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曾是国都,即便再破败,政治意义也是非同一般。
那片董卓搞出来的残垣断壁,曹操现在无力修复,却不时派人巡视,使之不至于成为野兽乐园,稍稍护住了天子威严。
现在有人说要那块地盘,心里既难舍又警惕,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河洛之地,土地肥沃,水源充足,若非自己实力不济,这丫头哪里敢狮子大开口。
他固然不愿吕布在西面虎视眈眈,何况这厮毫无道义可言,背刺别人那是家常便饭。
但如今吕氏家主是玲绮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这姑娘行事作风虽与吕布如出一辙,但在利益分配上却很公平,更重要的是,她这次所给出的利益,实在太诱人,让人无法拒绝...
况且,在强敌环伺的中原地带,将吕布放在洛阳阻挡关中叛逆,不失为一条好计策,现在失去的地盘,以后夺回来便是,没准连人带城都能收入囊中。
他阴晴不定地看着吕嬛,思虑再三之后,协议达成...
稍待片刻,行军队伍之旁。
吕嬛气定神闲,骑着小马,微微甩缰,令它迈着小碎步,不疾不徐。
今日与丞相大人的谈判很顺利,很愉快,很舒畅,很......
“报!”
一个传令兵打破了她的好心情。
“禀...禀...嘟嘟嘟...”
“是——都督!”吕嬛杏眉一竖,极有耐心地纠正道:“下次再记不住,我让你背全名!”
“是...!禀都督!”传令兵感到有点委屈,平日里叫惯了将军,何曾见过如此拗口的官名,一想到更古怪的全名,他立马打起精神道:“温侯和人打起来了,夫人命我请你回去。”
这话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吕嬛疑惑道:“我父亲揍人不是很正常?这是他的工作呀,为何我母亲大惊小怪?”
父亲平日倒是贪闲,可闲了这么多天才来活,想必他的方天画戟早已饥渴难耐了,正想问是哪方人马过来挑衅,传令兵的下一句话令她大为震惊。
“与温侯单挑之人,据说是夫人的父亲。”
这话需要理一理,被并州军士称为夫人的,只有一人,就是母亲,吕嬛掐着手指头开始计算辈分,仿佛又回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光...
母亲的父亲,不就是姥爷?
父亲打姥爷,不就是揍老丈人!
想到这,她骤然大惊失色。
这姥爷若是真家伙,父亲再把他给杀个,那就真捅了马蜂窝了,一代灭爸的名号怕是要刻进墓志铭里,史官再惜笔墨,恐怕也要给她爹专门立传,以儆效尤...
“快....快上前带路!”
顾不得再扮演诸葛军师,吕嬛小鞭子用力一抽,马儿臀部犹如遭受电击,它不明白小主平日当它小甜甜,今天为何如此反常,竟被当牛抽打,顿时泪流马脸,撒丫子飞奔起来,想要逃离这伤心之地。
快马加鞭,耳风呼啸。
吕嬛匍匐在马背,任长发被拂风带起。
她原本不善骑马,以至于突围之夜都要被父亲绑在身后。
但在古代不会骑马,堪称现代不会电驴,上学都不方便,更别提上班了,她可没有健走的爱好。
然而此时,班昭的‘女诫’正大放异彩,被世家皇族引为教女宝典,据其“居内守静”的原则,女子骑马属于剧烈运动,与‘静’背道而驰,故而女子骑马极为罕见。
好在吕嬛有个奇葩父亲,对这些封建礼制趋之若鹜,却也看得挺开。
显眼就学,不显眼无所谓之。
需要就学,不需要直接扔一边去。
愿意就学,不愿意则随波逐流。
吕嬛自然要学,嗯...是背道而学,父亲已经答应送她一匹高大的良马,据说温驯耐造,不像胯下这匹小马,一抽鞭子就哭鼻子...
很快,中军家眷所在便在眼前,行军队列已经停了下来。
铮锵作响的兵器撞击声也传入耳中,由远及近。
吕嬛挤进围观人群,游斗的两员战将顿时跃入眼帘。
骑赤兔的认都不用认,她直接略过,而是看向另一个中年老将。
说他中年,是因看上去四十来岁,说他老将,是因胡子黑白相间。
此刻两人斗得有来有回,但吕嬛一看便知,父亲是留了手的,既没以马势压人,又招招留一线,显然也是有所顾及。
见父亲明白事理,她不由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母亲...
“你们不要再打了!”
......
反反复复就是这句,吕嬛听不下去了,走过去将哭跪于地的母亲搀扶起来,抬眸看了一看战场中央,面露凝色问道:“母上大人,此人是谁?”
严氏掩面流泪道:“他正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也就是你的姥爷。”
凭空蹦出一个姥爷,吕嬛很震惊,也很不习惯。
但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自当与母亲共情才是,于是她挤出几分感动的模样,问道:“父亲是因为难以接受现实,才攻击姥爷吗?”
严氏闻言顿时停下哭泣,放下袖子怔然道:“不是,你父亲刚一过来就喊打喊杀,我怎么劝都没用。”
“你就没有....”吕嬛眉心凝结成疙瘩,一言难尽道:“...没有将姥爷的身份告诉我父亲?”
“我没有吗?”严氏一阵恍然,思考良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夫人确实没有,”貂蝉凑近说道:“夫人劝和三十二次,每次都没提及那人身份,只是让他们住手。”
貂蝉的记忆能力是经过训练的,很有说服力。
然而严氏听完脸上一阵尴尬,忙说道:“我这就与奉先说明...”
“母亲勿扰,这种粗活让我来就好,”吕嬛见不得自己母亲被人强压一头,即便这是件小事。
她上前几步,双手拢住嘴巴大声喊道:“父亲住手,那是真爹!”
...回应她的是战马嘶吼,是兵器撞击,还有他父亲的不时叫骂。
“匹夫!胆敢骗我吕家钱财,速速说出藏匿赃物之所,免你一死...”
吕嬛愣住了。
是她肤浅了,哪里是父亲明白事理,分明是以为对方身藏巨资,想要连人带财一网打尽。
这贪财的性格,若是放在现代,不去干人资中介,还真是屈才了。
嗓门,是女子天生的弱点,喊得再大声也无法突破生理构造上的极限,造物主挺公平,给了‘珠圆玉润’和‘莺啼燕语’,确实不大可能再给她‘声如洪钟’,若真如此...那嗓音就太吓人了。
鉴于小喇叭的作用不大,吕嬛转身正想找一个大嗓门充当门面,却看到貂蝉眼中的挑衅之意。
这女人,是在挑战她在家中的权威吗?
这种挑战的目光,吕嬛岂会怯战,溜起圆眸就瞪了回去。
跟女儿抢爸爸,简直不知死活!
她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掂了掂分量,而后一脸不屑地看向貂蝉。
此番,正好让其见识一下,何为父慈女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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