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郝开心闻言摇头失笑,“您不怕开凌他们怨恨您啊!”
“怕什么?你们都已经长大了,又不是三岁的奶娃娃,离不开爸爸、妈妈!”阮桂芳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们说道,“看看开凌几个月没见了。”
“您这么一说确实很久,不过课业、工作都忙。”郝开心为自己弟弟打掩护,“跟着导师泡在实验室呢!”
“是啊!是啊!忙,比领导都忙。我打电话,都是忙死了,没时间。”阮桂芳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赶紧又道,“我绝对不是埋怨你们啊!我知道在外面工作不容易。”
郝开心闻言一愣,明白过来笑着说道,“我知道。”
“他们反对,也只是觉得自己丢脸而已。”阮桂芳没好气地说道,“他们在意的不是我,我都换发型一个多月了,在家的开明和开锦,见他们说了吗?”
“那没有。”郝开心不是滋味儿地说道,两人都不回来,五味杂陈的看着妈妈。
“离婚又不像结婚,告诉亲朋好友。他们不说,谁知道呢!除非他们拿着大喇叭到处嚷嚷:哎呀!我妈那么大岁数了,离婚了。”阮桂芳眼神晦暗地看着他们说道,“这是多么光荣的事吗?”
话说到这里,郝开心纯诚的目光看着妈妈说道,“您开心就好。”
“谢谢!”阮桂芳眸光真诚地看着儿子说道。
这年月年轻人离个婚都被指指点点的,别说老年人了,首先儿女就不同意,丢不起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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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秋高气爽,在郝开舒不停的折腾下,终于离婚了。
开心的她满世界打电话通知,亲朋好友。
阮桂芳咬着后槽牙,真是愚不可及。
这居然是自己生闺女,肯定是她爹的基因不好。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郝峰泽走进了常年不进的家门,当看见满院的月季花,变成了菜地。
郝峰泽眼底闪过一抹幽光,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住在宫墙根儿下,也挡不住这土味儿。
正坐在房檐下摘豆角的阮桂芳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过去,西装革履的,“你找谁?”
郝峰泽剑眉轻挑开口道,“不会这么健忘吧!”声音低沉悦耳。
阮桂芳听见熟悉悠扬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哟!稀客。”夹枪带棒地又道,“什么风,把高贵的你给吹来了。”食指抵着下巴说道,“有什么我不得不出席的场合,让你屈尊降贵,这么委曲求全啊!”
姐爱俏!
身为教授郝峰泽儒雅依旧,人确实长的帅,年纪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身材保持的非常好,挺拔硬朗。
梳着大背头,气场强大,与这‘农家小院’格格不入。
“咱们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你非要这么尖酸刻薄吗?”郝峰泽拾阶而上眸光幽深地看着她说道。
“看来我猜对了,顾左右而言他,你的老伎俩了。”阮桂芳轻蔑地看着他说道,“虚伪。”直接怼道,“想说什么直接说,收起你那拙劣的演技。”眨了眨眼,“是因为十一国庆吗?”
郝峰泽倏地敛起脸上的温情,幽暗地黑眸看着她说道,“你这发型不错,挺适合你的。”看着无动于衷且不耐烦的她,不再自找没趣,直接道,“你说的不错,陪我去参加个宴会。”
“咋地?没有人陪你去吗?还非得我去?”阮桂芳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要求带家属。”郝峰泽阴沉沉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以为自己想带你啊!
阮桂芳本想讽刺他,带着小蜜去啊!不能打草惊蛇了,“带着你的明星女儿去也行吗?更长脸不是吗?”冷哼一声道,“何必自讨没趣。”
“你真不去啊!”郝峰泽眸光阴鸷地看着她说道。
“不去!不正称你的心,如你的意。省得我给你丢人啦!”阮桂芳阴阳怪气地看着他,冷漠地又道,“你来做什么?就这事。”
“我可是特地回来的。”郝峰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
“那就是没事了。”阮桂芳微微抬眼看着他气势一点儿不弱地说道,“我要跟你离婚。”
“你说什么?”郝峰泽小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惊愕地看着她说道。
阮桂芳冷嘲热讽地看着他,“离婚!这就老了耳背了。”
“谁耳背了。”郝峰泽不满她看着她回击道。
“那听清了,不用我重复了吧!”阮桂芳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说道。
“你没病吧!我以前要跟你离婚,你撒泼打滚的不离。现在确定要离。”郝峰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幽深的眼眸转了转,“你是不是知道现在咱俩离不了才故意气我的。”
“你说呢?”阮桂芳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看着他反问道。
“算你狠。”郝峰泽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离婚。”阮桂芳云淡风轻地看着他说道。
“你明明知道我关键时候,你让我后院着火,你安的什么心。”郝峰泽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跟你就没有过一天的舒心日子。”
“坏心啊!”阮桂芳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我特别喜欢看你乐极生悲,从云端坠落,汲汲营营半生,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你混蛋,卑鄙,无耻!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郝峰泽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就喜欢看你身败名裂,落魄的样子。”阮桂芳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就凭你。”郝峰泽冷静下来撇撇嘴不屑地看着她说道,“土包子、愚昧、无知。”
“我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啊!”阮桂芳嘚瑟地看着他说道,“你能把我怎么地?”拍拍自己的脸,“我豁得出去,我死皮不要脸。”
郝峰泽捏着拳头噼里啪啦作响,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道,“妻凭夫贵,你想清楚了,自己会失去什么?”
