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琬送爸妈回市区家里,时间还早,自己竟也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城市游荡,很多熟悉的道路两边建筑已不是往日的模样了。琬琬想着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城市了。以前需要上课需要去音乐吧赶场,每天穿梭在这些熟悉的道路上,万铮接她下班然后用机车载她,也是在这熟悉的道路飞奔……仿佛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时候万铮厮守的她,认为爱就是要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需要,用距离来衡量拥有与否。
后来遇到邢坤,他的守候贯穿到现在,自从开始在邢氏集团独挑大梁,没办法天天见面,她仍能感受这份守候,哪怕现在离婚了,这份守候的感觉更是有过之无不及。第一次知道,距离并不是衡量拥有与否的唯一标准。
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和车里最爱的音乐,让琬琬的车子成为时空穿梭机,让她任由自己穿越般回到过去……
那王朗晨呢?那么少的的交集,那么长的时间,却仍可以一直爱,从少年时那句在耳边的请求到澳门那一夜他无法解释另娶之前,她知道两人都是彼此的最爱。在王朗晨这里,拥有是无时无刻随时随地的,无需任何条件。
琬琬把王朗晨这份触不可及的爱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保护的很好,在她很难过很委屈很无助的时候,心里面这些爱就会像糖果一样安抚她让她快点度过那些艰难的时刻。而那次万铮的背叛,难过到极致的琬琬竟不顾一切地去找他,想要在他身边亲自感受他的存在,却被他的婚讯击碎了关于他们之间一起的可能。其实那一刻,琬琬心里对于他们在一起不敢有期盼了,只想把对他们之间的爱继续深埋就好。
后来的邢坤让这些糖果般的爱再无用武之地,这是琬琬至今最幸运的事。
“吱……”手里的铃声让回忆中的琬琬本能地踩了刹车。
随着“嘭”地一声,车被追了尾,琬琬愣在驾驶室里,摇下车窗探了探头确定是被追尾了,然后接了电话。
是王朗晨打来的:“你……”
王朗晨刚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嘈杂的环境。
“琬琬,你不在家吗?”
“我……被追了尾,刚才刹车太急了。现在人家正下车检查呢,我……我得跟他们沟通一下……我……”琬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有些慌,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就怕被人骂。
“抱歉抱歉,我刚才走神了……”琬琬把头稍微探出车窗,冲着站在车旁的男人说,手里还拿着手机通着电话。
“你别急,让对方等一下,我现在过去,你先把定位发给我。”王朗晨刚才正开着车想约琬琬出来,车正好开在路上,收到了琬琬的定位调转车头,不到十分钟,很快就到现场。
“我……刚才开着车想事情走了神,再被你电话吓一跳就刹了车。”琬琬见了王朗晨赶紧跟他说明情况。“我记得得找保险的,可是我不知道电话,平时都不是我在处理这个的。”
“不用找保险了,你别急,你先上我的车,我来跟他们说。”王朗晨拉起琬琬的手,大致看了一下确定琬琬没有受伤,就先安置好她。他才不想等保险来呢,手续挺麻烦,最关键还浪费时间。
琬琬的Smart后面被撞了个坑,对方的车比较旧,看起来也不是很严重,但很明显对方觉得没有争取点什么好像挺对不住自己,所以一直跟王朗晨吐槽。
“你把收款码给我一下。”王朗晨也懒得跟他多说,直接转了两万。“抱歉,耽误你时间了,这钱就当补偿一下,我们也赶时间,就不等保险了。”
对方看到微信里发来那一串零,直接眉开眼笑:“没事没事,缘分嘛。小姐姐没有吓到吧?”
“行,那就这样?”王朗晨确定对方满意不再追究。
“好好好……”对方还没从天上掉馅饼的惊喜中缓过神来。
王朗晨试了试琬琬的Smart,还开得动,就叫了代驾,让他直接把车开到4S店。
然后就上自己的车,看着坐在副驾驶室的琬琬:“我处理好了。你的车我让代驾开去4S店了,到时候修好了会联系你的。”
“这么快?”琬琬瞪大了眼睛,很佩服王朗晨的效率。
王朗晨没回答,给琬琬系了安全带,然后启动车子,边歪着头笑着对琬琬问:“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本来随口一问而已,琬琬想起刚才出神的内容,一时间竟心虚了:“忘了。”
“带你去个地方。”
“……”琬琬想问哪里?话到嘴边却咽下去了,反正到了就知道,懒得开口了。
车在琬琬当初弹琴的音乐吧门口停了下来,琬琬在车里看到龙哥正在门口送朋友上车。
“还是龙哥在弄啊。”琬琬自言自语着,看着地方,她很容易就想起万铮。
“来这里?”琬琬侧着头问王朗晨。
“嗯……陪我进去坐坐,以前都是别人听你弹琴,今天当一回顾客感受感受。”
“好。”琬琬心情不错。
王朗晨停好车,琬琬解开安全带的工夫,他已经给她打开车门了,琬琬向来被宠惯了,从容下车,无一丝违和感。但王朗晨第一时间牵住她的手,她还是有些慌,然后被王朗晨拉着走进音乐吧,在那个当初王朗晨遐想的角落落了座。今天晚上人不多,每一台还是跟以前一样点着蜡烛,台上有歌手唱着柔和的歌,乐队轻轻地伴奏,那架钢琴竟然还在,不过没人弹,用绒绒的钢琴罩覆盖着。所有的布局几乎没有变,连空气的味道都一模一样……
琬琬突然红了眼眶,仿佛一下子入了境,那个扎着高马尾长裙小高跟的琬琬,弹琴时的气息清清楚楚地重临身上,怎么才几年却感觉那么那么遥远,琬琬没有如大多数女孩的经历一样,顺利地恋爱结婚生子一次过,而是带着对王朗晨的爱游荡在万铮和邢坤之间。
恍惚间,手里塞进了一张小卡片,是王朗晨当初准备写好准备让服务员递给台上弹琴的琬琬的。
“我差一点就把你牵进我的生活。突然进门的几个客人,忙碌的服务员,公司突发的事情……让这张卡片等到今天才送到女主人的手里。”
琬琬打开小卡片,十三个字映入眼帘:“琬琬,我不想再错失你了?王朗晨。”后面紧跟着那个琬琬倒背如流的十一个手机号码,还有微信号邮箱各种联系方式。墨迹和卡片的边缘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那天晚上,你穿着一身很有垂坠感的黑灰相间的连衣裙,袖子一点点蓬的设计,很随意地扎了个长长的马尾辫,几乎没有化妆。我在这个位置,心跳狂跳地想象着你收到这张小卡片的样子……”王朗晨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琬琬,“是怎样的辗转让这小卡片到今天才送达。”
琬琬不想哭,但做不到。
“我每次回来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来这里看你弹琴并确认你还没嫁人。那几年,这里是我离你最近的距离,我常常在这个角落里憧憬着我们的将来。”
“你看着我和万铮恋爱?”
“恋爱没关系,你没嫁人就行,我有信心回来把你掳走。”
“哪来的底气?”琬琬挂着泪珠的脸上一副不想被看穿的倔强。
“你在万铮机车上的回望。”王朗晨整晚始终看着琬琬。
琬琬咬着嘴唇,一脸被识穿的委屈。
“邢坤说得没错,你太坏了。”
王朗晨被逗笑了:“你们在背后说我坏话。”
这时琬琬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杉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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