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的汽笛在清晨的薄雾中悠长地响起,车轮与铁轨摩擦的 “哐当” 声渐渐放缓,最终停在了京都火车站的站台。
薛郎朗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拎起装着衣物和古玩鉴定工具的行囊,跟着拥挤的人潮走出车厢。
一股不同于西南小城的凛冽寒风扑面而来,带着煤烟与城市特有的气息,让他瞬间清醒 —— 这就是京都,他心心念念的地方。
站台上,刘婉清抱着孩子,正踮着脚寻找出口的方向。她的脸色比三天前在火车上好了些,但眼底仍藏着一丝疲惫。
薛郎朗快步走上前,帮她拎过装着婴儿用品的布包:“刘姐,我送你到门口吧。”
刘婉清感激地笑了笑:“不用麻烦了,我家人应该会来接我。这次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那点积蓄就全没了。” 想起火车上薛郎朗抓扒手的模样,她至今仍有些后怕。
“举手之劳,刘姐你别放在心上。” 薛郎朗摆了摆手,又叮嘱道,“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以后出门多注意安全。要是遇到难处,记得找警察帮忙。”
刘婉清点点头,抱着孩子向他挥手告别:“你也多保重,要是去聚宝阁,说不定咱们还能再见面。对了,你要是真能在聚宝阁找出赝品,那十万块奖励可别忘了分我点‘谢礼’啊!” 她说着,眼里露出一丝打趣的笑意,冲淡了之前的愁绪。
“一定一定!” 薛郎朗笑着回应,目送刘婉清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才转身走出火车站。
刚踏出出站口,薛郎朗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愣在原地。1990 年末的京都,虽不如几十年后那般繁华,但比起他所在的都川县,已是天壤之别。
宽阔的街道上,汽车川流不息,除了常见的桑塔纳,还有不少他只在杂志上见过的进口轿车,甚至能偶尔瞥见一辆黑色的虎头奔驶过,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街道两旁的建筑错落有致,既有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门楼,也有崭新的红砖楼房,路上行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脸上带着大都市特有的匆忙与活力。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感叹:别说现在的都川县没法比,就算再过三十年,都川县恐怕也未必有现在京都的百分之一繁华。
这份历史沉淀下来的底蕴,更是小城无法企及的 —— 路边的老槐树、墙角的青砖灰瓦,甚至连空气中飘来的糖炒栗子香味,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厚重与鲜活。
原本薛郎朗打算先去汽车交易市场看看虎头奔,可想起刘婉清说的 “聚宝阁发现赝品奖励十万”,心里不由得起了兴趣。
师父冯志强曾说过,聚宝阁是京都有名的古玩店,能在那里找出赝品,不仅能拿奖励,更能在古玩圈里露脸。而且,他也想趁机看看京都的古玩市场,检验一下自己的眼力,说不定还能有 “捡漏” 的机会。
打定主意,薛郎朗走到路边,挥手拦下一辆黄色的出租车。车窗降下,司机探出头,操着一口地道的京腔问:“小伙子,去哪儿啊?”
“师傅,麻烦您去最大的古玩市场,就是离聚宝阁近点的地方。” 薛郎朗坐进副驾驶,将行囊放在腿上。
“哦,你说的是琉璃厂那边吧?那可是咱们京都最有名的古玩地界儿,不少行家都在那儿淘货呢!” 司机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热情地介绍,“不过你可得小心点,那儿鱼龙混杂,假货多,别被人坑了。”
“谢谢您提醒,我就是随便看看,学习学习。” 薛郎朗笑着回应,目光透过车窗,贪婪地看着路边的风景。
出租车穿梭在京都的街道上,路过热闹的王府井、庄严的天安门广场,每一处景象都让他心生向往。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琉璃厂附近的一条街上。薛郎朗付了车费,拎着行囊找了家看起来干净整洁的酒店。
酒店前台是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小姑娘,笑着问:“您好,请问您要住多久?”
“先住三天吧,麻烦给我一间单人房。” 薛郎朗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好的,这是您的房卡,房间在三楼 302,热水 24 小时供应。” 小姑娘把身份证和房卡递给薛郎朗,又补充道,“咱们酒店离琉璃厂古玩市场步行就十分钟,您要是去淘货,出门左转直走就行。”
“谢谢。” 薛郎朗道谢后,拿着行囊上了楼。进了房间,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把师父给的神秘蓝布行囊小心翼翼地放在密码箱里,又将放大镜、手电筒等鉴定工具放进随身的小包里,便迫不及待地锁上门,朝着古玩市场走去。
尽管三天的火车旅途让他有些疲惫,但一想到即将见到京都的古玩市场,薛郎朗就浑身是劲。
琉璃厂古玩市场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摊上摆满了瓷器、玉器、字画、古钱币,还有不少看似陈旧的木器、铜器。
摊主们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有的拿着放大镜给顾客介绍宝贝,有的则和熟客讨价还价,空气中满是热闹的烟火气。
薛郎朗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个摊位上的物件。他时而蹲下身,拿起一件瓷碗仔细观察,时而用手指轻轻敲击青铜器,听着器物发出的声响。
可逛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心里却渐渐失望起来 —— 小说里写的那种 “动辄捡漏几十亿” 的桥段,在这里根本不见踪影。
相反,他看到了不少假货,有的瓷器釉色发僵,一看就是现代仿品;有的古钱币字迹模糊,明显是人工做旧;还有些字画,墨迹漂浮,毫无古韵可言。
更让他惊讶的是,不少高仿品做得十分逼真,若不是他跟着师父冯志强学了一段时间鉴定,又有对老物件的天生敏感度,恐怕早就中招了。
他在一个卖青花瓷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拿着一个青花缠枝莲纹瓶,热情地推销:“小伙子,看看这个!乾隆年间的官窑青花瓶,你看这釉色、这纹路,绝对是真品!要不是我急着用钱,根本不会这么便宜卖!”
