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海滨酒店的顶层露台罩得严严实实。杨震隐在通风管道的阴影里，手里的望远镜死死盯着露台中央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崔永利，东北“利”字帮的头目，以心狠手辣着称，这次来本市据说是为了和南方的团伙接头，洽谈一笔军火生意。
“丁箭，东侧楼梯口有动静。”耳机里传来杨震低沉的声音，他的手指在战术手套里蜷了蜷，掌心沁出细汗。
丁箭靠在楼梯间的消防栓旁，借着应急灯的微光看向走廊尽头——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快步走来，手里拎着个黑色背包，步伐沉稳得不像酒店客人。“收到，看他的走路姿势，像是受过专业训练。”
露台上，崔永利正对着手机骂骂咧咧，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透过风声传过来：“姓王的耍老子是吧？货不到位还敢谈价钱？信不信我让你在南方混不下去！”
鸭舌帽男人走上露台，崔永利警惕地回头：“你谁？”
男人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月光下，那东西闪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是一把改装过的五四式手枪。
“不好！”杨震低喝一声，猛地从阴影里冲出去。
几乎就在同时，枪声响起，沉闷得像被捂住的闷雷。崔永利瞪大了眼睛，胸口绽开一朵暗红色的血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鸭舌帽男人转身就跑，动作快得像猎豹，在走廊里和丁箭撞了个正着，抬手就想开枪，被丁箭一脚踹飞了手枪。
两人扭打在一起，男人的身手极其利落，肘部击中丁箭的肋骨，借着反作用力翻出露台的栏杆，抓住楼下的空调外机，几下就消失在夜色里。
“追！”杨震冲到栏杆边，只看到男人跳上一辆摩托车，引擎轰鸣着汇入街道的车流。
崔永利的尸体被抬走时，技术科的人正在露台提取弹壳。李阳蹲在角落里，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得刺眼，四个系统同时运转——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分析着地面的鞋印，罪恶功能系统梳理着崔永利的仇家名单，罪恶克星功能系统追踪着凶手的逃跑路线，身临其境功能系统则还原着刚才的枪击过程。
“杨队，凶手的鞋印提取到了，是44码的军用靴，鞋底有特殊的防滑纹路，常见于东北的退伍军人。”李阳调出一组数据，“我黑进了崔永利的手机，他最近的通话记录里，有个号码来自东北佳木斯，备注是‘隋家狼’，通话内容很隐晦，但提到了‘了结恩怨’‘南下收钱’。”
“隋家兄弟？”杨震的眉头拧了起来，“全国通缉的那两个？隋老大和隋老二？”
“对，就是他们。”李阳点头，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隋家兄弟十年前在东北杀了人，一直潜逃，据说成了职业杀手，专接黑吃黑的活儿。我破解了他们的卫星电话，刚才监听到一段对话，他们说‘活儿干完了，在老地方等船’。”
“老地方？”丁箭捂着肋骨走过来，疼得龇牙咧嘴，“查他们的落脚点！”
李阳的屏幕上跳出一张本市地图，几个红点在闪烁：“他们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城郊的废弃码头，还有……城西的二手车交易市场。”
“二手车市场？”杨震眼神一动，“看来他们不止是来杀崔永利，可能还在和本地的盗车团伙勾结。”
他立刻做出部署：“丁箭，你带一队去码头蹲守；常保乐、田蕊，你们化妆成买主，去二手车市场摸摸底；李阳，继续监听隋家兄弟的通讯，我去趟东北，查清楚他们和崔永利的恩怨到底是什么。”
东北的雪下得正紧，杨震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走进佳木斯公安局的档案室。泛黄的卷宗里，藏着隋家兄弟和崔永利的过往——十年前，隋家兄弟的父亲是个小商贩，被崔永利的手下打断了腿，还霸占了家产，老爷子气不过，喝农药死了。隋家兄弟为了报仇，杀了崔永利的一个得力手下，从此开始了逃亡生涯。