“那又如何?我不稀罕!”阮桂芳幽暗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在你眼里,依然是个土包子。”
“说吧!你想怎么样?”郝峰泽将墙根的小板凳踢过来,横刀立马地坐在了她的对面,“要怎么样你才不离婚。”干脆地说道,“多少钱?”
“就是离婚财产也会有我的。”阮桂芳淡定从容地看着他说道。
“你真要离婚?”郝峰泽审视地看着她说道,“唾手可得的名和利。”
他不相信离了自己就活不下的女人,居然会提出离婚,肯定是为难自己,让自己软。
妈的,等自己站稳脚跟,立马踹了她。
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被这臭婆娘给拿捏了,心里超不爽。
“斯文败类,沽名钓誉,我不稀罕。”阮桂芳鄙夷地看着他说道。
郝峰泽现在发现,不吵不闹的贱女人,现在更难缠了,无从下手。
郝峰泽幽暗的黑眸转了转,“咱俩离婚,你不怕孩子们知道。”
孩子是她的软肋,涉及孩子,我就不信她不妥协。郝峰泽自信满满地看着她。
“离婚是咱们俩的事情,关孩子们什么事?”阮桂芳神色如常地看着他说道,“他们又不是小孩子,需要爸爸、妈妈。都已经长大了。”
“亲戚、朋友,同事,怎么看?”郝峰泽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家丑不可外扬,他们不会傻的向外嚷嚷的。”
“这……”郝峰泽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感袭来。
“别假惺惺了,你心里有孩子们,有的话,不会对他们一个好脸色都没有。”阮桂芳嗤之以鼻道,“现在拿他们当挡箭牌,真是令人作呕。”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不喜欢他们,只因为他们是从的肚子里爬出去的。”
“你怎么能如此的污蔑我,他是我的骨血。”郝峰泽痛心地说道。
“嘁……你这拙劣的演技没眼看。”阮桂芳一脸恶心地看着他说道,“你要真有心,不会下馆子,都不叫孩子们。从小到大,没给他们买过零食,一根冰棍都没有。”眼神冰冷地说道,“跟人家小姑娘,看电影,互嘬冰棍的时候,心里可有孩子们。”
“你……你……”郝峰泽脸涨的通红,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还知道脸红啊!”阮桂芳嘲讽地看着他说道,“还知道害臊,老不修,为老不尊。”
“老子本来就不喜欢你,是你……”
郝峰泽的话还没说完,啪……阮桂芳一巴掌呼过去,“你再说一句试试。”
“你胆大了,居然敢打我。”郝峰泽差点儿没把眼睛给瞪脱了窗。
“打你就打你。”阮桂芳捏了捏发麻的右手,“特么的,如果不是老娘,就你家那成分,出身,不知道要戴多少高帽,坟头草都不知道几米高。现在翻身了,忘了以前了。”
“啪……”阮桂芳又给了他一巴掌,“老娘为你争,为你抢,跟人家干仗,伏低做小,陪笑脸。给人家挑水,劈柴,打猪草。”愤愤不平地一巴掌又打在他的脸上,“你眼瞎啊!没看见吗?”
“那是你自愿的。”郝峰泽捂着自己的脸闷声道。
“自愿的!”阮桂芳气得噌的一下站起来,噼里啪啦地揍过去,“我特么的让你说自愿的,喝老娘的血,啃老娘的肉,自愿的?”
“你个疯女人。”郝峰泽双手推她,却被她给躲过去了。
阮桂芳下手毫不手软,劈头盖脸地打下去,“疯女人,疯了好,疯子杀人还不犯法呢!”
郝峰泽哪儿能乖乖地让她打,打不过就跑呗!
四处躲避着,疯女人的魔爪。
郝峰泽如兔子似的直接窜到了胡同,撒丫子跑了。
开着桑塔纳就一溜烟的跑到了大马路上。
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脸,“这个疯女人,脸都被打红了。”郝峰泽气的火冒三丈,“先去医院治疗一下吧!不然怎么见人啊!”
有些想不明白,她吃错药了,为啥要离婚啊!
