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sia步履沉重，走向简报室。
空气中仿佛都凝结着悲伤和愤怒。
室内光线昏暗，只有投影仪的光芒打在霍克队长异的脸上。
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却沉重的文件。
他用低沉而压抑的声音，逐一念出那份令人心碎的伤亡名单。
每一个名字被念出，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黑鹰小队牺牲的战士，他们曾是与141并肩作战的可靠战友。
而那十六个新兵的名字，更是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仓促的画上了句号。
虽被封于护国英雄的烈士之名，可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随后，霍克开始汇报任务经过和初步调查结果。
袭击者的战机已经沉入深海，无法打捞，也无法确认型号以及归属国。
战术风格也杂乱无章，对方处理的极其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能够直接证明和某个国家有关。
但大家的怀疑对象，空前一致。
莫坎。
“目前所有的线索，都缺乏直接指向性的证据。”
霍克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力的愤怒。
“这个仇，我们记住了！罗斯克绝不会忘记今天流的血！”
会议在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结束。
队员们沉默的陆续离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痛和复仇的火焰。
“tersia，你留一下。”
霍克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她。
等到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霍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示意tersia坐下。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艰难地开了口。
“tersia，”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
“高层给我下达了死命令。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尽快收集到更多关于莫坎内部的情报。
军事调动、物资储备、尤其是他们民众的真实情绪。
伊拉夫和他那批被关押的士兵，或许能成为一个切入点……”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着tersia，里面充满了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恳求。
“我知道这很为难你。
我也知道你有一些自己的渠道和秘密。”
罗斯克和莫坎之间那堵墙有多厚，所有人都清楚。
二十多年的深仇大恨，那道防火墙几乎隔绝了一切。
两国公民禁止以任何形式进入对方领土，连普通百姓的交流都是不可能的。
这个任务几乎是无解的。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绝不会用这件事来为难你。
这是我以霍克个人的身份，请求你，帮帮我……”
tersia的心脏猛的一缩。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霍克果然把目光投向了她背后那道她不惜用生命为代价都要守护的线。
让德米去打探情报，无疑是把他置于极大的风险之下。
更是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在国家的视野边缘。
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队长，”
tersia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件事，我需要时间考虑。”
“我明白。”
霍克重重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逼迫，只有理解和沉重的期待。
“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141最重要的成员。”
离开简报室，霍克的话如同魔咒，在tersia脑海中反复回响。
深夜，她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反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脑海里像有两个小人在疯狂吵架。
一个声音冷静而警惕。
“不行！绝对不行！那些东西一旦暴露，你会被卷进无尽的麻烦和监视！
国家不会真正信任一个拥有这种力量的人！
你不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情就把自己置于险境！”
另一个声音却充满了愤怒和悲怆。
“可是那些新兵呢？！他们才刚来！他们告别亲人时的眼泪你忘了吗？！黑鹰小队那些战友就白死了吗？！
霍克队长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不是一直想为基地做更多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难道你要因为自私的恐惧而退缩吗？”
两个声音在激烈交锋，让她头痛欲裂。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胸口憋闷得厉害。
最终，她一把抓过外套，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宿舍。
来到了空旷寂静的训练场。
鼓风机吹来的风扑面而来，稍微吹散了一些心中的烦躁。
砰！砰！砰！
沉重的击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tersia对着冰冷的沙袋，发泄般挥舞着拳头，每一拳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额发，肌肉因过度发力而酸痛，但她毫不停歇。
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些新兵与亲人告别时强忍泪水的脸庞。
是运输机在空中爆炸解体的惨烈画面。
是霍克队长那双充满血丝和沉重请求的眼睛，是丹尼尔佝偻下去的背脊……
仇恨、责任、友情、还有恐惧……
种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撕扯。
不知打了多久，直到双臂沉重到几乎抬不起来。
她才终于停了下来，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她喘息着，靠在微微晃动的沙袋上。
仰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仿佛想从那里找到答案。
最终，那些牺牲者的面容占据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逐渐变的坚定。
回到宿舍，她反锁上门，拿出了那个加密的卫星通讯器。
手指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拨通了德米的频道。
通讯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德米的声音。
“小老板，罗斯克的时间，现在可是深夜，还没休息吗？”
tersia没有力气应对任何寒暄，她单刀直入。
声音有些沙哑。
“德米，我需要你帮我收集一些情报。”
“重点是莫坎国内的民众情绪，对当前局势的看法，尤其是对边境冲突和士兵被俘一事的民间反应。
如果有机会，留意任何异常的军事物资流动。”
她说完，心脏怦怦直跳，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她甚至做好了被询问或拒绝的准备。
然而，德米那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只是又一个普通的指令。
他的语气甚至没有任何起伏。
“收到，我会尽快收集相关信息，整理后向您汇报。”
他的爽快反而让tersia愣了一下。
他就这么……答应了？甚至不问原因？
“谢谢。”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
“为您服务是我的职责。”
德米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随后二人结束了通讯。
通讯器屏幕暗了下去。
tersia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无力的向后倒去，重重躺回床铺上。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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