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29章 法则尽头，神木梧桐
钢铁洪流，冲入了代表着终结与死亡的深渊之口。
进入归墟魔眼的瞬间，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错乱感，冲击着舰队中的每一个单位。
这里，是宇宙的背面，是法则的坟场。
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被彻底打碎，揉捏成了最混乱的形态。
一艘护卫舰前一刻还在主舰队的左翼，下一秒，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舰队的最后方。
一道看似无害的空间涟漪扫过，一艘长达万米的亡灵战列舰，竟被凭空抹去了舰首，切口光滑如镜，仿佛它生来就是如此。
“警报！空间参数剧烈跳动，无法进行定位！”
“警报！时间流速紊乱，因果律正在崩解！”
天一的意志，不断在王座大殿中回响，它那永恒冰冷的逻辑核心，第一次处理着如此超越理解的数据。
魔仆军团的情况更加糟糕。
那些刚刚获得强大力量的凤凰遗族，此刻就像是被扔进了绞肉机里。
他们体内的能量在法则的扭曲下，变得极不稳定，好几名年轻的魔仆，甚至无法维持形态，身体在凤凰与人身之间痛苦地闪烁切换。
“稳住阵型！以主上为坐标！不要抵抗！去感受这股混乱！”
凤天鸣发出了嘶哑的怒吼。
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中却燃烧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他发现，当自己放弃用过去的经验去理解此地，而是顺着体内那股源自苏月瑶的噬神血脉的指引时，周围那足以撕碎神明的法则风暴，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
不，不是柔和。
而是……亲切！
就好像，一个离家多年的孩子，回到了自己那杂乱但熟悉的卧室。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对于世间万物，这里是法则的坟场，是终结的深渊。
但对于拥有噬神血脉的主上而言……
这里，是她的王国！是她的后花园！
就在他心神剧震之时，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压，从前方的黑暗中，碾压而来。
舰队前方的空间，如同幕布般被一股巨力撕开。
一具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尸骸，缓缓漂浮而出。
那是一头早已灭绝了无数纪元的星辰巨兽，它的体型，比镇狱号还要庞大十倍，身上布满了如同陨石坑般的伤口，早已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但在这归墟魔眼之中，它那死寂的眼眶里，竟燃烧着两团灰白色的火焰！
它被此地的混乱法则，重新唤醒，成了一具只剩下吞噬本能的……星辰僵尸！
“吼——！”
星辰僵尸发出无声的咆哮，那咆哮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让无数亡灵士兵眼中的灵魂之火，都为之黯淡。
它张开那足以吞下一颗行星的巨口，朝着舰队，狠狠咬来！
“开火！”天一的指令瞬间下达。
三十七万艘战舰的主炮，在同一时间倾泻出毁灭性的火力。
然而，那足以抹平一个神朝的能量洪流，在击中星辰僵尸的瞬间，却被它身前一层无形的扭曲力场，轻易地偏转、吞噬，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在这归墟魔眼之中，常规的攻击方式，已经失去了意义！
“主上！”
凤天鸣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决绝。
“这等丑陋的亡骸，不配出现在您的御前！”
“魔仆军团，随我……净化深渊！”
他没有等待苏月瑶的命令，便化作第一道暗金色的流光，主动迎向了那头星辰僵尸！
他知道，这是他，是整个魔仆军团，唯一的价值所在！
为主上，扫清一切障碍！
“吼！”
三千魔仆紧随其后，他们身上燃烧的暗金魔炎，在这片混乱的法则中，竟成了唯一稳定的坐标！
面对那咬来的巨口，凤天鸣不闪不避，反而一头撞了上去！
他的身体与那星辰僵尸的獠牙相比，渺小得如同尘埃。
但就在接触的瞬间！
“滋——！”
暗金魔炎轰然爆发！
那足以轻易咬碎星辰的獠牙，在接触到魔炎的刹那，竟如同蜡烛般飞速消融！
星辰僵尸那死寂的灵魂之火，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它想要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三千名魔仆，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地贴在了它的身上。
暗金色的火焰，疯狂蔓延，贪婪地吞噬着这具尸骸中，积攒了无数纪元的死亡能量！
那庞大的星辰僵尸，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
它挣扎着，咆哮着，但最终，它的一切，都化作了最精纯的养料，被三千魔仆，分食殆尽！
当火焰散去，那头恐怖的巨兽，已经彻底化为了宇宙的尘埃。
而三千魔仆的气息，却因此暴涨了一大截！他们身上的暗金魔炎，燃烧得更加旺盛，更加邪异！
凤天鸣带着劫后余生的快感，与力量暴涨的狂喜，恭敬地转身，想要向王座上的神明复命。
但他却看到，苏月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舰首。
她根本没有看那场战斗，只是静静地，凝望着黑暗深处。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混乱时空，锁定了一个虚无的坐标。
“找到了。”
她轻轻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紧接着，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朝着那片看起来空无一物的黑暗，轻轻一点。
“去那里。”
“遵命！”
天一的意志，没有丝毫犹豫。
庞大的舰队，跟随着她手指的方向，驶向了那片未知的虚无。
当镇狱号的舰首，触碰到那片空间的刹那。
没有碰撞，没有撕裂。
舰体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清凉的水幕。
下一秒。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那足以逼疯神明的混乱法则风暴，消失了。
那吞噬一切的冰冷与黑暗，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绝对的，静谧的虚空。
在这片静谧的中央，一块庞大无边的金色大陆，静静地悬浮着。
大陆之上，生长着一株通天彻地的巨树。
那树，通体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金色火焰，每一片叶子，都仿佛是由最纯粹的神金铸就。
神木梧桐！
而在那株巨树的顶端，一座古老而神圣的宫殿，若隐若现。
归墟魔眼之内，法则尽头之处，竟然……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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