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站在山崖边缘,左手无名指那道金线刚消失,体内热流就像被什么东西吸住,猛地往丹田里一沉。他愣了一下,低头看掌心,暗金色的光泽正缓缓打转,像是有股看不见的风在皮肤底下搅动。
他没时间琢磨这玩意到底想干啥,只知道自己得赶紧下山。
天已经黑透了,镇口那盏坏了一半的路灯还在闪,照得水泥路忽明忽暗。他顺着小道往下走,工装裤蹭着草叶沙沙响,肩膀上的伤口时不时抽一下。他一边走一边试着压那股热流,可越想控制,它就越往右手钻,指尖烫得像刚摸过炉膛。
快到镇口时,他听见小孩的哭声。
声音不大,带着点抽噎,断断续续从路边传来。他脚步一顿,抬头一看——
他女儿蹲在电线杆底下,三个黑衣人围成半圈,其中一个手里还举着把唐刀,刀刃贴在她脖子上,压出一道浅浅的红印。
苏逸脑子“嗡”地一声。
他冲出去的时候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跑,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排水沟。等他离近了才看清,那三人动作整齐,站位讲究,根本不像是普通劫匪。他们没喊话,也没要钱,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问:“碎片在哪?你爸带回来了没有?”
小姑娘吓得直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我不知道……爸爸还没回来……”
持刀那人手腕微微一动,刀锋往前送了半寸。
就在这瞬间,苏逸扑了上来。
他根本没想怎么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受伤。他右手本能往前一挥,掌心“轰”地炸开一股热浪,整条手臂像是被火燎过,疼得他龇牙咧嘴。
可更吓人的是那把唐刀。
刀身刚碰上那股热流,立刻开始发红,接着软下去,像蜡烛一样弯成弧形,再然后“啪”地断开,熔成两截铁水,“滋啦”掉在地上,冒起一阵白烟。
三人都愣住了。
连苏逸自己都傻了。他低头看手,掌心那层暗金纹路正一闪一闪,像个老旧的日光灯管。刚才那一击完全不是他主动使出来的,更像是身体自己反应了。
“融兵?”其中一个黑衣人低声说了两个字,语气变了。
苏逸听不清他说啥,但他看见那人袖口露出一角布料,上面绣着一圈云纹,中间是个小鼎图案。那纹路他记得——和他兜里的青铜碎片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他心头一紧。
这时候另一个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黑纸,手指一搓就要往空中甩。苏逸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体内的热流突然躁动起来,像是闻到了什么讨厌的东西,猛地从掌心窜出一道金光,直奔那张纸而去。
“嗤”的一声,黑纸刚离手就卷边、发黑,还没飞出去就已经烧成了灰。
三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转身就撤。一个跳上墙头,两个钻进巷子,几秒内消失得干干净净。
苏逸喘着气,腿有点软。他赶紧蹲下来抱住女儿:“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小姑娘缩在他怀里直哭:“爸爸……你手……好亮……烫……”
“嗯,爸爸知道了。”他轻轻拍她后背,心里却绷得死紧。
他知道刚才那几秒钟发生了什么——那不是巧合,也不是幻觉。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而且认得那块碎片。更麻烦的是,他们嘴里说的“承鼎者”,还有那个“融兵”,听起来像是早就知道这种事存在。
他扶着女儿站起来,一路把她送回屋。屋里灯开着,药瓶摆在桌上,床头还放着她画的一张画,歪歪扭扭写着“爸爸修车超厉害”。
他给她倒了杯热水,又检查门窗都锁好了,才轻声说:“待会爸爸去铺子那边看看,你别开门,不管谁叫都别应,听见没?”
小姑娘点头,眼睛还是红的。
他摸了摸她脑袋,转身出门。
夜风吹得铁皮屋顶哗啦响,修车铺门口那辆报废摩托歪在角落,油渍在地面拖出长长一道。他走进院子,顺手从工具架上拿了把扳手、一把钳子,还有一截生锈的铁链,全摆在工作台边上。
灯光昏黄,映得金属件泛着冷光。
他坐下来,手掌摊开,盯着那层还没散的暗金纹路。刚才在路边,那股热流是被动爆发的,现在他试着回想当时的感觉——是不是只要情绪一上来,力量就会自动往外冲?
他闭眼试了试,刚集中精神,掌心就是一烫,金纹猛地亮了一下,差点把桌上的扳手给烤化。
“靠!”他赶紧收力,额头冒出一层汗。
这东西真不听话,跟养了条随时会咬人的狗似的。
但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只要他不想让亲人出事,这力量就会动。刚才那一刀要是再慢半秒,他女儿脖子就得开缝。而现在,至少他有了点反击的本事。
哪怕只是本能。
他抬头看了眼小镇的方向。远处几家店铺还亮着灯,有人在吃夜宵,有孩子骑着自行车乱晃。这地方平日安静得无聊,今天却让他觉得处处藏着影子。
那些人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摸了摸胸口的碎片,冰凉的,但隐隐有种共鸣感,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没动,就坐在那儿,手搭在台面上,目光落在那排工具上。扳手、锤子、螺丝刀,全是铁的。要是再来一次,能不能不止熔一把刀?能不能连人一起……
他摇摇头,把这念头压下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得守着这个家,等他们再来。
风从巷口吹进来,卷起地上的碎纸片。他耳朵忽然一动。
巷子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节奏一致,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回音。
他慢慢站起身,右手握紧了台边的扳手。
扳手刚入手,掌心就一阵发烫,金纹缓缓浮现,像被唤醒的烙印。
他盯着巷口的黑暗,呼吸放轻。
第一个黑影出现在拐角,穿着黑色劲装,袖口露出发白的云纹刺绣。
第二个紧随其后,手里拎着一根铁棍,棍头包着铜皮。
第三个、第四个……
一共六个,分散站开,呈半包围之势朝修车铺围过来。
领头那人停下脚步,声音不高:“交出碎片,我们只拿东西,不伤人。”
苏逸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扳手往地上一顿。
金属与水泥碰撞,发出清脆一响。
他掌心的金纹骤然亮起,热流顺着胳膊一路冲上肩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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