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还在耳边回荡，苏逸的手已经把能量核狠狠塞进主芯片接口。他没等系统反馈，身体本能地向后一跃。
地面炸开。
一道黑影从冰层下冲出，带起的雪浪拍在监测站外墙，整栋建筑晃了三下。那东西落地时四肢着地，肩高接近两米，皮毛泛着金属光泽，胸口有个发蓝光的器官，像心跳一样一明一暗。
“那是——混血体？”一名特战队员刚喊出声，耳朵就渗出血丝，整个人跪倒在地。
紧接着，第二波冲击来了。
不是风，也不是爆炸，是一种能钻进脑子的嗡鸣。三个离得近的队员直接翻白眼倒下，头盔面罩裂成蛛网状。剩下的人抱头蹲地，有人吐了，有人抽搐。
苏逸立刻横臂挡在脸前，镇魂鼎在血脉里亮起来。一股暖流从心口扩散，像是给大脑套了层壳。嗡鸣还在，但不再刺穿神经。
他看清了那东西的脸。
眼睛是琥珀色的，瞳孔竖着，额头有一道凹进去的纹路，形状像断裂的鼎耳。这不是普通改造体，它身上有设计痕迹。
“融兵！”他低喝一声。
旁边一辆被掀翻的装甲车残骸突然颤动，几块碎钢板腾空而起，撞进他左肩。骨骼发出咔的一声响，皮肤下浮现出青铜色纹路，一块带着铆钉的护甲贴在肩头成型。
几乎同时，那混血体动了。
它后腿一蹬，地面炸出个坑，人还没反应过来，它已经扑到眼前。利爪撕向苏逸喉咙，被肩甲挡住，火星四溅。
苏逸借力翻身，落地滚了两圈。他喘了口气，盯着那东西胸口的光源——和能量核共振频率一样，只是更稳，更强。
这玩意儿是冲着九鼎之力来的。
“别靠近它！”他冲剩下还能动的队员吼，“捂住耳朵，退到五十米外！”
没人问为什么。刚才那一声嗡鸣已经让所有人明白，这东西不止靠爪子杀人。
混血体站在原地没追，反而仰起头，喉咙鼓动。下一秒，声音出来了。
一开始是低频震动，接着音调往上爬，像一群蜜蜂贴着耳膜飞。空气开始抖，远处架设的雷达天线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然后“啪”地断成两截。
苏逸感觉太阳穴一胀，嘴角有点湿。他抬手抹了下，是血。
“焚元！”他催动另一尊鼎。
体内血液温度瞬间升高，神经反应快了一拍。他不再硬扛声波，而是顺着震动节奏小幅度移动，减少共振影响。
混血体第三次发声时，他抓住了破绽。
每次咆哮完，它的喉部会缩一下，像是换气。时间很短，不到一秒。
苏逸等的就是这个。
他猛地冲上前，右手往地上一按。融兵鼎再启，把周围散落的机甲碎片全吸了过来，在头顶形成一片金属云。他掌心一翻，碎片炸开，像暴雨一样射向混血体面部。
那东西本能抬爪格挡，视野被遮住的瞬间，苏逸已经贴身。
他左手扣住对方右腕，右肘砸向肋下。骨头发出闷响，混血体吃痛，咆哮戛然而止。
“化形！”他咬牙启动第三尊鼎。
指尖发麻，一股奇异的波动从掌心传出。他不是在模仿声音，而是在“复制”那种频率，直接用手掌震出去。
混血体胸口的光源猛地闪了几下，像是信号错乱。它踉跄后退，四肢抽搐，发出不成调的嘶叫。
苏逸没停。
他追上去，一拳砸在对方膝盖侧面。关节发出脆响，混血体单膝跪地。他顺势压上去，膝盖顶住它后颈，左手绕到前面掐住喉咙。
“老实点。”他喘着说。
混血体还在挣扎，但动作明显迟缓。苏逸感觉到它体内有股力量在涌动，像是要炸开。
他立刻改用窃运鼎。
五指收紧，从对方经脉里抽出一丝灵能。那股躁动立刻弱了几分。但他不敢多抽，怕直接把它抽死。
“断因果！”他低声催动第八鼎。
一瞬间，混血体的动作卡住了。神经信号被短暂冻结，肌肉完全失能。它像被定住一样，维持着挣扎的姿态不动了。
“上铐！”苏逸回头大喊。
两名戴着隔音耳机的特战队员冲上来，手里拿着银灰色镣铐。那是用陨铁合金做的，专门对付高能生物。他们迅速把混血体四肢锁住，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扎进它后颈。
药剂推进去，它抽搐了几下，终于安静下来。
苏逸松开手，坐倒在地。
肩甲自动脱落，化作几块废铁散在雪地里。他胸口起伏，鼻腔里有股铁锈味，但没管。他盯着那东西胸口的光源，现在暗了，但还能看到内部有细小的纹路，和他体内的鼎纹很像。
“拿记录仪来。”他对一名队员说，“我要看它脑子里的东西。”
那人递过一个扁平的金属盒子，连上一根探针。苏逸把探针贴在混血体太阳穴位置，闭上眼，镇魂鼎再次运转。
意识沉下去。
画面断断续续：一间地下实验室，墙上挂着旧式监控屏；一个穿白袍的人背对着镜头，在调整某种设备；桌面上摆着一份文件，标题是“基因母体孵化进度”。
接着是数字跳动：7%……12%……19%……
最后是一行字：“地下七层，权限仅限会长与执行官。”
苏逸睁开眼。
“它去过永生会核心。”他自语。
“你说什么？”队员问。
“它知道基地在哪。”苏逸站起来，拍掉身上的雪，“地下七层，有人在养什么东西。”
他低头看着被锁住的混血体。这家伙眼睛还睁着，虽然不能动，但眼神清醒，甚至带着点挑衅。
“你不是怪物。”苏逸盯着它，“你是被人造出来的猎犬，对吧？”
混血体没反应。
但苏逸注意到，它右手食指微微动了一下。
像是在打摩斯密码。
他蹲下身，盯着那只手。
一下，两下，停顿，再三下。
短，长，短，短。
他懂了。
不是密码。
是频率。
这东西在尝试用身体震动传递信号。
“切断它所有对外连接。”苏逸立刻下令，“通讯模块、生物电场、神经反射通路，全部屏蔽。它还在往外送消息。”
队员们赶紧操作设备。一人打开便携干扰器，另一人用绝缘胶带缠住混血体四肢关节。
就在最后一圈胶带贴上去的瞬间，混血体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不是琥珀色。
是蓝的。
和能量核一样的蓝。
苏逸心头一紧。
他猛地抬头看向西边的地平线。
那边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现在出现了一条细线。不是云，也不是雾，是空气被切开的那种直得不正常的缝隙。
裂缝又来了。
而且比上次出现得更快。
他抓起对讲机：“通知总部，混血体已控制，但敌人在重启空间程序。我需要支援，还有——”
话没说完，脚下地面又震了。
不是震动。
是跳。
像心脏搏动一样，整个荒原的雪层都跟着弹了一下。
混血体嘴角忽然向上扯了扯。
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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