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在为生命倒计时。朱老六的妻子李静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纱布从脖颈缠到头顶,只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那里曾经有双很亮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结疤的伤口。
“血压85\/50,心率110,血氧饱和度92%。”护士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生命,“秦法医,她刚脱离危险期,还不能做剧烈检查。”
秦明站在病床边,白大褂的袖口被消毒水浸得发硬。他看着李静微微颤动的手指,那是她此刻唯一能活动的部位。清道夫对她的折磨几乎断绝了所有沟通可能:双目被锐器戳瞎,耳膜被破坏导致全聋,舌头被齐根拔去,喉咙里插着呼吸机,连最基本的发音都做不到。
“她是清道夫案目前唯一的目击证人。”郑一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捏着份报告,“朱老六的团伙里,有三个被拐的孩子还没找到,清道夫杀了朱老六,却留着李静的命,肯定是想让她‘说’出什么——或者说,怕她说出什么。”
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在李阳的电脑上启动,对李静的身体状况进行三维建模:“眼球摘除造成的创伤面有二次撕裂痕迹,显示清道夫在施暴时曾犹豫;舌部创口边缘整齐,使用的工具应为手术刀,且施术者具备一定的解剖学知识;双耳的鼓膜破裂形态一致,是被同一物体同时刺穿——符合清道夫作案时‘精准、残忍’的特征。”
秦明戴上无菌手套,轻轻握住李静的手腕。她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掌心。“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尽管知道对方听不见,“如果你想告诉我们什么,可以用手指敲击我的手心,一下代表是,两下代表不是,好吗?”
李静的手指停顿了两秒,然后轻轻敲了一下。
两个技术证物扫描系统同步工作:左侧系统对李静的脑电波进行监测,发现当秦明提及“孩子”时,脑电波频率出现明显波动,显示该词汇对她有强烈刺激;右侧系统通过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根据李静未受伤前的照片,还原出她可能的表情——此刻即使看不见,她的嘴角也在微微抽搐,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孩子们还活着吗?”秦明的掌心传来一下轻敲。
“他们被藏在有水的地方?”一下轻敲。
“是仓库?”两下。
“是码头?”一下。
“清道夫是男人?”一下。
“他穿着白大褂?”一下。
当问到“他是不是医生”时,李静的手指突然剧烈地敲击起来,一下接一下,快得像在颤抖。秦明的掌心被敲得发红,却不敢打断——这是她用生命传递的信号。
李阳的黑客技术传来李静的过往信息:“她曾在市一院当护工,负责外科病房,对医院的布局和器械极为熟悉;三年前辞职嫁给朱老六,期间仍与医院的几个同事有联系,其中就包括张晨——清道夫的主要嫌疑人。”
追踪之瞳系统的蓝色轨迹线勾勒出关键时间点:“清道夫袭击李静的当晚,张晨的车出现在朱老六的仓库附近;医院的监控显示,他在案发前一天,曾以‘取文件’为由,进入过存放手术刀的器械室;更重要的是,李静的工资卡上,每月都有一笔来自张晨账户的汇款,持续了整整两年。”
秦明回到法医中心,将李静传递的碎片化信息写在白板上:“男性、白大褂、医生、码头、有水的地方、孩子还活着。”他盯着“医生”两个字,突然想起李静舌部的创口,“用手术刀精准地切除舌头,却不伤及主要血管,让她能活下来——这不是普通的凶手能做到的,必须熟悉口腔解剖结构。”
他调出张晨的资料,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很难想象会与残忍的凶案联系在一起。“张晨是心外科医生,擅长精细操作,手术刀对他来说,就像画笔对画家一样熟练。”陈诗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但他为什么要杀朱老六,又留着李静?”
“因为李静知道他的秘密。”秦明指着白板上的“水”字,“码头附近有个废弃的冷冻厂,里面有个大型储水池,朱老六以前用那里藏过货。”他突然想起李静敲击时的颤抖,“张晨在医院时,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李静抓住了?”
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对李静的通话记录进行分析,发现她在案发前一周,曾给市一院的纪委发过一封加密邮件,标题是“外科手术记录造假”。李阳破解邮件后,内容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张晨三年前曾为一个“特殊病人”做心脏手术,篡改了手术记录,而那个病人,正是朱老六团伙拐卖的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儿,术后被秘密送往国外“收养”。
“清道夫杀朱老六,是为了灭口。”林涛的声音带着兴奋,“留着李静,是因为她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张晨怕她把手术记录的事捅出去!”
两个技术证物扫描系统交叉验证:左侧系统比对张晨的手术刀使用习惯,与李静舌部创口的切割角度完全吻合;右侧系统通过超动态视力技术,还原出冷冻厂储水池的监控(附近渔民的私人摄像头),拍到三天前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进入过那里,身形与张晨一致。
李阳将所有信息加密群发,郑一民、季洁等专案组成员的终端同时收到推送:【清道夫确认为张晨,三名被拐儿童被藏匿于码头废弃冷冻厂的储水池附近;建议立即实施抓捕,行动时注意保护儿童安全,张晨可能携带手术刀等凶器】。
案发现场字幕技术在屏幕上滚动:【无声的敲击藏着血色的真相,精准的创伤暴露凶手的身份——当医学知识沦为犯罪工具,唯有更缜密的逻辑才能撕开伪装】。
抓捕行动在黎明时分展开。当特警冲进冷冻厂时,张晨正站在储水池边,手里拿着手术刀,对着水面喃喃自语。水池里的三个孩子被关在特制的铁笼里,幸好水位不深,没有危险。
“你们找不到证据的。”张晨被按在地上时,突然笑了起来,“手术记录已经删了,李静又说不出话……”
秦明蹲在他面前,举起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从李静指甲缝里找到的皮肤组织:“你不知道,盲人的触觉会变得格外灵敏,她在你施暴时,指甲里留下了你的dNA。”
张晨的笑容僵在脸上,像被冻住的冰。
IcU病房里,李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床单,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数着阳光透过窗户的轨迹。秦明站在门口,看着仪器上渐渐平稳的曲线,突然明白:即使被剥夺了所有感官,生命本身也会找到传递真相的方式。
李阳的电脑屏幕上,罪恶功能系统弹出提示:【最残忍的施暴,也无法堵住真相的出口;当每个细节都在诉说罪恶,正义终将穿透黑暗,抵达光明】。天边泛起鱼肚白,照亮了冷冻厂的储水池,水面上的波纹里,映着三个孩子重获自由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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