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把袖子撕下来的布条重新缠紧，墙上的符号还冒着一丝热气。他盯着那道九鼎封印印，手指在墙上划过最后一笔。风从隧道口灌进来，吹得灰土打着旋儿。
他没再等。
背包里的晶片还在发烫，那是刚才从监控里扒下来的东西。他摸了下肋骨，御兽鼎压着痛感，走路还算稳。化工厂离这儿不到两公里，夜里巡逻的岗哨换班有三分钟空档，他记下了。
沿着排水沟走了一段，他在一处检修井口停下。井盖边缘有划痕，是新撬开的。他掀开一条缝，往下看，通道尽头透着微弱红光。
镇魂鼎轻轻震动，一股气息顺着空气散出去。外面的脚步声慢了下来，像是被人按了暂停。他翻身进去，落地没出声。
里面是条斜坡通道，墙面刷着防潮漆，已经剥落大半。往前五十米有个拐角，转过去能看到主厅的门缝里漏光。他贴着墙走，融兵鼎在指尖微微发热，随时准备应对金属探测。
大厅里有人说话。
“蛊卵埋好了，三个点都在地基下方，等他们开工就引爆。”
“头目说苏逸最近动作频繁，会不会盯上咱们？”
“怕什么，永生会给了抑制弹，他敢来就让他动不了。”
苏逸靠在门外，听得清楚。他没急着冲进去，焚元鼎在掌心聚起一股热流，顺着门缝送进去。里面的电线接头开始冒烟，灯光闪了两下，突然熄了。
黑暗中传来慌乱脚步。
“断电了！”
“检查线路！”
话音未落，苏逸一脚踹开门，整个人冲了进去。九鼎虚影从背后升起，青铜色的光扫过全场。融兵鼎先动，三根甩来的铁链刚飞到半空，就被高温熔成铁水，滴在地上滋滋作响。
御兽鼎紧接着震荡空气，一声低频嗡鸣炸开。靠近他的五个人耳朵流血，直接瘫在地上。
剩下几个往后退，有人从怀里掏东西。苏逸眼神一冷，镇魂鼎全力催动，精神威压像墙一样推过去。全场安静了一瞬，所有人动作僵住。
他一步跨到中间那人面前，抬手就是一拳。对方鼻梁塌了，倒地时手里还攥着个黑色小瓶——抑制弹。
“你们谁负责埋的蛊卵？”他抓住一个人的衣领。
那人牙关打颤，“我……我只是放信号器……”
苏逸松手，转身看向主位。那张桌子后面没人，但地面刻着的图案还在发光——双蛇缠绕古鼎。他蹲下看了两秒，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纹路，一道劲风从侧面袭来。
头目从暗门冲出来，手里握着一把黑刃，刀身刻着同样的符号。他一挥手，刀锋带起一道弧光，直劈苏逸脖子。
苏逸侧身躲开，化形鼎自动运转，预判对方下一步动作。果然，头目收刀回砍，被他提前抬腿挡住。融兵鼎升温，顺着接触点传过去，对方右臂瞬间发麻，刀差点脱手。
“你穿的是抗能装甲？”苏逸冷笑，五指一抓，直接扣住他手腕，“可惜接缝没焊死。”
温度继续上升，装甲缝隙冒出白烟。头目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苏逸夺过黑刃，反手折成两截，扔在地上。
“蛊卵在哪？”他压低声音。
头目咧嘴笑了，嘴角渗出血丝，“你救不了他们的……仪式已经开始……”
他说着就要咬舌，苏逸早有准备，镇魂鼎一震，对方全身肌肉立刻失控，连眨眼都做不到。
“我不让你动，你就别想动。”苏逸把他按在地上，“说一个点，我让你少疼点。”
头目眼珠转动，还没开口，窗外突然传来破风声。
一块瓦片砸碎玻璃，紧跟着一道黑影跃入，速度快得看不清脸。那人一手拍出一张符纸，贴在头目胸口，另一只手猛地拽他后撤。
苏逸反应极快，掌雷劫鼎在身前拉出一道电弧屏障。可那黑影一掌推出，电光直接溃散。等他追上去，对方已经抱着头目跳出窗户，落在厂区边缘的围墙上。
他冲出去，只看到围墙外一辆摩托启动，消失在夜色里。地上留了半张符纸，烧焦了边角，但中间的标记还能认出来——双蛇缠绕古鼎。
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苏逸捡起符纸，捏在手里。永生会的人怎么会来救这个头目？他们不是敌对势力吗？
他低头看了看大厅，地上躺了一圈人，有的还在抽搐。蛊卵的位置还没问出来，线索又断了。
但他知道一件事——这帮人背后还有更大的网。
他把符纸塞进背包，顺手从倒地那人身上搜出一部对讲机。按下频道键，里面传来沙沙声，接着是一句简短指令：“b区撤离完成，目标已转移。”
苏逸关掉对讲机，抬头看向化工厂深处。那边有座废弃锅炉房，门虚掩着，门口摆着两个空箱子，像是刚有人搬走过东西。
他走过去，推开门。里面堆着几台老旧设备，角落里有个金属柜，柜门锁着。融兵鼎加热钥匙孔，咔哒一声，锁芯融化。
柜子打开，里面是几张地图，上面用红笔标了三个点。其中一个写着“启明院地基”，旁边画了个炸弹符号。
另一张纸上列着名单，名字后面标注着“适格率”“耐受度”“纯净值”。苏逸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名字在最上面，后面写着“完美容器候选”。
他把纸塞进背包，正要离开，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
不是脚步声，是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像是无人机在低空悬停。
他闪身躲在门后，抬头看屋顶的破洞。月光照进来，一架小型飞行器正缓缓降落，底部挂着一个金属盒。
盒子落地后自动打开，里面是一块显示屏，亮起一行字：
“你想知道‘容器筛选’的真相吗？”
苏逸盯着屏幕，没动。
几秒后，屏幕切换，出现一段视频。画面里是个实验室，几个人躺在操作台上，身上插满管子。镜头拉近，其中一人脸上戴着呼吸面罩，但那双眼睛——
和他昨晚在隧道里画下的九鼎封印印，瞳孔里的光一模一样。
视频结束，屏幕熄灭。
飞行器原地调头，朝北边飞走了。
苏逸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张名单。他慢慢抬起头，看向飞行器消失的方向。
实验室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反复回放。
那些人不是普通人。
他们是觉醒者。
而且，他们都和他一样，体内有鼎力波动。
他把名单揉成一团，塞进兜里，走出锅炉房。夜风更大了，吹得厂房铁皮哗啦响。
远处市区灯火稀疏，启明院的新址还在施工围挡里。
他必须赶在奠基之前，找到另外两个蛊卵埋设点。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是条匿名短信：
“明晚十点，老码头三号仓。带上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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