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具戴着真不舒服。
苏雨晴调整着脸上的银色半面罩，面具边缘镶嵌的细小宝石在灯光下闪烁如星辰。
程一鸣帮她系紧脑后的丝带，手指不经意擦过她耳后的肌肤：忍一忍，拍卖会规定所有参与者必须隐藏身份。
他们站在玲珑阁拍卖行前，这是一栋外表普通的五层小楼，却是修真界最负盛名的地下拍卖场之一。
今晚这里将举行季度珍品拍卖会，老鬼生前留下的线索表明，其中可能有关乎七星续命灯的信息。
记住我们的身份。程一鸣最后检查了一遍邀请函，你是星城苏家的小姐，我是你的护卫兼顾问。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表现出太明显的反应。
“嘿！那，你要听本小姐的哦！”
苏雨晴挺直腰背，瞬间换上了一副高傲千金的姿态，打趣了一下。
“是，我的大小姐！”
程一鸣暗赞她的演技，自己则收敛气息，伪装成普通的筑基期护卫。
玲珑阁门口站着两位身穿旗袍的女修，修为都在筑基中期。
她们仔细检查了邀请函后，其中一人引领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最终来到一个圆形大厅。
大厅中央是展示台，四周呈阶梯状分布着数十个半封闭的包厢。
包厢设计巧妙，里面可以清楚看到外面，但从外面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此时已有八成包厢亮起灯光，显示客人已就位。
银十九号包厢。女修躬身示意，拍卖会半小时后开始，包厢内有灵果茶点可供享用。
进入包厢后，程一鸣立刻检查了四周。
包厢墙壁内嵌有隔音和防神识探查的阵法，桌上放着今晚的拍卖清单和一块用于竞价的玉牌。
清单上没写七星灯相关的东西。
苏雨晴快速浏览后失望地说。
程一鸣接过清单，目光落在最后一项：压轴物品：九转凝魂丹残缺丹方，出处不详，经鉴定为真品，缺失三分之一内容。
凝魂丹...程一鸣若有所思，传说这种丹药可以稳固神魂，甚至帮助残魂重聚。韦丽斯师尊提到过，七星续命灯需要配合特定丹药使用...
苏雨晴眼睛一亮：你觉得这丹方可能与七星灯有关？
不确定，但值得一试。程一鸣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我带了五十块上品灵石和两件备用法器，应该够用。
随着一声清脆的钟鸣，拍卖会正式开始。
展示台上出现一位白发老者，声音洪亮地宣布规则：老规矩，价高者得，灵石不足可用等价物品抵押，违约者将永远列入玲珑阁黑名单。
前几件拍品都是些珍贵材料和常见法器，程一鸣没有出手，只是默默观察着竞价者的分布。
他注意到七号包厢每次竞价都格外强势，而十三号包厢则始终沉默，似乎在等待什么。
接下来是第七件拍品，三百年份的幽冥灵芝，起拍价二十上品灵石。
程一鸣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突然一凝。
通过仙骨的微妙感应，他发现这株所谓的幽冥灵芝内部灵力流动异常——是赝品！
外表用特殊手法处理过，但核心只是普通灵芝注入了一丝阴属性灵力。
二十五号包厢出价二十五块。白发老者宣布道。
七号包厢立刻亮起红光：七号包厢三十块。
程一鸣注意到七号包厢每次加价都刻意提高声音，似乎在示威。
他心念一动，拿起玉牌输入了一个数字。
银十九号包厢出价三十五块。白发老者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们的方向。
七号包厢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四十块！这位朋友，给林家一个面子如何？
场内顿时一片低语。
程一鸣嘴角微扬——果然是林家的人，竟然公开自报家门破坏拍卖会规矩。
白发老者皱眉：七号包厢客人，请遵守规则。
程一鸣故意用沙哑的声音回应：拍卖会价高者得，何来面子之说？四十五块。
五十块！七号包厢几乎是在咆哮。
程一鸣耸耸肩，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最终这株赝品灵芝以五十块上品灵石的天价被林家拍走。
苏雨晴在桌下悄悄捏了捏程一鸣的手，眼中满是笑意。
接下来的几轮竞拍，程一鸣如法炮制，又让林家多花了不少冤枉钱拍下几件华而不实的物品。
到第十二件拍品时，七号包厢已经不再轻易跟价，显然察觉到了什么。
现在请出今晚的压轴物品。白发老者郑重地取出一个玉盒，九转凝魂丹残缺丹方，起拍价一百上品灵石。
玉盒打开的瞬间，程一鸣体内的仙骨突然剧烈震颤！
他强自镇定，神识却已牢牢锁定那张泛黄的古老皮纸。
通过仙骨的特殊感应，他到皮纸表面看似残缺的部分，实际上是用特殊隐形药水书写，需要特定方法才能显现！
必须拿下它。程一鸣低声道，这丹方是完整的！
竞价很快白热化。
