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咒。
苏逸眼神一紧。
他听不懂那些词，但能感觉到地面的符文在重新亮起，像是死灰复燃的火苗。能量顺着纹路爬上来，直奔那人的身体。
“不行。”苏逸低声道。
他不能等对方把仪式接回去。一旦让这人彻底连上核心，刚才拼死打出的缺口就白费了。
他右脚往前一踏，吞噬之力顺着地板缝钻了进去。不是吸，也不是断，而是反着来——往那个已经被烧毁的能量节点里灌东西。
灌的是他自己刚从反噬中抢来的残余力量。
第九鼎在体内震动，把那股混乱的能量压成一股流，顺着掌心推出，直接打进地底。
就像电线短路时冒火花，地面上的符文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
那人身体一僵，嘴里的话卡住了。
他低头看去，胸口的符文突然炸开一道裂痕，黑血从皮肤下渗出来。
“你……”他抬头，眼睛还是红的，但已经有些发抖，“你在破坏连接？”
“不。”苏逸一步步走过去，“我在让你自己打自己。”
话音落下，地面的符文彻底乱了。原本是往他身上输能量，现在变成了倒着抽。他的经脉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溅在地上冒起白烟。
他跪了下去，手撑着地板，指节泛白。
苏逸没停。他抬起右手，焚元之力在掌心燃起一团火，雷劫之力在指尖跳动。两股力量缠在一起，像拧麻绳一样越转越快。
“你说仪式停不了？”苏逸冷笑，“那我现在就送你进仪式的尽头。”
他冲上去，拳头砸出。
那一拳带着九鼎之力，穿透空气，直接轰在那人胸口。
轰！
能量束贯穿而过，从后背穿出，打在墙上炸出一个焦黑的洞。
那人瞪大眼，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他想说话，但只能吐血。身上的符文一片片熄灭，像是灯泡一个个坏掉。
苏逸收回拳，甩了甩手腕。
“结束了。”
那人慢慢倒下，脸朝地趴着，背上还留着那个贯穿伤。血从伤口往外涌，但流得慢，像是体内的能量也在枯竭。
苏逸转身看向陈梦瑶。
“还能炸吗？”
陈梦瑶从侧廊走出来，手里拿着引爆器。她脸色有点白，但手很稳。
“最后一枚。”她说，“贴好了，就等你下令。”
“那就炸。”
她按下按钮。
轰的一声，冷却管残余的部分彻底炸开，蓝色液体喷得到处都是。能源核心晃了一下，红光闪了几下，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但还没灭。
“还在转。”陈梦瑶皱眉。
“我知道。”苏逸走到核心前，把手按在表面。
第九鼎全开，开始从内部吞噬能量矩阵。这不像之前那样靠外力破坏，而是从根上抽干它。
他闭眼，感受着能量流动的路线。一条主脉，七条支路，像树根一样扎在地下。
“找到了。”
他把吞噬之力顺着主脉往下送，一直推进到最底层。那里有个小型反应堆，还在缓慢供能。
“再撑三十秒。”他对陈梦瑶说。
“我盯着外面。”她退到门口，看着金属闸门的方向。走廊那边还在撞门，但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苏逸咬牙，加大吞噬力度。
体内的九鼎转得越来越快，像是要飞起来。那股从地底抽上来的能量很杂，带着腐蚀性，但他硬生生压住，一点点炼化。
汗水从额头滑下来，滴在地上。
他感觉肋骨处有点疼，像是之前被电弧扫中的地方在发炎。但他没管。
只要核心没停，他就不能停。
终于，底层反应堆的能量开始衰减。红光一闪，暗了一截。
“快了。”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那人动了。
他手指抽搐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来，指尖在地上划了一道。
苏逸察觉到动静，回头一看。
“还想搞事？”
他一脚踩住那人的手腕，用力往下压。骨头发出咔的一声响。
“你的手已经废了。”苏逸蹲下来，盯着他的后脑，“别逼我把你脑袋踩进地里。”
那人没说话，但嘴角又流出黑血。
苏逸伸手，按在他天灵盖上。镇魂鼎的力量释放出去，直接封住他的识海。这下，别说念咒，连意识都动不了。
然后他抽出对方体内残存的能量，全部吞进自己体内。
“浪费可耻。”他说。
站起来，他走回能源核心前，双手再次贴上去。
“最后一次。”
第九鼎运转到极限，吞噬之力像漩涡一样卷进去。
核心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红光疯狂闪烁。几秒钟后，声音突然一顿，像是卡住了。
接着，所有灯光一起熄灭。
大厅陷入短暂的黑暗。
只有苏逸体内还亮着微弱的光，那是九鼎在运转。
几秒后，应急灯亮了。昏黄的光线照下来，能看到核心表面裂开了一道缝，里面零件冒着烟。
“停了？”陈梦瑶问。
“暂时。”苏逸喘了口气，“三分钟内，备用系统会启动。我们得在这之前，把主控模块拆了。”
“在哪？”
“下面。”苏逸指着核心底部的一个金属盖板，“掀开就能看到。”
陈梦瑶走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把盖板撬开，露出里面一堆线路和一块黑色晶体。
“就是它。”苏逸伸手去拿。
晶体刚离开底座，整个大厅突然震动了一下。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像是发电机在启动。
“来了。”陈梦瑶抓紧引爆器。
苏逸把晶体攥在手里，第九鼎立刻开始吞噬。
晶体表面出现裂纹，光芒一点点消失。
“再有十秒。”他说。
陈梦瑶盯着门口。金属闸门已经快关死了，外面的人进不来。但她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
苏逸闭眼，加快吞噬速度。
体内的九鼎轰鸣，能量在经脉里冲撞。他感觉太阳穴突突跳，耳朵里有嗡嗡声。
但他没停。
晶体碎了。
最后一丝能量被吸干。
大厅里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一切都安静了。
苏逸睁开眼。
“成了？”
话音未落，地上的强者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的手指动了，然后整条手臂猛地抬起，一把抓住苏逸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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