薛郎朗接过瓷瓶,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瓶底的落款,又摸了摸瓶身的釉面,摇了摇头:“老板,这瓶子的青花发色太艳了,釉面也没有老瓷的温润感,落款的字体也不对,应该是仿品。”
摊主脸色一变,收起瓷瓶,有些不悦地说:“小伙子,不懂别瞎说!我这可是正经从乡下收来的,怎么会是仿品?”
薛郎朗笑了笑,没再争辩,转身离开。他心里明白,在古玩市场里,这样的情况很常见,不少摊主明知是假货,却还是会夸大其词,想骗不懂行的人。
眼看快到中午,薛郎朗逛得有些兴致缺缺,打算先去聚宝阁看看,再找地方吃饭。
可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小摊摆在街角,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袄,正坐在小马扎上抽着旱烟。
摊上摆的大多是些破旧的铜器、铁器,还有一些不是银子做的银元,看起来像是从乡下收来的废品,没什么像样的宝贝。
可薛郎朗的目光,却落在了摊位角落的一杆烟枪上。那烟枪约莫一尺长,烟杆是金黄色的,表面有些斑驳,看起来像是铜制的,可烟袋却是一块翠绿色的翡翠,虽然上面沾了些灰尘,但透过阳光,能看到翡翠的质地通透,颜色均匀,一看就是块好料。
更让他在意的是,烟杆烟嘴的地方,刻着一个模糊的印记,似乎是某种标记,只是因为常年使用和保存不当,已经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了。
薛郎朗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走到摊位前,装作随意地拿起烟枪,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烟杆:“大爷,您这烟枪怎么卖啊?”
摊主老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吐了个烟圈:“小伙子,你眼光还行啊!这烟枪是我从乡下一个老户家里收来的,据说是民国时期的玩意儿,烟袋还是块翡翠呢!要不是我不懂这个,也不会摆这儿卖。一口价,两百块!”
薛郎朗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漏来了!
他刚才用手指摩挲烟杆时,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 这烟杆的重量比普通铜制烟枪重不少,而且表面虽然斑驳,但仔细看能发现,磨损处隐约露出淡淡的金黄色,不像是黄铜,倒像是黄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烟杆表面被人做了旧,看起来和黄铜没什么区别,估计是摊主当成黄铜烟枪收来的,才敢开这么低的价格。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故意皱了皱眉,把烟枪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大爷,您这烟枪看着也不怎么样啊,烟杆都锈成这样了,翡翠也沾了灰,说不定还是块假翡翠呢!两百块太贵了,五十块怎么样?我买回去当个摆设。”
摊主老汉一听,急了,连忙摆手:“五十块?小伙子,你这砍价也太狠了!就算烟杆是铜的,这块翡翠也不止五十块啊!我收的时候就花了八十块,你最少给一百五,少一分都不卖!”
薛郎朗笑了笑,拿起烟枪,用手指擦了擦烟杆上的锈迹,故意露出一点黄铜色:“大爷,您看这烟杆,里面就是黄铜,外面的颜色都是做旧的。再说这翡翠,我也看不懂是不是真的,万一买回去是块玻璃,那我不就亏了?最多六十块,您要是同意,我就买了,不同意我就再逛逛。”
说着,他作势要放下烟枪,转身离开。摊主老汉见状,连忙拉住他:“别别别!小伙子,你再加点!我这也是小本生意,总不能让我亏本吧?一百块,就一百块!这烟枪您拿走,绝对值!”
薛郎朗心里暗自得意,表面上却还是装作犹豫的样子,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行吧,一百块就一百块!不过大爷,您可别骗我,要是这翡翠是假的,我回头可来找您啊!”
摊主老汉连忙点头:“放心放心!我在这儿摆摊好几年了,从不卖假货!您要是发现是假的,随时来找我!”
薛郎朗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摊主,拿起烟枪,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小包里,转身离开。
走出没几步,他能感觉到摊主还在背后打量他,估计是在庆幸自己把 “黄铜烟枪” 卖了个好价钱。
可薛郎朗却是明白,他这是捡了个大漏 —— 这杆烟枪不仅烟袋是块真翡翠,烟杆还是纯金的,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
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拿出烟枪,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烟杆上的印记。虽然模糊,但能隐约看出是 个“和” 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京都的古玩市场,第一次 “捡漏” 就有了收获,这让他原本有些失望的心情,瞬间变得兴奋起来。
“接下来,该去聚宝阁看看了。” 薛郎朗把烟枪收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师父冯志强说的 “聚宝阁” 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他心里充满了期待 —— 不知道在聚宝阁,会不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喜欢重生1990,大郎不喝药了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重生1990,大郎不喝药了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