“这俩兄弟是出了名的护短，”当地的老警察叹着气，“当年为了给老爷子报仇，愣是敢在崔永利的地盘上动手，现在崔永利落单，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杨震刚走出公安局，就收到了李阳的消息：“杨队，常哥和田姐在二手车市场混进去了，那伙盗车贼正在策划抢劫银行，说要干票大的就跑路，隋家兄弟是他们雇来的‘技术顾问’，负责制定逃跑路线。”
“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上午九点，城郊的建设银行分理处，他们说那里安保薄弱。”
杨震立刻订了返程的机票：“让常保乐和田蕊稳住，别暴露身份，我们连夜赶回去，明天布控。”
第二天清晨，建设银行分理处的周围布满了便衣干警。常保乐穿着件花衬衫，装作看二手车的混混，和田蕊靠在一辆破旧的桑塔纳旁，眼角的余光盯着银行门口。
“他们来了。”田蕊低声说，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手铐。
五个男人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为首的正是隋家兄弟——隋老大一脸横肉，隋老二眼神阴鸷，两人都戴着墨镜，手里拎着鼓鼓囊囊的背包。他们走进银行，不到三分钟，里面就传来了枪声和尖叫声。
“行动！”杨震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响。
干警们像潮水般涌进去，隋家兄弟反应极快，隋老二抓起一个人质就往柜台后躲，被田蕊一记精准的擒拿按在地上。隋老大想从后门逃跑，被常保乐一脚踹倒，反手铐住了手腕。
盗车团伙的其他人没撑过五分钟就被全部制服，银行里的人质安然无恙。审讯室里，隋家兄弟对杀害崔永利和参与抢劫银行的罪行供认不讳，隋老大看着窗外的雪，突然笑了：“爹，儿子给你报仇了。”
案子告破的庆功宴还没开席，六组又接到了报案——市中心的出租屋里发生了命案，一个叫胡耀亮的年轻男人被刀刺中腹部，死在客厅里，报案人是他的哥哥胡耀明。
“是我杀的。”胡耀明坐在审讯室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和弟弟吵架，失手捅了他。”
“为什么吵架？”季洁问道。
“他……他偷了我的钱去赌。”胡耀明的眼神有些闪烁。
李阳用身临其境功能系统还原了现场，画面里却出现了第三个人——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和胡耀亮撕扯，胡耀明冲上去拉架，混乱中，女人手里的刀刺中了胡耀亮。
“她是谁？”杨震指着屏幕里的女人。
胡耀明的嘴唇哆嗦着，过了很久才说：“是我女朋友，杜艺……耀亮他……他一直纠缠杜艺，昨天晚上喝醉了找上门来，说要带杜艺走，我们才吵起来的。”
他还想说什么，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杜艺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别让他说了，人是我杀的。”
杜艺的供述解开了所有谜团——她和胡耀明处了一年对象，胡耀亮一直对她有好感，昨天晚上喝醉了来闹事，说如果杜艺不跟他走，就毁了她的名声。争执中，杜艺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想吓唬他，胡耀明上前拉架，混乱中刀刺中了胡耀亮。
“耀明是怕我坐牢，才想替我顶罪。”杜艺的眼泪掉了下来，“但人是我杀的，我不能让他替我扛。”
看着杜艺被带走的背影，胡耀明蹲在地上，发出压抑的哭声。季洁叹了口气：“爱情不是替罪的理由，冲动才是最害人的魔鬼。”
办公室里，李阳正在给四个系统做最后的调试。杨震走过来，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数据，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个系统越来越顺手了，这次要是没有实时监听，还真抓不到隋家兄弟的现行。”
“主要是他们太狂了，明知道我们在查，还敢用卫星电话。”李阳笑了笑，“不过技术再好，也得靠大家的配合，不然我一个人也破不了案。”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六组每个人的脸上。他们知道，无论是黑帮火拼的喋血，还是情杀迷局的唏嘘，都只是无数案件中的一角。但只要他们还在，只要正义还在，就会一直追查下去，让每一个罪恶都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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