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站在那辆报废的摩托旁，手腕上的电线还连着裸露的铜线头。电流顺着脉门冲进体内，又被九大鼎纹瞬间分解。他能感觉到城市电网的波动，像一张网铺在脚下，每一根线路都在传递着异常信号。
催化系统的频率变了。
不再是缓慢释放，而是全功率输出。医院地下的主控节点正在加速运转，把更多药剂注入地脉灵网。整条街的空气都开始震颤，像是有无数根针在皮肤上跳。
他松开电线，金属接头从脉门滑落。
“不能再等了。”
话音刚落，前方那个喷火的男人猛地抬头，双眼泛红，掌心火焰暴涨。他大吼一声，一团火球朝苏逸砸来。同时，废墟顶上的女人抬手一挥，三片钢筋化作飞刃，直取咽喉。
苏逸没动。
九尊青铜巨鼎的虚影在他背后缓缓升起。
第一尊鼎出现时，空中飞来的火球突然熄灭。不是被扑灭，是里面的能量直接消失了。第二尊鼎浮现，那三片钢筋在半空停住，接着扭曲、断裂，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喷火的男人还想再出手，可他的手臂僵住了。体内的灵流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疯狂往外涌。他的皮肤迅速发白，力气一点点被抽空，最后跪倒在地，喘着粗气。
废墟上的女人更惨。她刚想后退，脚下一软，整个人从高处摔下来。落地时连滚了几圈，嘴角渗出血丝。她的异能彻底断了，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
街道安静了下来。
但混乱还没结束。
右边一栋楼里冲出两个暴走者，一个全身冒黑烟，另一个双手长出骨刺。他们看到苏逸，眼睛发亮，以为找到了对手。可刚跑出几步，背后的第三尊焚元鼎轻轻一震，那股黑烟立刻倒卷回体内，那人当场捂着胸口跪下，咳出一口焦黑的血。
另一个长骨刺的也没撑住。第四尊镇魂鼎一响，他脑子里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重锤，眼前一黑，栽倒在水泥地上。
苏逸往前走了一步。
每一步落下，九鼎虚影就亮一分。第五尊化形鼎浮现时，路边一辆变形的轿车自动解体，铁皮像纸一样被揉成团，扔到一边。第六尊窃运鼎出现，整条街乱窜的灵流开始收束，汇成一条条细线，流向苏逸脚底。
第七尊断因果鼎升起，某个躲在暗处试图远程引爆装置的人突然手指一麻，控制台炸了。第八尊掌雷劫鼎悬空，天上的灰云裂开一道缝，一道电光劈下来，正好落在远处一座信号塔上，塔身瞬间熔断。
最后一尊开龙渊鼎升到头顶时，整个街区的地面都晃了一下。
所有暴走者的动作全部停止。
他们的异能被强行切断，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有些人还想爬起来，可四肢根本不听使唤。他们瞪着眼睛，满脸不敢相信，但没人能说出话。
苏逸走到街中央，站定。
他看着四周倒地的异能者，声音不高，却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你们不是疯了。”
“是有人给你们下了药，逼你们变成武器。”
他抬起手，指尖点向市中心医院的方向。
“他们在地下埋了机器，用整座城市当试验场。你们体内的力量，是从别人身上抢来的。现在这股力量失控了，你们就成了第一批牺牲品。”
没人回应。
但他们的眼神变了。愤怒、迷茫、恐惧混在一起，有人开始颤抖。
苏逸收回手，目光扫过人群。
“我不杀你们。”
“也不关你们。”
“但从现在起，这股力量归我管。”
话音落下，九鼎虚影缓缓下沉，融入他体内。可空气中的压力没有消失。那些倒地的人依旧动不了，像是被无形的东西压着。
苏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刚才那一波镇压，消耗不大。九鼎吞天诀自动把吸收的能量转化成了自身力量。他感觉比之前更强了，经脉里流动的不再是单纯的灵气，而是一种更凝实的东西。
规则本身。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以前他是靠吞噬变强，现在他可以直接影响环境。只要他愿意，整条街的灵流都能听他指挥。
远处传来警笛声。
但他没回头。
他知道警察来了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些人不是罪犯，他们是受害者。真正的敌人藏在地下，躲在暗处，等着看这场混乱演变成更大灾难。
他必须先把眼前的局面稳住。
正想着，胸口的至高鼎忽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提醒，像是一种共鸣。
苏逸闭眼，意识沉入血脉深处。九大鼎纹在经脉中缓缓旋转，彼此连接，形成一个闭环。他试着调动第一尊融兵鼎的力量，指向路边一堆废铁。
铁堆微微一颤，接着自动分解，金属碎片漂浮起来，在空中排列成一条直线。
他又试御兽鼎，对着空气中残留的一缕暴动灵流挥手。那股能量立刻安静下来，乖乖绕着他手臂转了一圈，然后消散。
好用。
比想象中还顺手。
他睁开眼，正准备继续排查其他节点的位置，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左边巷口有个男人靠墙站着，穿着普通外套，手里抱着一个公文包。他没暴走，也没受伤，但脸色苍白，嘴唇发抖。
关键是，他还在动。
别人全都瘫了，只有他能站着。
苏逸看了他一眼。
那人立刻低下头，想往后退。
苏逸抬手。
第九尊开龙渊鼎在体内轻震一下，一股无形之力扫过去。那人的公文包突然打开，里面掉出一个小盒子，表面闪着红光。
是信号发射器。
苏逸迈步走过去。
那人转身就跑，脚步踉跄。可没跑出两步，脚底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把他绊倒在地。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双手不听使唤，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神经。
苏逸走到他面前，蹲下。
“谁派你来的？”
那人咬着牙不说话。
苏逸没再问。
他伸手按在对方额头，催动镇魂鼎的力量。一瞬间，对方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昏暗的房间，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一台机器，屏幕上显示着“催化进度78%”，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第二批种子已激活”。
还有地图。
标记了全市十二个地下节点，其中三个已经开始倒计时，将在半小时内释放更强剂量。
苏逸松开手。
那人立刻昏了过去。
他站起来，环顾四周。
街上的人大多已经清醒，但没人敢动。他们看着苏逸，眼神复杂。有害怕的，有感激的，也有怀疑的。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沉默。
“听着。”他提高声音，“接下来我会去关闭所有催化装置。你们要是还想活命，就待在原地别动。等系统停了，你们体内的能量会慢慢恢复正常。”
“要是有人现在就想动手——”他顿了一下，背后九大鼎纹同时亮起，“我不介意多压一次。”
没人吭声。
有几个原本还想挣扎的暴走者，立刻低下了头。
苏逸转身，朝医院方向走去。
刚迈出两步，胸口的至高鼎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短促的三连震。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停下，抬头看向医院顶层。
那里有一扇窗户，窗帘半开，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后面，手里拿着某种设备，正对准街道中心。
镜头反光。
是摄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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