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放假了,同学们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宿舍里的座机电话响个不停,都是家长问放假的情况,清秋不指望有自己的电话,她家里镇上远,不方便打电话,再说家里因为爸爸酗酒乱成了一团,谁会给她打电话?
“叮铃铃~”,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同宿舍的阿娇接起了电话,找向清秋。
清秋忐忑着接过电话:“喂~!”
“姐,终于找到你了,我给你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总是占线”,电话是冬梅打来的,她急得快哭了。
“冬梅,你在哪儿打电话呢,有事吗?”
“姐,你们要不要放假了?”
“我们后天就放假。”
“太好了,姐,你赶紧回来吧,家里出事了”,冬梅抑制不住抽噎起来。
“ 发生什么事了?”到冬梅的哭声,清秋的心被揪起了。
“姐,奶奶走了!”冬梅哭得泣不成声。
“奶奶,去哪了?”清秋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希望冬梅说的是别的意思。
“她离开我们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清秋拿着电话的手颤抖起来,声音也在发抖。
“昨天!”
“奶奶怎么走的,她生病了吗?”
“具体情况等你回来再说吧,大伯和叔叔不让入殓,说要等把家产和土地分清楚才让入殓,爸爸又成天醉着,什么也管不了,姐,我该怎么办呀!”
清秋跟着哭起来,慈祥的奶奶就这样走了,可是现在她顾不上难过,无助的冬梅还在等她出主意呢。
毫无经验的清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伯和叔叔虽然也是奶奶的儿子,但和向光柱完全不同,脚没被砸断之前的向光柱勤劳、正直、明事理,还是个小组长,而他的哥哥和弟弟却懒惰、自私,差不多是村里的无赖,以前对老人就不管不顾,两个老人都是向光柱给养老,各过各的日子倒也相安无事,但只要一有事时他们就出来胡搅蛮,在村里也都不受人待见。
要怎样才能说服他们呢?清秋飞快地转动着脑子。
突然灵机一动,对妹妹说:“冬梅,你先别哭,听我说,你赶紧去找村长,请村长出面帮我们家解决这些问题,主持奶奶的后事。”
“还有,如果村长也解决不了,他们还要闹,就向派出所打电话报警”,清秋也不知道这类事情归不归派出所管,反正大家都怕警察,想出一招是一招吧。
听了姐姐的话,冬梅终于有了方向。
“你先回去请村长,我这就去买票,明天回来,但也要后天才到,你能处理的先处理,做不了的就等我回来。”
电话里冬梅还没有告诉清秋,奶奶是被爸爸气死的。
这天刚吃过早饭,向光柱耍酒疯要打冬梅,奶奶看不下去,拄着拐杖去保护冬梅,向光柱抡起的拐杖打到了奶奶的腿上,奶奶被倒在了地上,虽然力度不打,腿也伤得不严重,但对于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也是很难承受的,看到倒在地上的老人,向光柱顿时酒被下醒了一半。
向奶奶在床上躺了三天,哭了三天,越想越觉得心寒,临了临了连自己最看好的儿子向光柱也堕落成这样,连老娘也打,便生无可恋了,于是她拒绝吃饭,任由冬梅怎样劝说也无济于事。
看到母亲情况,向光柱很自责,他越是自责就越喝酒逃避,以至于到向奶奶去世时,他都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对母亲的离世毫不知情。
向奶奶摔伤后的第三天,冬梅从地里回来后,简单煮好饭,照例端了饭来到奶奶床前喊奶奶吃饭,她喊了两声,没有回音,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下,冬梅伸手摸索着推了推奶奶,发现奶奶身体冰凉,她一下紧张起来,屏住呼又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鼻息,奶奶已经没有了呼吸。
冬梅哭喊着大叫了一声“奶奶”,随即全身哆嗦起来,心脏咚咚地跳着,六神无主地跑出房间,摊到在向光柱面前,对着神志不清的向光柱嚎啕大哭着说:“奶奶死了!奶奶死了!你听到了吗?”
“我还没死呢”,毫无意识的向光柱嘟囔着说。
看到指望不上爸爸,冬梅哭着去找大伯和叔叔。
不一会儿大伯叔叔和姑妈都来了,他们简单地问问情况后,大伯开始查看家里面的东西,姑妈则到奶奶的房间翻遍了所有的衣服和柜子,查找奶奶有没有留下钱或者什么值钱的东西?叔叔则盘算着怎样分奶奶的土地。
冬梅实在看不下去了,哭着问:“大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去给奶奶买一口棺材?”
大伯漫不经心地说:“那是你爸爸的事,我没钱,我不管,你爷爷奶奶一直偏心你爸爸,你爸爸也答应过不用我和你叔叔养老的,以前你爷爷去世时我们也没管,现在也一样”。
姑妈掉了几滴眼泪后说:“冬梅,煤矿赔偿你爸爸的钱拿去买盒棺材吧,不能让你奶奶一直这样放着”,说完,他们谎称有事都走了。
冬梅无助极了,看着几十只苍蝇围攻下的爸爸,除了会喘气外,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以前,村里死了人都是身为组长的爸爸主持着入殓、出殡,现在爸爸这样了,村里也还没选出别的组长,现在该找谁来主持呢?
冬梅想,先到张木匠家买棺材给奶奶入殓了再说,于是她来到张木匠家,说明了情况后,张木匠看到冬梅一个小女孩独自处理奶奶后事,一边骂他们的大伯和叔叔不是人,一边找人帮冬梅把棺材抬回家,还给冬梅出主意让她去请村里会给人入殓的人来帮忙,并指点着冬梅去买需要用的东西。
冬梅拿着煤矿补偿给爸爸的钱,大半天的时间就把入殓的东西准备齐了,并请来了六七个人帮忙。
大家正在七手八脚地干活时,清秋的大伯和叔叔来了,说暂时不能入殓,要等向光柱酒醒,把父母的土地和财产分好才能入殓,帮忙的人都觉得他们兄弟的做法很无耻,在这个节骨眼上为难这个风雨缥缈的家,为难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冬梅,可是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也不好过多的干涉,于是和冬梅说,等你们的家务事理清楚,可以让老人入殓时我们再来,就都走了。
冬梅实在无助了,才到镇上打电话给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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