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炸开的瞬间,苏逸整个人已经冲了出去。那颗熔球爆得干脆,热浪裹着金属碎屑扑向执事面门,逼得他本能后仰。就是这一刹那的迟滞,苏逸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腕,右掌贴上其胸口佩刀。
“别动。”他声音不高,却像钉子一样扎进空气里。
执事脸色一变,想抽身,可苏逸掌心纹路一亮,一股吸力从掌中爆发——不是吞人,而是直冲那柄刀去。刀身猛地一颤,灵光乱闪,紧接着“砰”地一声炸裂,碎片割破执事自己前襟,血花溅出。
他踉跄后退,捂着胸口咳了一声,眼里全是惊怒:“你……竟能引动法器反噬?”
“不止这个。”苏逸往前一步,脚底地面裂开寸许,“我还能让你把二十年前的事,一个字不落地说出来。”
四名弟子刚稳住阵型,见状立刻扑来。苏逸头也不回,右手一扬,掌中残存的熔渣化作数道细丝,闪电般缠上其中两人脚踝。他低喝一声,手臂发力,两人收势不及,被硬生生拽向断崖边缘,惊叫都没来得及喊全,就消失在翻滚的雾气里。
剩下两个愣了半秒,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忽然轰隆作响。一块脸盆大的落石砸下,一人当场被砸趴,另一个慌忙闪避,却被苏逸一脚踹中膝盖,跪倒在地。
场面一下清了。
只剩那个领头的,靠着一棵枯树喘气,嘴角溢血,眼神却冷得像冰。
“江远山。”苏逸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说他是盗宝叛徒。那他偷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身上,有他擦工具用的那种油味?”
那人咧嘴笑了,笑得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还真当他是你爹?那个修车的废物?呵……他根本不是普通人。他是巡渊司选中的承鼎人,本该献祭自身,镇守龙脊谷封印。可他跑了,带着资格逃了二十年,还敢生儿子?”
苏逸眉头一跳:“你说什么?”
“你体内的东西,你以为是自己觉醒的?”那人冷笑,“那是他留给你的祸根!是他没死干净的命种!你今天能动用鼎纹之力,不是因为你多厉害,是因为你继承了窃取来的资格!”
苏逸沉默了一瞬,指尖微微发紧。他没说话,而是突然伸手按住这人肩膀,热流顺着经脉探入对方体内。这是一种粗暴的感知方式,能判断话语真假——若对方说谎或隐瞒,气血会自然紊乱。
结果,那股气息平稳而真实。
他说的是真的。至少,他自己信这是真的。
“所以……”苏逸缓缓松手,“你们追杀他,是因为他拒绝履行所谓的‘使命’?”
“使命?”那人咳出一口血沫,“那是天命!他背叛宗门,毁了仪式,导致封印松动。二十年来,多少同门死在补阵的路上?你养父江远山,死不足惜!”
苏逸站起身,看着这个满口“宗门”“天命”的男人,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那你告诉我,”他语气平静下来,“他最后是怎么死的?”
“死在龙脊谷。”那人抬眼,“我们找到时,只剩半截身子,骨头都被啃过。野兽?不,是封印里的东西爬出来吃了他。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苏逸没再问。他转身走向那具坠崖前被掀翻的尸体,弯腰从灰烬里捡起一块焦黑的布片——正是刚才那人腰间的挂饰残余。他抖开一看,背面缝着一行小字:巡渊司·庚戌年配发。
庚戌年……二十一年前。
也就是说,这人在养父死后不久就进了玄门,而且是专门负责追踪或镇守这类任务的部门。
他捏着布片走回来,蹲下身:“你们每年都会来太青山?为了找他?还是为了确认封印?”
那人盯着他,忽然换了个语气:“你既然觉醒了鼎纹,说明血脉未断。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交出令牌,我可以带你回山门,完成你父亲未尽的职责。”
“哦?”苏逸挑眉,“然后呢?也被钉在树上当阵眼?”
“那是赎罪!”那人吼了一声,眼中竟有狂热,“你父亲不敢承担的,你要替他扛起来!这是命!”
苏逸看着他,忽然笑了:“你知道我修车最讨厌哪种客户吗?”
那人一愣。
“就是那种明明不懂发动机,还非要说这零件不该在这儿,那螺丝拧反了的人。”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你们这些人,活得跟锈死的轴承似的,只会按老规矩转圈。可世界早就换了机油,你们闻不到味儿?”
话音未落,他抬脚踩上对方胸口,用力一碾。
“咔”的一声,肋骨断了至少两根。
那人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我不替任何人赎罪。”苏逸俯视着他,“我只讨债。谁欠我的,谁就得还。”
他正要再问,那人却忽然狞笑起来,右手猛地摸向腰间——
铜铃!
那枚一直挂在皮带扣旁的小铃铛,被他一把扯下,高高抛起。
“铛——”
一声清越的铃响划破山林。
苏逸心头一凛,融兵鼎竟自主震颤起来。紧接着,脚下大地猛地一晃,仿佛有巨兽在地下翻身。岩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你做了什么?”他厉声喝道。
“唤醒沉睡的规矩。”那人躺在地上,嘴角淌血,笑得像个疯子,“既然你不归顺,那就和这片山一起塌了吧。”
轰隆隆——
整面悬崖开始崩裂。大块大块的岩层剥落,砸向深谷,激起滚滚尘烟。苏逸迅速后撤,可地面塌陷速度太快,一步踏空,整个人直接坠下。
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一抓,五指死死扣住一根从崖壁垂下的粗藤。
身体悬空,晃荡了几下才稳住。他抬头看去,只见那执事弟子已被落石掩埋,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压进了崩塌的地层。
其余两人也没活下来。一个被滚石砸中脑袋,当场不动;另一个试图攀爬逃生,却被断裂的树干扫落深渊。
整片区域陷入混乱。
苏逸喘了口气,低头打量手中的藤蔓。它看起来普普通通,棕褐色表皮粗糙,却异常坚韧,承受他全身重量毫无断裂迹象。
更奇怪的是,掌心贴着藤皮的地方,融兵鼎居然在轻微震动。
他皱眉,借着昏暗天光细看藤蔓表面——
一道道刻痕。
不是风蚀,也不是虫蛀,而是人为雕刻的纹路。那些线条曲折复杂,隐约组成某种符号序列。他越看越熟悉,猛地想起什么,急忙掏出怀里的青铜残片。
比对之下,呼吸一滞。
这些刻痕,竟与残片上的鼎纹片段完全吻合!排列顺序、转折角度,甚至连细微缺口都一致。
这不是巧合。
这根藤蔓,被人用鼎纹刻过。
他正欲仔细查看,头顶猛然传来一声巨响。
整座悬崖像是被从中劈开,大片岩土轰然塌陷,烟尘冲天而起。而在那崩裂的断面深处,一抹青灰色的光泽缓缓显露——
是墙。
青铜铸成的墙体,嵌在山腹之中,边缘布满符文凹槽,顶部延伸至看不见的高处,仿佛一座埋藏多年的宫殿正在苏醒。
苏逸吊在藤蔓上,仰头望着那逐渐裸露的结构,耳边风声呼啸,体内残存的热流却忽然躁动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古老的东西。
就在这时,藤蔓表面的一段刻痕突然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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