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脸色骤变,立刻将宾·汉姆的话翻译给了詹有为。
詹有为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任何犹豫,沉声道:“詹姆斯,叫尼克脱了他的上衣!立刻!”
詹姆斯转向尼克·刘易斯,语气严厉,不容置疑:“尼克!脱下你的上衣!现在!这是命令!”
尼克·刘易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愤怒和激动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惊慌和一丝绝望所取代。他徒劳地试图辩解,声音带上了哀求:“Sir! No! 你不能相信他们!我们都是美国人!你难道宁愿相信这两个该死的英国佬的鬼话,也不相信我吗?那……那是日本人逼供时烫的!不是我自愿的!”
“执行命令!尼克!脱下你的上衣!听见了吗?!”詹姆斯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戴维斯、苟兽医,甚至宾·汉姆和钱宁·贝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尼克·刘易斯身上。
尼克·刘易斯看着詹姆斯冰冷的眼神,看着詹有为那纹丝不动的枪口,看着周围同伴们怀疑、审视的目光,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脸上血色尽褪。颓丧地、缓慢地开始了脱衣服的动作。
先是被汗水浸透、沾满泥污的外套,然后是里面那件军绿色背心。当背心被脱掉,露出尼克·刘易斯那肌肉结实但布满各种旧伤疤痕的胸膛时,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在尼克·刘易斯左胸心脏的位置,确实纹着“I LoVE USA”的字样,字体粗犷,带着典型的美式风格。然而,正如宾·汉姆所说,中间那个代表“爱”的单词“LoVE”,被一个巨大的、狰狞的、扭曲的“x”形疤痕彻底覆盖了!那疤痕明显是烫伤所致,皮肉扭曲,与周围的纹身和皮肤形成刺眼的对比,像是一个永恒的耻辱标记。
“oh, my God…” 詹姆斯下意识地低呼一声。
尼克·刘易斯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辩解,道:“Sir!这……这是……” 他吞咽着口水,喉结艰难地滚动,“这是那帮天杀的日本畜生!是他们严刑逼供时,用烧红的烙铁硬按上去的!是他妈日本人干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试图用音量来掩盖内心的虚弱,“老子怎么可能自己往身上烙这种玩意儿?!我他妈是疯了还是傻了?闲着蛋疼给自己找这种钻心的罪受?!这能证明什么?!这只能证明鬼子他妈的残忍!”
尼克·刘易斯的辩解在寂静的空地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然而,这徒劳的挣扎并未持续多久。
一旁的宾·汉姆,如同一条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眼看尼克·刘易斯最脆弱的防御被撕开,立刻抓住了这致命的时机,他必须把所有的嫌疑都钉死在尼克·刘易斯身上,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于是宾·汉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抢过话头,声音因为兴奋而变得尖利、急促,仿佛生怕慢了一秒就会失去这唯一的活命机会:“Sir!我还知道……我还知道他在监狱里不止是受了刑!他……他招供了!他顶不住酷刑,把什么都说了!” 这石破天惊的指控,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刺尼克·刘易斯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这里轮得到你放屁?!” 尼克·刘易斯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困兽,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崩断。背叛的怒火、被揭露的恐惧、以及积累已久的对这两个英国佬的鄙夷,瞬间吞噬了他。他双目赤红,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三步并作两步猛冲过去,不等任何人反应,抬起穿着厚重军靴的脚,狠狠一脚踹在宾·汉姆柔软的小腹上!
“呃啊——!” 宾·汉姆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哀嚎,整个人像一只被踢飞的麻袋,直接向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立刻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住腹部,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只剩下痛苦的扭曲和窒息的呜咽。
“尼克!住手!立刻住手!” 詹姆斯厉声怒吼,一个箭步上前,试图控制住几乎失控的尼克·刘易斯。他的脸色铁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宾·汉姆未尽的话语背后,隐藏着可能颠覆一切、带来更可怕后果的真相,他必须知道!
詹姆斯用力隔开还想继续扑上去的尼克·刘易斯,转向在地上痛苦蠕动的宾·汉姆,语气严厉而急迫:“说下去!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许漏!”
宾·汉姆在钱宁·贝克的搀扶下,哆哆嗦嗦、极其艰难地试图爬起来。他的动作因为剧痛而显得笨拙迟缓,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部的伤痛,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他惊魂未定地瞥了一眼被詹姆斯拦住、却依旧如同暴怒公牛般喘着粗气、眼神欲要杀人的尼克·刘易斯,强烈的恐惧让他几乎要再次瘫软下去。在钱宁·贝克几乎半拖半抱的支撑下,他才勉强站直,带着浓重的喘息,断断续续地开始了他的“致命一击”:“他……他在里面……招供了……说……说他们是美军派来的……是‘加拉哈德’特种部队的……一共……一共十二个人……任务是……是尝试营救一个美国飞行员……和……和两个中国人……” 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喘一口气,仿佛这些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还……还透露了……预定的撤退方向……是……是西南部的茂汉一带……”
每一个单词,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知情者的心上。
“什么?!”
戴维斯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那双原本因疲惫和警惕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急剧收缩。起初是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但紧接着,那荒谬感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碎裂,暴露出底下被彻底背叛、被无情出卖的冰冷现实。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失望、锥心刺痛和狂暴怒火的情绪,像火山熔岩般在他胸腔里积聚、奔涌,最终冲垮了一切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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