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是被吓倒的。
这病容易治。
几针下去就醒了。
剩下的就是安神和静养，不能再受惊吓了。
然后，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官家是被什么吓到的？
这个不能问赵佶，万一再吓一回，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可这也不难查。
赵佶身边的宫女太监是从来不会缺少的，很快就问出结果了。
“咋办？”
蔡京、杨戬、梁师成、童贯四个与赵佶关系最好的大臣聚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儿。
“这豆娘是何人？要皇后去给她做衣服？夷三族乎！”
童贯表示，这是大罪。
“皇后病倒了，郁气难出，心脉受损，恐难医治。”
“郁气，这是小病吧？过些时日，心气一通，不药自愈。”
“……心气儿，怕是通不了。”
“呃，官家气的？”
“不如……”
蔡京几人对豆娘是谁，是只字不提，一心讨论如何解决官家惊吓的问题。
这其实也是他们的问题。
把金小山恶心出汴京城，这操作基本都是他们几个执行的。
豆娘要是报复的话，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即然，豆娘要皇后，那就给呗！
皇上不宠皇后，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既然不喜欢，那就弄走呗。与其让豆娘找他们麻烦，何不让官家一力担之？
“官家那里如何说？”
“又何须言说？皇后这是不治之症呀，当然是去已…”
“为了大宋，必须保住官家！”
若是金老爷想要个皇后玩玩儿，他们还敢找金老爷商量一下，你看我们用一千美人代替皇后，您看行不行。可这是豆娘要的，他们就屁也不敢放了，而且，他们相信，赵佶也不敢放。
于是，下行的时候，一辆捂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就出宫了。
车内是金奴和她娘。
赶车的是童贯和一个小兵。
童贯武功好嘛，帝姬若是打人，他还有保命的机率。
马车前脚出了汴京城，后脚皇宫传出了皇后病逝的消息……
……
宴台村。
河边，
金老爷带着阿竹在熟悉环境。
梅兰竹菊的任务是看门，只要门没丢，随便她们干什么。
既然任务是看门，那就要熟悉外面的环境，万一想偷门的是附近的熟人呢？
所以，他每天带一个出来转转。
“看到那个老头没有？什么时候想吃鱼了，就从他这儿拎，这地是咱家的，这河道里的鱼自然也是咱家的。”
“老爷，那鱼是人家自己钓的……”
“他在我们家的河里钓鱼，分他一半，不过份吧？”
“呔！小子，你要是去从军，老种我天天给你钓鱼都行！”
老种看到金小山就是两眼冒光。
管你是神是鬼，我只想让你从军！
这不是他的第一次邀请了。
见一次邀请一次。
“记住，别理他，他有病。”金老爷好好的嘱咐着自家的大白菜，完全没有理老种的意思。
操，一句话你连说三十天，这有意思吗？
“少年带刀剑，当识从军乐。金公子，我军中有人啊。”
老种挡在金小山面前，连劝带诱，使出浑身解数。
他太喜欢那一口气吹死几万人的能力了！
金小山别扭的抖了一下，嫌弃的对老种说道：“老种啊，请你尊重我一下，我是金老爷，不是金公子！”
老种郁闷的看着这个大个子混蛋，让老种叫你老爷？你想屁吃呢！他也不理会这个，认真道：“我姓种，我在西军里有熟人，只要你从军，我保你前途无亮！”
咳，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不去！”
当兵都要看后门的话，那兵还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呀！！”
老种实在是劝不动了。
这货脑子不正常呀！
无论你多大本事，都得上阵杀敌才会更有意义呀。
“我扁平足。”
金老爷在老种的鱼篓里看了看，没几条，敷衍他一句，就想去村子里看看。
给你，给你，都给你！老种把鱼篓往他怀里一塞，恼火道：“扁平足是啥？我要听真话！”
“真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盅粟，当书生啥都有，当兵有啥？纹身吗？”
金小山是真的看不上这个时代的兵。
刺字，这是宋代兵制的核心。
这是延续的五代时期的黥兵制，那时为了防止士兵逃跑，当兵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胳膊或手背上刺青，一般刺的者是番号。宋朝完美的把这个制度继承了下来。
一旦从军，先刺青，禁军和厢军往脸上刺青，乡兵往胳膊上刺青。
刺青后终身为兵，禁止转业或从事其他行业，社会地位与罪犯相同。
这还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当兵，不能晋升！
厢军就没有晋升制度。
而且，工资还是死的。
禁军有晋升制度，但那个制度极为苛刻，真正能做到的也就狄青、岳飞、韩世忠这样的了了几人。
也就是说，劝人当兵，是要遭雷劈的。
百姓的地位都比当兵的高。
当兵，是往下走。
老种这种行为，和劝人把家产扔了去当难民没区别。
当然，这么干的人很多。
比如岳飞他娘。
精忠报国没问题。
但在宋朝当兵是有问题的。
流民才会被强制当兵，正经好人，谁去当兵呀？
“老种我有关系，不用刺字。”
“这是刺青的问题吗？”
金小山与老种又扛了起来，反正都不是好脾气的人，扛起来谁也不怕谁。
抬扛，也是人生乐趣之一嘛。
阿竹静静的看着他们吵架，心中一片宁静。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吵架。
吵架纯粹就是吵架，没有杀意，没有愤恨，却充满了激动。
不像江湖，吵架就是为了找到理由杀人。
路上，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河对岸的田地里，也有走来男男女女几十个人，拿剑背刀，风尘仆仆，一看就是江湖人。
“你不从军，那你收不收弟子？”
老种实在劝不动，又不甘心放弃，就拿出了第二套方法。
你收徒呀！
你把那一口气喷死很多人的招数传下去就行！
反正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混蛋。
“边去！”
金老爷伸手把老种扒拉开，眼神不善的看向河对面。
“咋了？一群江湖卖艺的，你理他们作甚？”
老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是很恼火，那不就是号称侠客的移动地痞流氓嘛，你是不是想找借口叉开话题。
“那特么是我家的地，都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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