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市公安局的接待室里，陈珂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李飞、马雯和李阳坐在她对面，气氛凝重。李阳的证物扫描系统刚刚完成对她手机的数据分析，确认她上周曾与湘仔有过三次短暂通话，内容都围绕着“包星的下落”。
“你确定湘仔见过凶手？”李飞轻声问道，尽量让语气温和些。自从小酒馆那次见面后，陈珂虽然情绪稳定了些，但一提到与案件相关的人或事，还是会不自觉地发抖。
陈珂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后怕：“他说……他在丰益宾馆附近看到过开枪的人，还说那个人胳膊上有个蝎子纹身，经常去中山的‘夜色’夜店。”
李阳的电脑屏幕上，追踪之瞳系统已经锁定了“夜色”夜店的位置，并调出了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超动态视力技术捕捉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胳膊上确实有疑似蝎子纹身的图案，与丰益宾馆案发现场提取的监控碎片比对，特征高度吻合。
“这个湘仔有问题。”李阳放大画面，“他不仅和包星、杨柳有联系，还和塔寨的外围人员有资金往来，很可能是个中间商。”
“不管他是什么人，找到他，就能摸到凶手的线索。”马雯站起身，“我和李飞去中山一趟，李阳你远程支援。”
“我也要去。”陈珂突然开口，眼神异常坚定，“湘仔是我联系上的，我必须去。”
李飞皱眉：“太危险了，你……”
“我不怕。”陈珂打断他，“宋杨的事，我一直很内疚，如果能帮上忙，我一定要去。”
李阳看着她的表情，罪恶功能系统分析出她的情绪波动——恐惧中带着强烈的赎罪欲，这种状态下，强行阻止反而可能出乱子。“让她去吧，”他对李飞说，“我会通过她的手机实时定位，确保安全。”
三小时后，中山“夜色”夜店的包厢里，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了角落里的低语。湘仔喝得醉醺醺的，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眼神却在李飞和马雯身上打转。他们依旧是“游客”装扮，只是换了身更符合夜店氛围的衣服。
“你们找‘蝎子’？”湘仔嘿嘿一笑，吐着酒气，“那可是‘陈大队’的人，你们惹得起？”
“陈大队？”李飞故作惊讶，“哪个陈大队？”
湘仔刚要开口，突然警觉地看向门口，压低声音：“别问了，知道太多没好处。”他站起身，“钱到位，我把人给你们指认出来，别的别多问。”
李飞给马雯使了个眼色，马雯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湘仔掂了掂，满意地笑了：“跟我来。”
四人走出包厢，沿着消防通道往后门走。李阳的声音突然从耳机传来：“小心！陈光荣的车停在后门巷口，他来了！”
李飞心里一紧，刚想提醒湘仔，巷口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湘仔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胸口鲜血喷涌。陈光荣的身影从阴影里闪过，手里握着枪，眼神狠戾。
“跑！”李飞一把将陈珂推给马雯，自己掏出藏在腰间的手枪，朝着陈光荣的方向开枪掩护。
马雯拉着吓呆的陈珂冲进旁边的窄巷，李飞边打边退，子弹擦着耳边飞过。陈光荣显然没料到李飞有枪，愣了一下，趁这功夫，李飞转身钻进了巷子里。
“追！”陈光荣捂着流血的左手——刚才交火时被流弹擦伤，他没想到李飞的枪法这么准。
巷子里漆黑一片，李飞凭借对地形的快速记忆（李阳提前用卫星地图标注过），带着马雯和陈珂七拐八绕，终于甩掉了追兵。躲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陈珂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溅上血迹的衣服，突然失声痛哭——刚才湘仔倒在她面前的画面，像烙印一样刻在脑子里。
“没事了。”马雯抱着她，轻声安慰，眼神却看向李飞，带着后怕。
李飞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刚才的交火太惊险。“湘仔提到的‘陈大队’，十有八九是陈光荣，”他对马雯说，“看来他和塔寨的联系比我们想的更深。”
李阳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带着急促的电流声：“陈光荣已经离开巷口，回东山了。他的手在流血，我通过医院的系统查到，他去了一家私人诊所处理伤口，信息已经发给你。”
回到东山，三人立刻向李维民汇报情况。会议室里，陈珂坐在角落，依旧有些恍惚。李维民看着她，叹了口气：“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后续有需要再联系你。”
等陈珂走后，李维民的脸色沉了下来：“陈光荣狗急跳墙了，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他怕湘仔把他供出来。”他看向李阳，“能从湘仔的遗物里找到更多线索吗？”
“已经让中山警方配合了，”李阳说，“证物扫描系统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个加密相册，正在破解，里面很可能有‘陈大队’和‘蝎子’的照片。另外，追踪之瞳查到他最近和林耀华联系频繁，通话记录显示，他一直在汇报我们的动向。”
就在这时，季洁敲门进来：“李局，蔡永强带到了。”
蔡永强走进会议室，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眼底带着一丝疲惫。面对李维民的询问，他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的工作流程，从案件受理到证据固定，逻辑严密，挑不出任何错处。
“你做事一直这么‘小心’吗？”李维民突然问，“连发展线人都要反复犹豫，连同事的合理怀疑都要处处提防？”
蔡永强沉默片刻，抬起头，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一丝复杂：“李局，您知道吗？三年前，我手下有个辅警，因为给我递了塔寨的消息，第二天就‘意外’落水死了。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这支队伍里不纯洁，我必须小心，不然死的可能不止是我自己。”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会议室里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在思考——在东山这片被毒瘤侵蚀的土壤里，究竟还有多少隐藏的“内鬼”？
傍晚时分，李飞刚走出公安局，就看到林水伯站在门口，衣衫褴褛，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他身边的伍仔低着头，眼圈通红。
“李警官。”林水伯走上前，声音沙哑，“我今天去塔寨想祭拜仔仔，被林耀华的人拦着打了一顿，他们说……说仔仔死有余辜……”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李飞面前：“求您，求您查清楚仔仔的死因，他是被人害死的，不是吸毒过量！伍仔都看见了，是林天昊的人打的！”
李飞赶紧扶起他，看着老人脸上的伤痕和眼里的绝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您起来，”他的语气异常坚定，“不用求我，这是我的职责。林水伯，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仔仔一个公道。”
林水伯看着李飞眼里的决心，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希望的火苗。他拉着伍仔，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谢谢您……”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李飞望着塔寨的方向，握紧了拳头。陈光荣的暴露、蔡永强的“小心”、林水伯的哀求……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塔寨的根基，已经开始松动，而他要做的，就是给这腐朽的大厦，再狠狠推上一把。
李阳的电脑屏幕上，最新的分析报告已经生成：湘仔加密相册里的照片被成功破解，其中一张清晰地拍到陈光荣和“蝎子”在塔寨村口见面；追踪之瞳锁定了林天昊的行踪，他最近频繁出入一家废弃的屠宰场，很可能在处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飞哥，有新发现。”李阳的声音带着兴奋，“屠宰场里，很可能藏着塔寨的制毒原料仓库。”
李飞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通知马雯，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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