,腐木拐杖重重敲在他脚边,“我数过,那七个人的破碗底都刻着赤足盟的标记——铁娘子的人。”她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墨槐那老匹夫表面查案,实则往影蚀会的人手里塞通行令。你帮我拿到他那块蚀纹玉佩的拓印,这药,白送。”
林澈把瓷瓶塞进领口,菱角在掌心捏出水:“成交。”他站起身,粗布短打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用红绳系着的金属牌——和柳七娘说的“彼岸花气息”同频的东西。
入夜的市集东区起了雾。
林澈沿着藤桥往上攀,木栏上的青苔蹭了满手。
空气突然泛起细密的震颤,像有人在琴弦上弹了个空音——他猛地侧身,身后的粗陶药罐“轰”地炸成碎片,陶片擦着他耳尖扎进墙里,带着血丝。
“彼岸之种。”冷冽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林澈抬头,看见穿墨色劲装的男人立在藤桥横梁上,双臂缠着断裂的琴弦,月光透过雾霭落在他面甲上,“污染源一级。清除,净化。”
五个黑衣人从雾里浮出来,面覆灰膜,手中琴弦绷得笔直。
林澈摸向腰间的八极拳谱——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动,显示着“拓印冷却中”。
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陶片落地的脆响:“你们清的是人,还是良心?”
断弦的十指骤然收紧。
百道音刃裹着破空声劈下,像暴雨里的银线。
林澈望着扑面而来的音刃,脚尖在藤桥栏杆上一点——八极步的起势在骨节里发烫,他不退反进,残影在雾中晃了晃,整个人如游鱼般扎进音刃的间隙。
藤桥下的水渠倒映着他腾空的身影,水面突然泛起诡异的波纹——那是蚀纹玉佩特有的波动。
林澈在半空拧身,瞥见街角阴影里,墨槐的官靴闪过一道冷光。
当林澈的脚尖轻点藤桥栏杆时,栏杆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八极步所蕴含的劲气顺着他的足弓,窜入了胫骨之中——这是他昨夜一直推演到后半夜才改良出来的步法,他将跑酷的腾空技巧融入到了传统国术的寸劲里,落地时,就连青石板上也仅仅只留下了半枚淡淡的痕迹。
断弦如银蛇般的音刃缠绕而来,然而他却在半空中猛地拧腰,右臂突然虚抬,指尖微微弯曲,做出了拨弦的姿势。
“这是影蚀会的起手式?”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断弦的瞳孔骤然收缩,十根缠着断弦的手指条件反射般地收紧——这可是“裂云指”的预备动作,要是真被对方抢先施展出来,音波震荡会直接震碎他的琵琶骨!
他慌忙收势回撤,却没注意到林澈眼底闪过的狡黠。
寒髓蛟脉的冰劲顺着脊椎窜上了脚掌,林澈重重地跺了一下地。
藤桥下的水渠“咔”地一声裂开了蛛网状的冰纹,倒映着他腾空身影的冰面突然扭曲——那是左侧阴影里第四刺客的偷袭方位。
他借助冰面的反光锁定了目标,右腿如钢鞭一般扫出,靴跟精准地磕在了刺客的下颌上。
“咔嚓”声混合着脆响,刺客的喉骨碎裂的同时,林澈已经扣住了对方腕间的琴弦,旋身将人甩进了冰湖。
“他会影蚀会的招式!”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卖鱼的老汉撞翻了竹篓,活鱼扑腾着砸在了巡城队的官靴上。
断弦的面甲因为暴怒而微微发颤,他扯开领口,露出了锁骨处的彼岸花刺青,断裂的琴弦突然渗出了暗红的血珠:“异端!”音刃再次凝聚,这次却多了几分焦灼——方才那记反踢的角度,分明是将影蚀会“听风步”的破绽研究得十分透彻。
林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这招‘裂云指’很不错,我抄作业都嫌慢!”他屈指弹了弹腰间的八极拳谱,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炸开了金光——拓印进度条刚刚跳到了99%。
当断弦的音刃再次劈下时,他的起手式竟然与对方分毫不差,可就在指尖即将触弦的刹那,拳锋突然下沉三寸,八极崩劲裹着千机引线的反弹原理,凝成了螺旋状的“缠丝震拳”。
“噗!”音波屏障被撕开了一个窟窿,拳风擦着断弦的左胸贯入。
他倒飞出去,撞断了三根藤索,鲜血溅在了面甲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在濒死之际,他听见林澈的声音从上方飘来:“你说对了,我不是模仿。”温热的手掌扯走了他腰间的蚀纹玉佩,“是把你的招法拆成零件,再按照我的规矩重新组装回去。下次见面,记得带上全组名单。”
林澈转身的时候,瞥见街角阴影里那道官靴的冷光已经消失了——墨槐跑了。
他紧紧地攥着玉佩,指节都泛白了。
阿锤后颈的黑鳞、父母焚骨的焦味、系统里72小时的倒计时,在他的脑中像走马灯一样转个不停。
直到苏晚星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响:“东巷废弃的水车房,柳七娘到了。”
水车房里腐木的味道刺鼻得让人睁不开眼。
林澈一脚踹开了半扇破门,正好撞见柳七娘举着短刀抵在老水车的转轴上。
看见他进来,她瘸着腿缩了一下,短刀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你、你刚才在桥上……”
“系统升级了。”林澈扯下粗布短打,露出了心口泛着蓝光的L.c.01金属牌。
腕表突然震动起来,视网膜上浮现出淡蓝色的轨迹线,就像有人用荧光粉撒在了空气里一样。
他闭上眼睛,抬手轻轻划过虚空:“断弦的人从暗渠过来,一共五个,三个在左边的水车槽,两个在右边的草垛。”
柳七娘瘸着的腿抖得更厉害了:“你怎么知道?那暗渠口已经三年没开过了!”
林澈睁开眼睛,眸中的蓝光还未褪去:“因为我走过的路,现在也能听见别人的脚印了。”他用指腹摩挲着蚀纹玉佩,上面的纹路突然亮起了与金属牌同频的光,“这玩意儿和系统是连通着的,墨槐给影蚀会的通行令,应该就藏在……”
“叮——”
通讯器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话。
苏晚星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墨槐往雾湖方向发了信镖。另外……”她顿了顿,背景音里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老医头说阿锤的黑鳞在消退,但需要月髓草的消息,可能被监听了。”
林澈的拇指重重地按在了玉佩上。
月光透过水车房的破窗洒进来,照见他手背上爬满的蓝纹——和三天前地牢里那道夜喉低语的纹路一模一样。
龙城守备营的雕花窗棂外,墨槐捏着另一枚蚀纹玉佩。
他望着藤桥上仍在清理现场的巡城队,指尖在玉佩上敲出了摩斯密码。
最后一枚信镖射入夜空的时候,他听见雾湖方向传来了闷响。
雾湖深处,半沉的石殿在月光下缓缓升起。
殿内墙壁的地脉图谱泛着幽光,中央祭坛上,那株银光流转的月髓草轻轻颤动着,叶片上凝结的露珠坠落在地,在石砖上烙出了与林澈手背相同的蓝纹。
晨雾开始弥漫过龙城的青石板路。
林澈将蚀纹玉佩塞进怀里,转头对柳七娘说:“去行政区边缘的藤屋群。”他的声音混合着雾水,就像浸了冰的刀一样,“墨槐的秘密,是时候挖出来见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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