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之战的硝烟终被江风吹散,只余下修复中的城垣与渐趋平稳的市井,无声地宣告着这片土地的新生。而龙编城的州牧府内,一场决定未来格局的军政会议,正在肃穆的氛围中展开。
巨大的天下舆图悬挂于正堂,南至交趾,北抵襄樊,东临沧海,西接巴蜀。其上,代表潜龙势力的玄青龙旗,已不再仅仅盘踞于交州一隅。交州全境(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七郡)已被牢牢掌控,荆南的桂阳、零陵、武陵三郡亦插上了龙旗,而最新、也是最关键的一面,则深深钉在了长江之畔的江陵城上。
刘封负手立于图前,目光缓缓扫过这片已成基业的疆土。他身后,庞宏、于禁、王平、丁奉、甄若、邓艾等核心班底肃然静立,人人脸上都带着历经血火后的沉稳与对未来的期冀。
“江陵已定,荆南初安。”刘封转过身,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沉寂,“然根基未固,强敌环伺。今日之议,在于定策安内,布势图外。”
定策安内:州郡重整,文武分治
首先,是内部势力的整合与权力的重新划分。在庞宏与甄若历时半月拟定的新制基础上,刘封颁布了新的军政架构:
核心中枢(龙编):
刘封,自领交州牧,都督交、荆南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总揽全局。
庞宏,晋为长史,领交州刺史事,负责交州七郡内政、人事、律法,坐镇龙编,保障大后方。
于禁,晋为镇南将军,领交州军政司,总管交州各郡兵马训练、防务、武库,辅佐庞宏,稳固根基。
甄若,晋为典农中郎将,领交州农商司,兼领大司农丞,总掌盐铁专卖、新币发行、农桑水利、贸易商税,权力覆盖潜龙全境,经济命脉尽握其手。
荆南方面(重心转移):
鉴于荆南四郡(含江陵)已成为对吴前线与北进跳板,刘封下令于零陵设立“荆南行台”,自兼行台都督,就近处置荆南军政要务。
王平,迁为振威将军,领江陵太守,都督江陵、武陵诸军事。以其沉稳善守之能,镇守新得之江陵要冲,整饬武陵,构建面对江东的第一道防线。
丁奉,迁为横江将军,领水军都督,总摄长江水军事务。以其水战之才与对江东的了解,统合原交州水军、江陵降卒水师及自身带来的琉球舰队,以江陵、洞庭为基地,全力打造可与江东抗衡的强大水军。
霍峻,因其在江陵之战中表现出的忠诚与能力,正式任命为江陵水军副都督,裨将军,协助丁奉,安抚并整训原江陵水军。
邓艾,晋为荆南行台参军,兼领舆地测绘司。其地理洞察与战略规划之才日益凸显,随行台北上,负责荆南及江北地区的地形勘测、军情分析及战略谋划。
桂阳、零陵太守暂由原归顺官员留任,但由行台直接管辖,并派驻交州官员佐理政务,推行交州新制与新币。
这一番安排,文武分明,权责清晰。既巩固了交州大后方,又将统治和军事重心北移至荆南,尤其是江陵,展现出积极的进取姿态。王平守江陵,丁奉掌水军,一陆一水,构成了防御乃至未来进攻江东的钢铁骨架。
布势图外:远交近攻,剑指东吴
内部安排既定,议题转向外部战略。
“孙权新败,必不甘心。”刘封指尖点在建业的位置,“然其元气未损,且与我有杀使(指丁奉家眷)之仇,短期内必以防范与报复为主。曹丕坐拥中原,虎视眈眈,乐见我与孙权相争。而孔明……”他手指移向成都,“湘水之盟尚在,蜀中内忧未平,南中李严恐生事端,诸葛亮短期内无力亦无意北顾或东进。”
他环视众人,目光最终定格在舆图上江东广袤的土地上:“故此,未来一到两年,我潜龙之战略,当以‘固交、稳蜀、全力图吴’为要!”
具体方略如下:
1. 固交: 由于禁、庞宏坐镇,继续深化交州内部建设,推广新稻种,发展工坊,积蓄粮草军械,确保成为最稳固的大后方和物资基地。
2. 稳蜀: 严格遵循湘水之盟,暂时不向巴蜀方向扩张。通过甄若的商业网络,维持与季汉的贸易,甚至可以适当让利,出售部分非核心物资(如部分海盐),换取蜀锦、战马或粮食,稳住诸葛亮,避免两线作战。同时,密切监视南中动向,必要时或可借此与诸葛亮进行利益交换。
3. 全力图吴: 这是下一阶段的绝对核心。
水军为先: 倾注资源,助丁奉大力扩充、训练水军。一方面加紧改造、新建五牙级别战舰,另一方面大量建造灵活的快船,形成高低搭配。琉球周胤部需保障硫磺供应,确保“龙息”的持续生产能力。
江陵为根: 王平需在一年内,将江陵城防打造得固若金汤,并肃清周边,将影响力向北渗透,威胁江夏。
经济扰袭: 利用交州盐铁和新币优势,持续对江东进行经济渗透和扰乱。丁奉的水军可扮作海寇,持续袭扰江东沿海漕运、盐场,疲敌扰敌。
伺机而动: 待水军成型,江东内部因长期对峙和骚扰出现疲态或矛盾时,便可由江陵顺江东下,水陆并进,剑指夏口、柴桑,乃至江东腹地!
“诸位,”刘封声音激昂起来,“我等自交州起步,潜行蛰伏,终至今日。江陵之胜,非是终点,而是起点!这万里长江,终将尽悬我潜龙之旗!这江东六郡,必将成为我囊中之物!”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核心成员,最终定格在舆图之外那更为广阔的北方:“待得江东平定,与季汉并立,届时,再挥师北上,与曹魏逐鹿中原,方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
“愿随主公,共图大业!”堂下众人,无论老将于禁,还是新锐邓艾,皆心潮澎湃,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会议散去,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奔赴新的岗位。刘封独自留在堂内,望着舆图上那已被龙旗覆盖和即将被覆盖的区域。
交州是他的根,提供了无尽的资源与战略纵深。
荆南,特别是江陵,则是他磨砺已久的龙牙,已然对准了江东最柔软的腹部。
潜龙,已不再满足于深渊潜行。它布野于荆楚,昂首向天,其北望的目光,灼热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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