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长了调子,声音甜得发腻,琉璃目里瞬间漾起一层迷蒙的水光,仿佛被那“白梅”的问题勾起了无限遐想,又仿佛觉得这问题无趣至极。
“臣妾自小离开京城,随父亲去了西北,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只有黄沙和戈壁土地,哪有什么梅花?而且,在臣妾心里,不管是多么美的花,也不及陛下待臣妾的万分之一恩宠!”
她朱唇轻启,那婉转柔媚的话语便如潺潺溪流般淌出,一边说着,一边身姿摇曳,仿若春日里最是娇柔的藤蔓,袅袅娜娜地朝着萧彻依偎过去。那身姿,柔弱无骨,似是风一吹便要折了去,却又带着一种撩人心弦的缱绻之意。她将那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脸,轻轻埋进了萧彻的颈窝之中,宛如一只寻求庇护的娇弱猫儿。
她微闭双眸,鼻翼轻轻翕动,贪婪地呼吸着从萧彻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龙涎香的气息。
可萧彻不知,她这般看似沉醉的模样,实则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的脸色,还有那几乎要挣脱胸腔束缚、失控般狂跳的心跳。
萧彻高大挺拔的身躯,在她依偎过来的那一刹那,似乎微微僵了那么一瞬。然后任由她依偎着,仿佛是在享受这片刻的亲昵,哪怕这亲昵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也甘之如饴。
他那一双深邃得如同无尽黑夜的墨瞳,在沈朝歌看不见的角度,刹那间,神色骤变。那原本便深邃难测的眼眸,此刻更是幽深如寒潭古井,仿若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深沉的爱恋。
他缓缓垂眸,目光落在怀中这具温香软玉的娇躯之上。
她此时正完美地扮演着那痴情于他的宠妃模样,可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却还是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些许情绪。
萧彻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尖,似是无意识地,在她那如瀑般垂落的墨发上轻轻滑过。
“是吗?”
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爱妃这张嘴,倒是比这点心……更甜。”
那甜字,仿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埋怨。
沈朝歌埋在他颈间,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方才入口的冷香梅蕊,此刻在喉间只余下无尽的苦涩与冰冷。
萧彻眼神中透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一言不发地打横将沈朝歌抱起。
沈朝歌身子微微一僵,却也不敢有过多的挣扎,她的后背贴上那柔软却又透着丝丝凉意的锦褥时,她的心猛地一提,敏锐地注意到萧彻的左手正按在她锁骨位置。
那手掌的温度透过轻薄的衣料传了过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努力地模仿着苏玉璃的模样,发出了一声甜腻的喘息:
“陛下……”
那声音,婉转娇柔,仿佛能酥到人的骨子里去。
随着帐幔缓缓垂下,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与外界隔离开来,萧彻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际,带着一丝温热,却又让沈朝歌莫名地感到一阵紧张。
只听萧彻悠悠开口道:
“前日兵部抓了几个刺客,他们倒是忠心,全部服毒自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看似不经意地划过她战栗的脊背,那指尖的触碰,如同一条冰冷的小蛇在她背上蜿蜒游走,让她的身子越发地紧绷起来。
“爱妃说,朕治理的大胤,百姓安康,为何会有刺客?难道是南梁余孽?”
萧彻的声音依旧低沉,可话里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深意。
沈朝歌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随后急促地娇笑起来,试图用这娇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臣妾只关心陛下英明神武,那些腌臜事……呀!”
沈朝歌刚发出一声惊呼,那声音还未来得及在这静谧的寝殿中完全传开,便被萧彻猛地扑上来的唇给无情地吞入了唇齿交缠之间。
萧彻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他的双臂紧紧地箍住沈朝歌纤细的腰肢,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沈朝歌只觉得呼吸困难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抵在萧彻坚实的胸膛上,却根本无力挣脱这如暴风雨般猛烈的亲吻。
在这一片暧昧迷离的氛围之中,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每一次的呼吸都夹杂着彼此的气息,炽热而又撩人。
萧彻的吻愈发地狂野,他的舌尖肆意地在沈朝歌的唇齿间探寻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稀世珍宝。
沈朝歌的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轰鸣着,她的脸颊滚烫如火,脑海中一片混乱,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情到浓时,萧彻忽然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肩头。
那力道之大,让沈朝歌瞬间瞪大了双眼,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如电流般从肩头传遍全身。
然而,奇怪的是,在这疼痛之中,竟还混着那陌生的快意,那快意如同一条狡黠的小蛇,猛地窜上她的脊背,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沈朝歌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其中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唯有那肩头的疼痛与那莫名的快意交织在一起,在这无尽的暧昧夜色中,将她卷入了一场不知是福是祸的情感漩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萧彻终于缓缓松开了紧紧咬住的牙关,他的眼眸中依旧燃烧着那炽热的火焰,只是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沉醉,有迷茫,亦有那隐藏在深处的挣扎。
而沈朝歌死死咬住唇,在汹涌情潮中抓住最后一丝清明。
这个男人覆在她身上的重量,与五年前铁骑踏破宫门时的震动重合在一起。
事毕,萧彻支着头看她梳发。
铜镜映出他结着薄汗的胸膛和若有所思的目光。
爱妃这滴泪痣,他忽然用指尖轻点她眼角,生得极妙。
沈朝歌捏着玉梳的手一颤。
她强迫自己歪头媚笑:陛下若喜欢,臣妾日日都描得鲜艳些。
三更梆子响过,萧彻似乎睡熟了。
沈朝歌轻轻挪开环在腰间的手臂,赤足踩在冰凉的金砖上。
月光透过窗棂,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鬼魅。
案几上残存的冷香梅蕊泛着冷光,她盯着看了许久,忽然抓起一块整个塞入口中。
甜到发苦。
窗外传来极轻的碰撞声。
沈朝歌透过纱窗缝隙,看见银面具在树梢一闪而过,惊讶的暗自思忖:
“是青刃?他为何会不宣而来,即便是想保护我,也不应该瞒着我才对。”
她皱眉退回榻边,却发现萧彻不知何时已经睁眼,正静静看着她。
陛下醒了?
她迅速挂上媚笑,却在靠近时被猛地拽入怀中。
萧彻的手掌贴在她后心,心跳声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平稳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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