除了七号包厢的林家，十三号包厢和二十二号包厢也加入了争夺。
价格迅速攀升至三百上品灵石。
三百五十块。程一鸣直接加价五十块，试图震慑对手。
七号包厢传来一声冷笑：四百块！小子，刚才的账该算了。
正当程一鸣准备继续加价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五号包厢传来：五百块。
全场哗然。
这个价格已经远超残缺丹方的正常价值。
程一鸣转头看去，只见五号包厢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女子，脸上戴着凤凰纹样的金色面具，身姿挺拔如青松。
是杨家的人！有人低呼。
程一鸣心头一震——杨婷芳？
那个在黑市拍卖会惊鸿一瞥的神秘女子？
他敏锐地注意到，当杨婷芳出价后，十三号包厢立刻偃旗息鼓，似乎对杨家颇为忌惮。
七号包厢的林家代表沉默片刻，咬牙道：五百五十块！
程一鸣知道自己的灵石已经不够，但他必须得到这份丹方。
就在他准备拿出备用法器抵押时，杨婷芳突然转头看向他的包厢，面具下的红唇微启：六百块。不过，如果银十九号包厢的朋友愿意与我共同研究这份丹方，杨家愿意分担一半费用。
这个提议出乎所有人意料。
程一鸣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既不让林家得逞，又不必独自承担过高代价。更重要的是，这给了他名正言顺接触杨婷芳的机会。
银十九号包厢接受这个提议。程一鸣朗声道。
七号包厢的林家代表暴怒：这不合规矩！
白发老者敲了敲木槌：玲珑阁允许联合竞拍，六百块上品灵石第一次...
最终，在无人继续加价的情况下，这份丹方被程一鸣和杨婷芳联合拍得。
拍卖会结束后，工作人员引领两人到后台完成交易。
杨婷芳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精致如画的脸庞，眼角一颗泪痣平添几分妩媚。
她将三百块灵石放在桌上，直视程一鸣：明日午时，城南听雨轩，过时不候。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一缕淡淡的梅香。
程一鸣注意到她腰间悬着一块刻有字的玉佩，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右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黑莲印记——与赵无尘的如出一辙！
这女人不简单。苏雨晴小声道，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不清楚，但明天见面就知道了。程一鸣小心地收好丹方，突然神色一凛，我们被盯上了。
神识感应中，至少有四道不怀好意的气息潜伏在拍卖行周围。
除了林家的人，还有之前在黑市遭遇过的黑莲会成员。
走后门。
程一鸣拉着苏雨晴转向工作人员通道。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去路——赵无极！
程小友，收获不错啊。赵无极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外面可不太平，需要搭个便车吗？
程一鸣警惕地看着他：赵巡察使怎么总是出现在关键时刻？
职业习惯。赵无极耸耸肩，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修真联盟的飞舟就在屋顶，保证安全送达。当然，作为交换，我有些关于杨家的小道消息你可能会感兴趣...
程一鸣与苏雨晴交换了一个眼神。
前有狼后有虎，赵无极虽然神秘，但目前为止并未表现出敌意。
那就麻烦赵前辈了。程一鸣最终点头。
跟随赵无极登上飞舟的瞬间，程一鸣清晰地看到阴影处几个黑衣人懊恼的表情。
飞舟升空后，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帮我？
赵无极望着远处的云海，意味深长地说：因为我看好你。修真界需要新鲜的血液，而不是林家那种腐朽的势力。不过提醒你一句，杨婷芳手腕上的黑莲印记，和你之前见过的可不一样。
什么意思？
意思是...赵无极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她不是黑莲会的敌人，而是高层之一。明日之约，凶险非常。
飞舟划过夜空，程一鸣握紧怀中的丹方，心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这份看似偶然获得的九转凝魂丹丹方，或许正是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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