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龙喷出的寒气在机关核心凝成冰花的瞬间,殷十娘腕上的龙鳞突然渗出细汗。不是冻的 —— 青莲露正在体内发烫,与龙鳞里的玄龟血脉撞出奇妙的暖意,顺着指尖往冰龙身上淌。她突然听见脑海里响起古老的歌谣,和陈塘关水潭里听到的调子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更清晰,像有位老者在耳边哼唱:“玄龟衔珠,龙女承脉,冰锁青莲,遇主则开。”
“你在等的不是别人,是玄龟后裔。” 殷十娘抬手抚上冰龙的鳞片,指尖刚碰到那层冰凉的铠甲,就见龙鳞突然泛起青光,像被点燃的灯串。冰龙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尾巴不再拍打冰面,只是用冰雾眼睛盯着她发间的龙簪,簪头的珍珠突然亮起,映出幅流动的画面 ——
玄龟冠老者正把枚莲子放进冰龙的角里,周围的守洞人纷纷跪拜。老者的声音混在歌谣里:“待玄龟圣女携莲而至,方可交出莲心。” 画面消散时,冰龙突然往殷十娘手里吐了颗晶莹的珠子,珠里裹着半片莲叶,正是混沌青莲的核心碎片,与哪吒丹田的莲花火产生强烈共鸣。
“这是莲心珠!” 哪吒刚要伸手去接,就见珠里的莲叶突然展开,在半空投下团青光,把整个冰殿照得透亮。那些原本卡住的岩壁孔洞突然 “咔嗒” 转动,冰针倒着缩回洞里,尖刺陷阱也跟着上升,在地面拼出朵巨大的冰莲,莲心处正是之前莲台裂开的位置,此刻正泛着柔和的白光。
王大叔举着咸菜坛子绕冰莲转了圈,发现花瓣的纹路里嵌着细小的冰髓,像撒了把碎钻:“这机关原是朵花!俺还以为是陈塘关的捕兽夹呢!” 老豆腐匠往莲心扔了块桂花糕,糕点刚落地就被白光托起,在半空转了个圈,竟化作颗莲子的模样,“它在学咱们吃东西!”
张师傅用铁凿敲了敲冰莲的花瓣,回声里的嗡鸣变成了清脆的叮咚声,像冰琴在响。老铁匠往花瓣上撒了把硫磺石,火星没炸开,反而被白光裹住,在莲心处凝成颗小火球,与冰龙吐的寒气形成奇妙的平衡,“这机关得用冰火两重天的力道才能稳住!”
冰龙突然往莲心喷了口寒气,白光里顿时浮出无数光点,像被唤醒的萤火虫,往殷十娘身边聚拢。她接住最亮的那团光点,掌心突然传来刺痛 —— 龙鳞正在吸收光点,腕上浮现出完整的玄龟纹,与冰龙角上的根须印完全吻合。“它在给我传守洞的口诀!”
光点钻进龙鳞的瞬间,冰殿的穹顶突然变得透明,能看见极寒之地的根须像血管般往这里汇聚。冰龙往穹顶指了指,冰雾眼睛里浮现出根须的脉络图,其中最粗的那条正往莲心输送灵力,末端却缠着黑气,像被堵住的水管,“闻仲不仅放了假莲子,还在根须源头设了封印!”
哪吒踩着风火轮飞到穹顶下,混天绫往根须缠去,红绸刚碰到黑气就被冻住。他赶紧用火尖枪的青焰去烤,冰碴化开的地方露出块黑色的符咒,上面的纹路扭曲如蛇,“是蚀灵咒的母符!难怪根须的灵力送不进来!”
殷十娘突然想起莲心珠里的口诀,指尖往符咒上画了个玄龟形的圈。龙翼的青光顺着混天绫往上爬,红绸上的龙涎草纹突然活了过来,像条小蛇钻进符咒的裂缝里。符咒发出刺耳的尖鸣,黑气顺着红绸往冰龙嘴里流,被大家伙口寒气冻成了冰珠,“这样就能把黑气都吸出来!”
