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雍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拽入了冰窖之中。
才刚过十一月份,天空就像是被撕开了无数个口子,纷纷扬扬地飘起了第一场雪。
雪花在灰暗的天空中肆意飞舞,在空中无助地打转,转眼间整个雍城就披上一件冰冷的寒衣。
雍城的街头巷尾,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裹着破旧棉衣的百姓匆匆走过,也都缩着脖子,脚步急促。
远处的山峦在雪幕的笼罩下若隐若现,
房顶上堆满积雪,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凌,在寒风中闪着寒光。
在一处简陋的工房里,秋月和阿满与其他女子一样,每天没日没夜地为秦兵缝制战衣。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棉布气味,那刺鼻的味道仿佛是苦难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昏暗的光线从几扇破窗户透进来,显得格外清冷,她们围坐在几张破旧的桌子旁,手中的锥子和铁针在棉布上来回穿梭,发出“嗒嗒”的声响。
由于天气寒冷,她们的手冻得通红,几乎拿不住那些工具,手指僵硬得如同木棍。
每刺一针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一不小心针尖就会扎进手指,鲜血渗出,在洁白的棉布上留下一个个刺眼的红点。
秋月皱着眉头、咬着牙,努力控制着手中的针,心中满是无奈和苦涩。
她看了看旁边的阿满,只见阿满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却布满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
“阿满,你要撑不住就歇会儿吧。”秋月关切地说道。
阿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她摇了摇头:“不行啊,秦兵催得紧,要是完不成任务,我们可都没好果子吃。”
说完,她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
她们要严格按照秦兵的要求,将织好的棉布,按照一定的尺寸和样式进行裁剪,形成战衣的各部分组件。
在缝制过程中,她们还会使用不同的针法和线迹,以确保战衣的牢固性和耐用性。
比如在战衣的肩、肘等关键部位,她们会格外小心地进行额外加固,密密麻麻的针脚如同一条条坚韧的防线,为将士们增加战衣的耐用性。
对于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将士,还要在战衣上添加象征身份或部队的标志,如绣上家族徽章或军衔等装饰物。
这些可难坏了这些女子们,她们大多没有学过刺绣,只能一点点地摸索。
阿满拿起一根绣针,看着那复杂的图案,眉头紧锁:“这可怎么绣啊,万一绣坏了,可怎么办?”
秋月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来,仔细点就行。”
说着,她拿起一块布料,开始示范起来。
秋月的手虽然也冻得有些僵硬,但她的针法却依然熟练。
缝制完成后,她们还要对战衣进行仔细的检查,确保没有线头松动或其他缺陷。
为了确保合身舒适,还要让士卒试穿,然后进行必要调整,最后对战衣进行包装,交付使用。
这一系列的工序,繁琐而又艰辛,她们的手指都磨出厚厚的茧子,眼睛也因为长时间的劳作而布满血丝。
有时,她们也会按照一些贵族的要求,临时赶制一些麻织物和丝织物衣服,一般这些衣物要求比较高,做工也比较精细。
只有技术特别熟练、手艺比较好的人才能担负此项重任,秋月和阿满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每次接到这样的任务,她们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
这几天,阿满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没有一点胃口,看到食物就恶心,还不时出现呕吐的症状。
秋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天中午,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而又粗糙的饭菜,阿满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饭碗一动不动。
秋月关切地问:“阿满,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阿满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吃东西,心里难受得很。”
秋月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问道:“你多长时间没来那个了?”
阿满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低着头小声说:“大概一个多月了吧。”
秋月心中一惊,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
阿满的身子猛地一颤,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阿姐,快别这样说,我担心死了。”
秋月看着阿满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她握住阿满的手,那手冰冷如铁,仿佛是从冰窖里拿出来的。
“如果真的有了,你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吗?”秋月轻声问道。
阿满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决绝:“我不想生下这个孽种,要想尽办法把他弄掉。”
秋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阿满,孩子是无辜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最好还是把他生下来吧。”
阿满愤怒地甩开秋月的手,大声说:“我厌恶秦兵,厌恶这个孩子,我也不想让他来到这个世界遭罪。”
秋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再也没说一句话,她知道阿满此刻的心情,如换做是她可能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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