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解决,而且必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匿名举报!
对,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在置身事外的同时,把这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提前引爆,并且把火引到该去的地方。
“王主任,那份材料我尽快弄好。”江澈不动声色地回应了一句,内心已经开始疯狂盘算整个计划的细节。
“嗯,这就对了嘛。”王建国满意地点点头,又把头埋进了报纸里。
江澈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挂钟上,时针已经指向了五点四十。时间紧迫,他必须立刻行动。
“哎呀!”江澈猛地一拍大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瞬间布满了焦急和恐慌。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把办公室里昏昏欲睡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小江?一惊一乍的。”老刘头手里的茶杯都晃了晃。
“王主任,刘哥,我……我想起来了,我早上出门急,家里的煤气灶好像没关火!上面还炖着汤!”江澈的演技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级的水平,语气里的焦急和后怕,足以以假乱真。
这是他上一世用了无数次的脱身借口,百试不爽。毕竟,安全无小事,谁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王建国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新人有些不满:“煤气没关?你这记性……行了行了,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看看!别真出事了!”
“谢谢主任!谢谢主任!”江澈如蒙大赦,抓起自己的帆布包,感激涕零地说道,“主任您放心,材料的事我记着呢,晚上一定弄!”
嘴上喊着保证,脚下却已经生风,一溜烟地冲出了办公室。
看着江澈火急火燎的背影,王建国撇了撇嘴,对老刘头嘟囔道:“现在这年轻人,毛毛躁躁的,一点不稳重。”
老刘头嘿嘿一笑,呷了口茶:“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不过王主任,您把那么重要的扶贫材料交给他一个新人,是不是太……”
王建国放下报纸,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老刘啊,这你就不懂了。这份材料,是前任张镇长搞的,里面数据有点问题。现在新镇长马上要来了,你说,这份总结谁来写最合适?”
老刘头恍然大悟,对着王建国竖起了大拇指:“高,还是主任您高啊!”
一个新人,既能把活干了,万一新领导查出问题,还能顺理成章地把锅甩出去。这算盘,打得噼啪响。
而此刻,已经冲出镇政府大院的江澈,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掉进了第一个坑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座即将崩溃的水库。
他没有回家,而是根据记忆,快步穿过几条老旧的街道,径直朝着镇子边缘的一个小卖部走去。
镇政府大院里的电话,每一通都有记录,绝对不能用。只有这种人来人往、三教九流汇集的小卖部里的公共电话,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夏日的晚风带着一丝燥热,吹在江澈的脸上。他看着远处天边的火烧云,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躺平,可命运,却偏偏要逼他当一个搅动风云的幕后黑手。
“老板,打个电话。”江澈走到小卖部门口,对着里面喊了一声,手里紧紧攥着几枚硬币。
这通电话,将决定他未来是喝茶看报,还是铁窗含泪。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正摇着蒲扇看电视,闻言懒洋洋地指了指柜台角落里那部红色的拨盘电话机:“长途五毛,市话两毛,自己投币。”
江澈点点头,走到电话旁,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等一波买冰棍的小孩散去,才拿起听筒。他没有立刻拨号,而是先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
他要扮演的,是一个路过此地、心怀正义、技术过硬、但不愿留名的水利专家。这其中的分寸,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太专业,对方会追问单位;太业余,对方不会相信。
他深吸一口气,将一枚硬币投进投币口,按照记忆中县应急办的号码,沉稳地拨了出去。
“嘟……嘟……喂,县应急办。”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而不耐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周末不想被打扰的怨气。
“喂,你好。”江澈开口了,声音被他刻意压得有些沙哑,还带上了一点上辈子在省城待久了的普通话口音,与本地的方言截然不同,“我找你们领导,有非常紧急,人命关天的事情要反映!”
他一开口就拔高了调门,营造出十万火急的氛围。
“领导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对方显然是按流程办事,语气依旧公事公办。
“我是谁不重要,我是一个路过的水利工作者。”江澈直接切入正题,语速极快,不给对方盘问的机会,“我刚才从你们安民县的青龙水库大坝上经过,发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安全隐患!”
“青龙水库?我们上个月才组织过安全检查,一切正常。”对方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造谣是犯法的。”
江澈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这种反应。要不是系统给了他精准的情报,他自己都不信。
“正常?那是你们的检查太流于表面!”江澈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一丝专家的训斥口吻,“我问你,你们检查的时候,有没有对水下部分进行过探查?尤其是左侧坝体,临水面以下七米到八米的位置,坐标东经118.3度,北纬32.5度那个点,你们查过吗?”
一连串精准到小数点的坐标,直接把电话那头的小年轻给问懵了。
“这……这个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江澈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用信息轰炸,“那个位置,因为早年施工时混凝土标号不够,加上振捣不密实,内部形成了蜂窝状的空洞!近期安民县连续暴雨,水库水位暴涨,巨大的水压已经渗透进了空洞,形成了隐蔽的管涌通道!现在水流还不大,但这是溃坝的前兆!一旦水流冲开砂石层,形成集中涌水,整座大坝会在短时间内崩溃!到时候,下游的青龙镇,几十万老百姓,谁来负责?”
江澈这一番话,半真半假,有理有据。既有系统提供的核心技术情报,又有他自己根据官场逻辑推理出的“施工质量问题”这个万能的锅。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电话那头接线员的心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几秒,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显然,那个小年轻被镇住了。这种细节,这种推论,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编出来的。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对方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信不信由你。”江澈的语气变得淡漠而疏离,仿佛一个看破红尘的高人,“我只是一个路人,凭着一个水利人的良心,给你们提个醒。怎么做,是你们县政府的事。哦,对了……”
江澈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我刚才从水库那边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有几辆挂着‘省A’牌照的黑色轿车,正往水库方向开过去。看那车队的样子,不像是来旅游的。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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