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掌心的蓝光又闪了一下，像是某种信号在体内回荡。他低头看了眼手，那道微弱的光纹很快沉下去，但皮肤下的震动没停。
陈梦瑶已经站起身，手里拿着终端，屏幕正显示刚才记录的能量波谱。“它不是偶然闪的，”她说，“每次你催动第九鼎，地脉频率就会跟着偏移零点三赫兹。”
“说明它能影响现实。”苏逸活动了下手指，“也说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岩洞外风雪渐小，远处山影轮廓清晰起来。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准备发信吧。”
陈梦瑶点点头，打开终端加密模块，调出一个隐藏界面。这是他们连夜搭建的灵讯中转系统，能绕过常规通讯封锁，直连三大隐世门派的核心节点。
“数据包已经打包好了，”她敲了几下键盘，“包括珠峰冰层震动图、跨维度生物影像、还有蛟魂那段话。”
“加上一句话。”苏逸靠在墙边，“‘若不信，请看珠峰冰层下的心跳。’”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问，直接输入。
几秒后，终端发出轻微嗡鸣，三条独立信道同时激活，信息成功发送。
“接下来就看他们信不信了。”
苏逸没说话，只是盘腿坐下，闭上眼。体内的九尊青铜鼎缓缓转动，尤其是第八和第九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自发共鸣。
半小时后，第一封回信来了。
是太虚观的张守真。画面里老头胡子花白，穿着灰色道袍，眼神锐利。“你说的地脉震频，我在南疆古鼎遗迹验证过了。”他声音低沉，“和你传的数据一致。这不是巧合。”
“我知道你会查。”苏逸看着屏幕。
“你到底是谁？”张守真盯着他，“为什么偏偏是你发现了这些？”
“我不重要。”苏逸说，“重要的是，三天后朔月之夜，伪龙渊会彻底开启。他们会献祭九个像我这样的人，把那个东西放进来。”
张守真沉默了几秒，点头。“我来。”
第二封回应来自散修联盟联络人赵无尘。他左眼有一道疤，脸上没什么表情。“永生会抓过一批觉醒者做实验，”他说，“我亲眼见过他们怎么把人活活抽干，只为测试维度裂缝稳定性。”
“你愿意参战？”苏逸问。
“我妻女死在他们手上。”赵无尘声音很平，“我不只是为了救世，我是来报仇的。”
第三位是林远舟，海外义士代表，背景里全是高科技设备。“我们有两台量子干扰仪，能短暂封锁空间裂隙。”他说，“但我需要确切坐标和作战计划。”
“你们提供装备支持。”苏逸说，“其他交给我们。”
约定时间定在当晚子时，地点是昆仑地脉一处废弃的灵阵枢纽站——曾经是上古鼎阵的能量中转中心，如今只剩残垣断壁，但地下结构完整，适合隐蔽集结。
夜色降临前，苏逸和陈梦瑶抵达枢纽站。这里原本是个半地下建筑，入口被巨石封住，内部却宽敞，中央还留着一座圆形阵台，虽然破损，但能量导槽依旧清晰可见。
不到一小时，三人陆续到场。
张守真正式现身，身后跟着两名年轻弟子，都背着剑。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苏逸身上。“你就是那个掌控九鼎的人？”
“算是吧。”苏逸没多解释。
赵无尘从暗处走出来，披着黑斗篷，脸上伤疤在火光下更明显。“人都到齐了，”他说，“现在说正事。”
林远舟最后到，肩上扛着一个金属箱。“设备已就位，”他说，“只要确定攻击节点，随时可以启动干扰程序。”
没人坐下，气氛紧绷。
张守真率先开口：“我们太虚观向来不插手外界纷争，但这次不同。地脉异动已波及三十六处古迹，若真如你所说，伪龙渊开启会引来异界存在，那这一战，避无可避。”