冰龙嚼着冻住的黑气冰珠,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像在吃什么美味的点心。它往哪吒甩了甩尾巴,片龙鳞化作把小冰铲,正好能用来撬符咒的边角。“小爷这就给它彻底掀了!” 哪吒握着冰铲往下挖,符咒突然迸出红光,在穹顶凝成闻仲的虚影。
“蠢货!那是青莲的灵脉枢纽!” 闻仲的虚影对着冰龙咆哮,“你帮他们就是自毁根基!” 冰龙却只是往虚影喷了口寒气,把闻仲冻成个冰雕,用尾巴扫到边,继续帮哪吒稳住根须,“看来这龙比闻仲聪明多了。” 王大叔笑得直拍大腿。
符咒被彻底撬下来的瞬间,根须突然暴涨,青色的灵力像喷泉般涌进莲心。冰莲花瓣开始层层展开,露出底下的石台,上面摆着个水晶匣子,刻着与莲心珠相同的纹路。冰龙往匣子喷了口寒气,锁扣 “咔嗒” 弹开,里面铺着青色的丝绸,放着枚鸽子蛋大的莲子,周身萦绕着金光,正是他们要找的最后颗混沌青莲莲子!
“原来最后颗在这里!” 龙女抱着冰兔凑过来,小家伙突然往莲子上跳,爪子在丝绸上踩出串小梅花印,印子里浮出行小字:“莲生两极,冰火同源,合则定劫,分则俱损。”“这是说要把所有莲子合在一起才能用!”
哪吒刚要去拿莲子,就见金光突然亮起,莲子在匣子里旋转起来,与他丹田的冰珠、殷十娘的莲心珠产生共鸣。三股力量在空中凝成朵完整的青莲虚影,花瓣上浮现出封神量劫的画面 —— 不是血腥的战场,是片被黑气笼罩的莲池,无数莲子在池底沉睡,“原来量劫的根源是青莲枯萎了!”
殷十娘的龙鳞突然剧烈发烫,脑海里的歌谣变得急促:“聚莲魂,引龙涎,融冰髓,唤新生。” 她突然明白,往莲子上滴了滴龙涎果的汁液,又撒了把冰髓粉末。莲子的金光顿时大盛,虚影里的莲池开始泛起涟漪,沉睡的莲子竟有了苏醒的迹象。
“这才是改变量劫的关键!” 哪吒看着虚影里的变化,突然把火尖枪插进莲心,青焰顺着枪杆往莲子里钻。金光与青焰交织的瞬间,莲子突然化作道流光,钻进他的丹田,与冰珠融为一体。丹田的莲花火突然盛开,在他背后凝成半透明的莲台,托着他缓缓升起。
冰龙发出震耳的龙吟,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鳞片化作光点钻进莲台。它往殷十娘点了点头,冰雾眼睛里最后映出的,是流沙洲沙城的景象 —— 闻仲正在用黑莲子污染那里的莲池,无数根须在痛苦地扭动。“它是让咱们快去救沙城的青莲!”
莲心处的石台突然下陷,露出条新的通道,比之前的红光通道更宽敞,岩壁上的冰砖自动移开,露出里面的根须光轨,像条铺好的金色大道。那些守洞人的残魂突然在通道两侧列队,手里捧着发光的晶体,像在举行送别仪式。
王大叔往残魂手里塞了块腌菜:“带在路上吃,别饿着。” 老豆腐匠则把剩下的桂花糕都放在石台上,“给后来的人留着,说不定还有像咱们这样迷路的。” 张师傅用铁凿在岩壁上刻了个莲花印,“给陈塘关的人做个记号,以后来探亲好找路。”
通道尽头传来海浪声,冰兔突然从龙女怀里跳出来,往前面跑。它的身体在跑动中渐渐变大,耳朵上的冰髓化作龙角,尾巴拖出青色的光轨 —— 原来冰龙把全部灵识都转移到了它身上,现在的小家伙已经是能引路的小龙了!