他有些怕这疯女人现在什么都敢干的出来。
今儿还得把这事给说清楚了,不然她到学校闹,让人看了笑话,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郝峰泽驱车去了医院,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又去家里拿上存折。
现在只能拿钱消灾了,自己现在是投鼠忌器,不能跟她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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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桂芳将郝峰泽胖揍了一顿,这心里的浊气,才出来,顺心多了。
阮桂芳将耳边的碎发,勾到了耳后,回去坐在小板凳上继续摘豆角,撕豆角的筋。
以她对郝峰泽的了解,那家伙是个官迷,为人且能屈能伸。
怕自己到学校闹,肯定还会回来的。
这话音还没刚落下,阮桂芳耳尖微微一动,听着院门外的脚步声,“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样子真的怕。”
阮桂芳嘲讽地看着他说道,“看来这真是有求于人啊!这么快就滚回来了。”
“你不是想离婚吗?咱们好说好好商量一下。”郝峰泽摆着打架地架势,“我刚才没准备,现在你敢动手,小心我揍你。、”
阮桂芳将手中的豆角放进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台阶下的他,“你打算怎么谈?”
有的谈最好了,郝峰泽长长的出口气,“离婚可以,得等等。”着急忙慌地又道,“我会给你补偿的。”死死地盯着她有些厌恶地说道,“你有什么条件吧!离婚。”
“这幢院子得给我。”阮桂芳毫不客气地说道。
就这破院子谁要啊!现在人人都羡慕单元房,没看见胡同里走了多少人。
“行!没问题。”郝峰泽爽快地应道。
“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去公证处公证。”阮桂芳直白地又道。
“没问题。”郝峰泽闻言很干脆地说道。
“那我没了。”阮桂芳目光澄澈地看着他说道。
“就要这院子。”郝峰泽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怎么?良心发现,想给其他补偿。”阮桂芳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我再给你三万。”郝峰泽豪爽地说道,“离婚咱们年底去。”
“好!”阮桂芳痛快的答应道。
离年底也就三个来月了,眨眼间就过去了。
“咱先把房子过户给我。”阮桂芳眸光沉静地看着他说道。
“你要有时间,现在就可以。”郝峰泽急急忙忙地说道,他怕迟则生变。
这笨女人,不知道自己现在身价多少。
如果知道了,狮子大开口。
郝峰泽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存折递给她道,“这里面有三万块钱,密码六个六。”
阮桂芳不客气地接过了存折,站起来道,“等我一下!”进屋拿上户口本,老式的房契,将存折扔进了空间。
阮桂芳锁上院门,坐进了郝峰泽的桑塔纳中,“还需要去房管局,将房契换了。”
“好!”郝峰泽黝黑眼眸瞥了她一眼,“这么看重那破房子。”
“当然,生活了半辈子了。”阮桂芳一脸严肃地说道,怼他道,“不想你忘本了。”
“嘁……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郝峰泽冷哼一声道,“看看胡同里多少人离开了。”
“人各有志。”阮桂芳坦率地说道。
“你也就这点儿见识。”郝峰泽斜睨着她不屑地说道。
“要不!我再扒着你不放。”阮桂芳侧坐着身子上下打量着他说道,“年纪大了,依旧是个帅老头,带出去很有面子。”贪婪地又道,“校长的夫人这名头还挺响亮的。”
“咳咳……”郝峰泽被惊得直咳嗽,声音嘶哑地说道,“真是年纪大了,越来越不要脸了。”
“跟你这个老不修相比,我很要脸。”阮桂芳眼神冰冷地说道,瞥了眼他的下边,“小心得艾滋。”
“真是年纪大了,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的出来。”郝峰泽撇撇嘴,看着她说道,“粗鄙!这么多年一点儿没改变。”
“哎呦!现在嫌弃我粗鄙了,那干嘛往人家身边凑啊!”阮桂芳话中带刺地说道,“还不是怕死啊!”
“你……”郝峰泽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以恩人自居。”
“我什么时候这样给你说过话,在此之前今儿是我第一次提你的出身。”阮桂芳白了他一眼道,“是你自卑!或者说心虚!不愿提及最落魄,最狼狈的时候。”冷哼一声道,“那年月那么多人都熬过来了,是你意志不坚定,是你吃不了苦,是你心思不正。自己的错,都赖到别人身上。十足的小人。”
郝峰泽紧紧地捏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愤怒啊!”阮桂芳面色平静地看着郝峰泽,“早干什么去了?”
“年过半百了,还斤斤计较。”郝峰泽鄙夷地看着她说道。
“这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到底谁过不去。”阮桂芳轻哼一声道,“到现在都过不去。”
“你就放下了。”郝峰泽一脸质疑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不然能跟你离婚。”阮桂芳微扬着下巴斜睨着他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损失了什么?”郝峰泽微微歪头看着愚蠢的女人。
“知道。”阮桂芳一脸淡定地看着他说道,“还没盖棺定论呢!人生还漫长的很,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谁知道会不会阴沟里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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