“可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的野心？”云踪门虽未派人，但消息传来，质疑声不小，“一个无门无派的凡人，凭什么掌控九鼎？”
苏逸没辩解。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体内第八鼎缓缓升起，寒气瞬间弥漫整个空间。紧接着第九鼎浮现，一道无形波动扩散开来，所有人体内的真气或能量都不由自主震颤起来，像是被同频牵引。
张守真瞳孔一缩。“这……不是伪装能做到的。”
“我还有一段录音。”苏逸拿出终端，按下播放键。
低沉的声音响起：“我非妖，乃守渊者。若渊开，万界焚。”
现场安静下来。
赵无尘第一个表态：“我信他。永生会的目标从来不是长生，而是打开门，迎接它们。”
林远舟点头：“我们的卫星监测到昆仑深处有异常能量聚集，周期性爆发，和你说的朔月时间吻合。”
“那就只有一个问题。”张守真看向苏逸，“怎么打？”
苏逸走到阵台中央，双手按在地面。九鼎之力顺着经络流入地底，片刻后，一道全息投影缓缓升起——是整个昆仑山脉的地形图，三个红点格外醒目。
“伪龙渊开启需要三处地眼供能：北邙山、赤水渊、天阙峰。”他说，“少一个，仪式都无法完成。”
“我们分兵三路？”赵无尘问。
“不。”苏逸摇头，“我们要让他们以为我们会分兵。实际上，主力集中在中枢，也就是天阙峰下方的主控室。那里有外星科技核心，一旦切断能源，整个系统都会瘫痪。”
“那三处地眼怎么办？”
“牵制。”苏逸说，“玄门强者镇守北邙山，做出强攻姿态；散修游击赤水渊，制造混乱；海外团队带着干扰仪埋伏天阙峰高点，随时准备封锁空间裂隙。”
“那你呢？”
“我带一支小队突入主控室。”苏逸说，“只有我能吞噬他们的供能核心，彻底断掉源头。”
众人互看一眼。
张守真深吸一口气：“我调三十六名内门弟子听令，负责北邙山防线。”
赵无尘点头：“散修这边我能拉来近百人，赤水渊交给我们。”
林远舟拍了拍箱子：“干扰仪充能需要六小时，明天中午必须到位。”
“还有一个问题。”陈梦瑶突然开口，“情报共享。我们不能各自为战，必须建立统一通讯网。”
她拿出一台便携设备，连接终端，快速输入代码。“我已经破解了永生会的部分加密频道，可以实时监控他们的调动。”
“你能黑进去？”赵无尘皱眉。
“不是黑。”她说，“是用陷阱师终端的权限反向接入。他们没想到我们会拿到生物密钥。”
几分钟后，一张动态地图出现在空中，标注着目前已知的敌方据点和巡逻路线。
“护界盟。”苏逸忽然说。
“什么？”
“如果我们真要联手，总得有个名字。”他看着眼前这些人，“叫‘护界盟’。不为权，不为利，只为守住这个世界。”
张守真沉默片刻，抬手割破手指，血滴在阵台中央。“我以太虚之名起誓，共抗外劫。”
赵无尘跟着照做。“散修联盟，誓死不退。”
林远舟也划破手掌。“海外义士，同进同退。”
最后一滴血落下，整座枢纽站微微震动，地底传来低沉轰鸣，仿佛远古阵法有所回应。
苏逸站在阵台中央，九鼎在他血脉中轻轻震动，像是战鼓将响。
外面风雪又起，远处山巅一道极光划破夜空。
他抬头看去，北方天际泛起淡淡蓝光。
陈梦瑶走过来，低声问：“你觉得他们真的会来吗？”
“已经在路上了。”他说。
就在这时，终端突然报警，一条紧急信号切入。
是林远舟带来的设备自动捕捉到的画面——天阙峰顶，一道裂缝正在缓慢张开，边缘泛着诡异晶光。
苏逸盯着屏幕，伸手按在阵台上。
九鼎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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