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铭费了好大劲才从冰雕状态解脱出来,冻得他直打哆嗦,心里后怕不已,但回想起那个短暂的吻和冷清月逃离时那罕见的慌乱,又觉得……值了!!!
两人再次见面时,气氛果然如卓铭所料,充满了尴尬。不再是当初那种夹杂着恨意与恐惧的冰冷对峙,而是一种微妙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彼此的窘迫。
卓铭挠着头,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冷清月。冷清月则更是直接将“生人勿近”的气场开到了最大,比平时还要冷上三分,仿佛多看卓铭一眼都会让她想起那令人脸红的画面。就连吃饭时,她都刻意坐得远远的,埋头默默进食,速度快得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
然而,这种刻意的疏离并没有持续太久。
几天后,当冷清月尝试在崖坪上练剑时,卓铭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剑招依旧带着《冰心剑典》的架子,但剑意全无!以往那冰冷纯粹、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剑招变得滞涩、空洞,甚至隐隐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她的灵力波动也微弱了许多,赫然只有凝气中期的水平!
“清月,你的剑……”卓铭忍不住上前,担忧地问道。
冷清月收剑而立,背对着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无情剑诀,反噬了。修为跌落,剑诀……已废。”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卓铭却能听出那平静之下隐藏的复杂心绪——有失落,有茫然,或许……也有一丝解脱?
卓铭心中巨震!他立刻联想到了那天自己的冒失举动和冷清月剧烈的反应。是因为那个吻?因为同心铃里那暴涨的爱意,导致她无法再维持无情心境,所以才……
愧疚、心疼、以及一种莫名的责任感瞬间涌上心头。
“是因为我……”卓铭涩声道。
“与你无关。”冷清月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是我自己……道心不坚。”
她不肯将责任推给他,但这反而让卓铭更加难受。
他看着冷清月清瘦而挺直的背影,看着她手中那柄因为失去剑意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灵冰剑,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痴情剑诀!
那部他在忘尘坪找到的、与《冰心剑典》截然相反,讲究以情入剑、情越深剑越利的古老剑诀!
当初他因为自身修炼《冰心剑典》产生排斥而无法修炼,但冷清月现在的情况不同!她的无情剑诀已废,道基重塑,体内不再有排斥痴情剑意的根基!而且,她心中已然情根深种(虽然可能她自己还不完全承认),不正契合这《痴情剑诀》的修炼要求吗?
这简直是量身定做!
卓铭不再犹豫,他快步走到冷清月面前,眼神灼灼地看着她:“清月,无情剑诀废了便废了!未必是坏事!我这里,或许有一部更适合你的剑诀!”
冷清月抬起眼眸,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疑惑。
卓铭深吸一口气,将从忘尘坪剑痕中领悟到的、关于《痴情剑诀》的心法口诀、运功路线以及基础剑招,毫无保留地,一字一句地传授给了冷清月。
他没有隐瞒这剑诀的特性,直接言明:“此剑诀名为《痴情剑诀》,需以情入剑,情意越深,剑意越纯,威力越强!与你之前的无情道,背道而驰!”
冷清月静静地听着,起初还有些惊疑,但当她尝试按照卓铭传授的心法,引动体内那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温热暖意的灵力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原本滞涩的灵力,在《痴情剑诀》的运转路线中,竟然变得无比顺畅!她心念微动,想起卓铭为她戴上戒指时的笨拙模样,想起他喊出“老婆”时的激动,想起那个偷来的、让她心慌意乱的吻……以及同心铃里那持续传来的、如同溪流般的爱意……
“嗡——”
她手中的灵冰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剑身之上,不再是冰冷的寒光,而是流淌起一种柔和却坚韧的、带着淡淡暖意的辉光!一道剑气挥出,不再冰冷刺骨,却带着一种缠绵悱恻、至死不渝的执着意蕴,威力竟丝毫不逊色于她之前筑基期时的无情剑气!
冷清月愣住了,看着手中仿佛被赋予了新生的长剑,感受着体内那与以往截然不同、却无比契合她此刻心境的灵力流转。
无情剑诀的反噬,是毁灭,却也像是……一场涅盘。
卓铭看着她脸上那震惊又带着一丝明悟的神情,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咧嘴笑了起来,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看吧,我就说……这条路,或许更适合你。”
从极致的冰冷无情,到炽热的痴情剑意。冷清月的剑道,在这一刻,彻底转向。而引领她转向的,正是那个她曾经恨过、畏惧过、如今却让她心境大乱的男子。未来的路会如何?无人知晓,但至少此刻,新的可能性,已经在她手中之剑上,绽放出不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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