“这变化比春桃染布还快!” 哪吒笑着追上去,混天绫在身后卷着莲心珠的光芒,红绸尖化作朵小青莲,在通道里留下串发光的脚印。殷十娘展开龙翼跟上,龙鳞与根须光轨产生共鸣,通道两侧突然开出冰莲,花瓣上的露珠滴在地上,化作颗颗小珍珠。
冲出通道时,正好落在之前的沉香木船上。小龙子们正围着玄水麒麟的光球打转,见他们出来,立刻举着贝壳盾牌欢呼。张师傅把船舵转了个圈,老铁匠往船底撒了把青莲露粉末,船身突然亮起青光,在暖流上滑行得更快了,“现在去流沙洲,两天就能到!”
殷十娘把莲心珠挂在桅杆上,珠子的光芒与船帆上的莲花印呼应,在海面上画出道青色的航线,直指沙城的密道入口。她摸着腕上的玄龟纹,突然想起什么,往哪吒手里塞了块龙鳞:“这是冰龙留的信物,沙城守将见了会放行。”
王大叔在船舱里翻出个新的咸菜坛子,把剩下的龙潭水都倒进去:“到了沙城,得给守将送点见面礼,总不能空着手去。” 老豆腐匠往坛子里扔了几颗龙涎果,红色的果子在水里开出小花,“这样就有龙族的味道了!”
哪吒趴在船舷上,看着丹田的莲台虚影,能清晰地感觉到最后颗莲子的脉动。它像颗沉睡的心脏,等待着在沙城的莲池里苏醒。远处的流沙洲越来越近,沙城的轮廓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城墙上的龙涎果像无数颗跳动的火苗,在黄沙中格外显眼。
小龙突然往沙城方向叫了两声,尾巴尖的光轨突然转向,指向城西侧的片绿洲 —— 那里有片波光粼粼的水洼,正是地图上标注的莲池位置,只是此刻正冒着黑气,像口沸腾的黑锅。“闻仲已经开始动手了!”
殷十娘握紧莲心珠,龙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别担心,咱们有青莲露和冰龙灵识。” 她往小龙嘴里塞了颗冰髓,小家伙突然腾空而起,在船前化作道青色的光带,劈开迎面而来的黄沙,“它在给咱们开路!”
张师傅把铁砧搬到船头,老铁匠往上面缠了圈红线:“要是守将不放行,俺就用这个跟他讲道理!” 他掂量着锤子,突然又放下,“还是用小少爷的莲心珠吧,这玩意儿比铁砧管用。”
船穿过黄沙带的瞬间,沙城的城门突然打开道缝,里面射出道金光,与莲心珠的光芒对上。是沙城守将在确认身份!哪吒突然站直身体,丹田的莲台虚影在背后展开,青焰与金光交织,像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咱们到了。” 殷十娘的声音里带着期待,龙翼在身后轻轻扇动,“该让混沌青莲重新开花了。” 她往沙城方向伸出手,莲心珠突然飞出桅杆,在半空化作朵青色的莲苞,随着船的靠近,缓缓展开了第一片花瓣。
沙城的黑气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像群被惊动的毒蛇。闻仲的黑袍在城墙上一闪而过,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但这次,哪吒没有丝毫紧张 —— 他能感觉到丹田的莲子在跳动,能听到小龙传递的冰龙灵识,能看到身边伙伴们坚定的眼神。
“闻仲,这次小爷让你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握紧火尖枪,青焰在枪尖跳动,与莲心珠的光芒汇成道耀眼的光柱,“混沌青莲的账,该算算了!”
船稳稳地停在沙城密道入口,小龙率先钻了进去,在前面留下串青色的光点。哪吒和殷十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 绝境中的转机,往往能开出最意想不到的花,而他们手中的这朵,将足以改变整个封神量劫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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